前天,马上就要下班的时候,我听到了祖母唤我乳名的声音。
我低着头轻轻地回应着。蜷伏在办公桌的桌面上,发出了颤抖不已的哭声。。。。。。
过年了。所有的人都想回家。我也在想让我所有的亲人回家——唉。茫然四顾。我想念含辛茹苦育我成人的祖母、生养我的父母、我的姑母和我的胞兄大平。。。。。。 我该对着谁喊,谁,又能像亲人那样,用一生来慢慢地答应我?
想念,是一个人永生的疼。又临近年关了,我想你们啊,我亲爱的祖母我的父母我的兄长我的姑姑……
面对流年,我嘴唇紧闭,无法说出热爱之词。在梦中,我抱紧着祖母的墓碑。 一晃三十余年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走远了。忍住悲伤,像湖水死死压住涟漪。忍住下笔,只在心中留下九曲回肠。我的一头青发,随着流年随着思念,已疏如芦苇白如晨霜。 弹指间。2013年。跟着一根火柴走回家。听远远近近的风、雨、车、人之声,幻想自己是永远有亲人的人。 我记得祖母临终前用眼神告诉我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我每天都在好好生活,我要把她留下的爱,干干净净地用完。 至今,我记得故居的锅灶,记得锅灶前祖母的样子;多少年了,故居锅灶里的火光在我身上,还一直跳动着,那温暖,那味道,那疼痛,一滴滴,一阵阵,一遍遍逼出我骨头里的泪水。。。。。。
祖母远去了,天堂多了善良,人间却多了怀想。我们仰望时,能够看见祖母的俯瞰。从此,我只珍惜为祖母写字时,含在眼眶的每一滴眼泪。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祖母是我眼前遥远的星光,最远的星光,也许就是长者休眠的地方。目光可以所及,却不能抵达,只有思念可以到达终点。而,思念,始终是圈养在故居老碗底下的一块烫伤。。。。。。 五十岁过后,总在佳节想起走散的亲人,满腔思念犹如朵朵乌云拥满胸口,吐出来的,全是一缕一缕的思念,一点一滴的泪水。 该下班了,我的心含着暮色之哀。我在年关远望乡关,我害怕失去通往亲人身边的路。我倾听着祖母呼唤我乳名喊我回家吃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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