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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上海阿爸

 红瓦屋图书馆 2013-02-08
三个上海阿爸
袁念琪
  袁念琪

  我认识的这三位上海阿爸,最早握手的是游泳名将蒋承稷阿爸蒋自强,接着是女足“世界小姐”孙雯阿爸孙宗高,最后是排球好手汤淼阿爸汤和平。

  1996年,蒋承稷成为中国男子游泳第一人。他创造了中国人和亚洲人奥运男子自由泳和蝶泳的最佳成绩。当时,为他拍了专题片《做有思想的泳者》。

  蒋家在太仓路186号,是个石库门。住的是不大的亭子间,挂着把剑的北墙上,有一道斜长的裂缝。屋内仅一桌一床一沙发就让人有点转不过来了,那张三人沙发是1.91米的蒋承稷回家的睡床。新房子已分了,在田林东路,住的基本是奥运冠军。

  儿子获得的奖牌证书被蒋爸爸捧到床上,一一展现。跑过不少运动员的家,父母都是孩子的资料收集者和档案整理人。7岁下泳池的蒋承稷,动因与不少之后成名的体育明星一样,皆是孩时体质羸弱,家长为了让他们强身健体。

  蒋爸爸用自行车推着儿子去游泳,接送风雨无阻。一旦闯祸犯混,就会吃“生活”。对父子关系,蒋爸爸的一番话至今记着:小时候是牵着你走,长大了是看着你走。

  认识蒋爸爸的第二年,结识了孙雯的阿爸孙宗高,某企业的负责人;是这三位上海阿爸中唯一发我名片的。1997年,孙家住浦东。采访在七月大热天,孙爸爸怕我们找不到,等候在烈日下的十字路口。十年后,为女足世界杯做宣传片,与孙雯讲起往事,她无不骄傲地说:我爸爸妈妈都蛮好的。

  那天,孙爸爸怎么也不肯出镜,出镜的是孙妈妈汪水英。孙爸爸从部队回上海,孙妈妈在福建,家分两地的孙爸爸又当爹又当娘。这时,在清流街小学读书的孙雯爱上了足球。踢球运动量大,孙爸爸是偷偷卖血来为孩子补充营养。

  孙爸爸的爱,更体现在对孩子理想的尊重、理解和支持上。报考市少体校,其他考生都是教练带,唯一例外的是孙雯,爸爸带队。1985年,孙雯同时被市重点大同中学和市少体校录取,她选择了前者。四年后,没入选一队的孙雯准备告别足球。收到她的5页长信,爸妈冒着大雨从市区这头赶到另一头的水电路。孙雯的姐姐告诉我,“那天,爸爸妈妈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回来。最后,还是让她自己选择。”孙雯说:也许,不踢球对全家都好。说起爸爸,她的眼睛不禁湿润了……

  认识汤爸爸虽晚,却是相见最多的。那是在2010年春的杭州,举办“心中的守望”汤淼康复专项基金慈善拍卖活动。

  汤爸爸汤和平是这三位上海阿爸中个最高的,超过1.80米,年轻时打过篮球。2007年,汤淼受伤后,这个大型国企的中层干部放下收入颇丰的工作,用全部时间和精力照顾儿子。

  他是父亲是厨师是康复师,又是心理师。就说每天十多次抬上抬下身高2.03米的汤淼,汤爸爸腿上碰了不少乌青块,腰也伤了,膝盖也积水了。确诊为颈六椎爆裂性骨折伴完全性脊髓损伤的汤淼,从躺着到能坐轮椅,能电脑打字开微博,能拿笔绘画能用汤勺吃饭能独自滑动轮椅,能坚强和乐观地面对生活;汤爸爸的作用不言自明。

  慈善拍卖很成功,仅汤淼与画家彭鸣亮共同创作的油画《心中的守望》,由郎平助拍,以68万元成交。那晚九点多,汤爸爸赶到南山路,与我们喝今晚的第三场酒。为感谢帮助汤淼的人,他频频干杯,一切尽在其中。周苏红劝他:爸爸,你不要喝了。同桌一对夫妻,太太在抢先生的酒杯,死活不让再喝。没人这样阻截汤爸爸的酒杯。我想,就是你要截,那也是截不住的。因为他是一个上海男人,一位上海阿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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