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在北京吃不到、没见过的东西——心存这样的欲念,自然是看见任何新鲜面孔都不肯放过。
瑞丽:
撒苤。主料是熟米粉,再加上几片牛肝牛肚。配料分“苦撒”和“柠檬撒”。“苦撒”是加入了据说是牛肠道中提取出来的绿色苦液,颜色暗绿如韭菜花,味道清苦,是很正的苦,没有异味。我想应该是去火的。一份15元。

“柠檬撒”是把香菜(他们叫芫荽,而被称为香菜的是另一种植物)、韭菜切碎,加青柠檬汁调味。柠檬撒味道清香,酸甜辣,清新爽口。一份20元。
这两份相当于凉拌的撒苤我都是晚上八点多钟坐在街头吃的,要是天热的时候吃起来会更熨帖。

炸猪皮。像是腊制过的肉皮,半熟的,在锅里煎过。有嚼劲儿,蛮香。想到吃的都是胶原蛋白,对美容有益,就更愿意接受。一份20元。

距离姐告国门一百米的边境早市上,糯米粑粑,先用炭火烤至表面起硬皮,再撒上作料卷起来,用芭蕉叶当包装纸裹着吃。2元。

像是西米露的东西,缅甸语发音叫“漾米”(做“泡鲁达”的原料),5元。撒了奶粉,奶香浓郁,口感滑嫩。这位大姐是缅甸人,聊熟了她还掏出缅甸护照给我们看,一页页,盖满了过境的章,她们每天一大早从缅甸过来做生意,遵纪守法,和气温良。

竹筒饭。新鲜的、一次性使用的竹筒(在北京见的都是重复使用了不知多少次的油乎乎颜色暧昧气味混浊的竹筒)。有许多支竹筒在蒸锅里加热,买一支当场劈开,用一条竹片当勺,挖取软糯香甜的米饭吃。饭里应该是拌了猪肉,还有软面的红豆,底下塞了带有清香气息的草团。味道相当正点!一支5元。

和顺小吃:
豌豆凉粉。松花糕,用松花粉和豆沙做成的双层甜点,有个“蔺大妈”是上了中央电视台的,我尝了两种,并没有觉得她家的更好吃。

这趟云南之行,我们进过的餐馆基本都没有菜谱,点菜就是到玻璃冷柜去看,看见什么菜点什么菜。谨慎起见,我都先问问名字,再问价钱。
和顺晚餐:
这家“胖姐拿手菜”(和顺古镇李家巷头46号),肉菜30元,青菜10元,一餐吃了75元。
佛手瓜的根,炒好后呈半透明状,吃起来有点像山药的口感。 
小油瓜。清炒,清淡,口感略有些老,再嫩些会更好。

火烧肉。

自制泡菜,有点像贵州盐酸菜,闻起来酸烘烘且微臭,但是吃起来香。
豌豆尖的汤。北京的豌豆尖老得要命,择菜时要扔掉三分之一还多。

和顺早餐:稀豆粉,烤饵块,将饵块撕碎按入稀豆粉中,连稀带干一块吃。香料很独特,很多我不熟悉的,其实香料的味道是精髓。

和顺午餐:在古镇李家巷头小街子旁,刘记家庭餐馆。
著名的“头脑”,就是把饵块切成薄片,炸了以后,浇甜肉碎的汁,算甜品,很一般。

著名的“大救驾”,类似于炒面片,用肉片、鸡蛋、青菜一起炒。一般。

水芹菜炒豆干和鱼腥草。

临上飞机前几小时,到芒市的菜市场买了一斤多鱼腥草和小土豆。在航班上放行李时,空姐儿看见这东西,说:北京也有!
我说:我知道,北京的太老,不好吃,这儿的嫩,可惜没买到叶子。
空姐说:您是哪儿的人?
这位贵阳的漂亮姑娘感叹:难得您还真吃得上这个味儿,好多北方人特别不喜欢。
腾冲:
炼鹅,60元一盘,小妹介绍说用它的油拌米饭,我试了一下,太油。

棕包。棕榈科植物上生长出来的,又叫“女婿菜”,是说要当人家的女婿得吃得了苦。切丝,同胡萝卜丝一起炒,味道微苦。 
牛肉饵丝。这是我吃得最顺口的主食,很像北方的牛肉面。

还有一种“鸡脚菜”做的汤。吃饭时已经快9点了,小县城里没有几家还在营业的餐馆,这家“琳瑞清真餐馆”看起来靠谱,小妹对我们有问必答,热情善良。
马店的集市,火山公园附近。当街的小摊,味道相当足的火烧肉米线和砂锅米线,当地人陆续来到,在我面前坐下,点上一碗,吃完心满意足地离开。


吃的时候,运货的大车轰轰烈烈地从身后驶过,震动大地。阳光照在背上热烘烘的,四周喧嚣,我专注地享受眼前这碗食物,对好奇的目光与嘈杂安之若素。
他把生的西红柿和辣椒、肉直接放在炭火上烤,然后将它们剁碎,是我完全陌生的烹饪章法。

我想起苑士告诉过我一种把辣椒放在火里烧,再用它炒空心菜的作法,喜纳这样的风味。
芒市小吃:
在腾冲买过一种“木瓜”,卖它的阿婆告诉我说,削皮蘸盐吃。我们削好皮,啃了一口,酸极涩极。同一张桌上吃饭的姑娘指点道:这要蘸辣椒、盐和味精才行。看我们傻掉,她起身向摊主讨了一只碗,主动熟练地用小勺从几只调料罐中盛取少数,端给我们。这算水果吗?我强烈质疑。蜜饯吧,或许。
在芒市街头看到了熟悉的形状,里面的核儿也相似。我给它取名腌木瓜。

稀豆粉浇米线。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有点怪怪的。
将土豆、饵块放在一起炒,加各种香料。

甩粑粑。像印度抛饼,甩薄了面饼,搅匀蛋液和糖,倒在上面煎,香甜焦嫩。 
酥油果饮料,加椰丝的泡鲁达,还要了一份柠檬泡鸡脚,嘬着啃着,看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来来去去。必须要推荐一下这家的泡鲁达,真的不一样,面包干泡过奶后依然香脆,奶香果香相宜,各种配料的口感都新鲜而恰好——叫“甘英泡鸡脚店”,在斑色路与勇罕街交汇的地方。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像我一样,流连在陌生城市的“菜该”——这边“街”的发音为“该”,关注着那些没有见过的东西,猜测着它们的味道与烹饪法,想象着自己生活在另外一种内容与方式里的充实或失落……
我试图用胃贴近另一种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