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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

 抹云阁 2013-02-12

 

记得一位作家说过一句话,沙漠中的湖,总让人想到婚外恋。

实际那句话的的原意不是说沙漠,也不是说月亮,只是地点在沙漠,而沙漠上有一股酷似月牙形状的泉水,一直像个林黛玉,是清高的,清澈的,青翠的,易碎的,像是总有一种水在眼睛里滴答着。

 

那个时候,在今天看来,似乎就是把今天特意埋伏在那里的。

那个时候,似乎就是为了今天去回忆,去追悔,去懊恼,去得意的。

那个时候,所走的每一步,所做的每一件事,在今天看来都是人生提前安排好的,只是我和你还有他不知道。

一句那个时候,沧海横流人荡覆啊。

那个时候,我们的眼睛长在前面,可是看不到前面。

看那个时候,才知,我的眼睛长在后面。

 

今天我去了沙漠上看一个湖。为了验证那句话。

当每一桩婚姻瘦骨伶仃的掩藏在沙粒中的时候,沙漠里有了一个湖,她们的形状总是像极了月亮,圆的像是虚胖的满月,而那些酷似月牙的湖,边角总是那样的模糊,尤其是在正午的时候,阳光直射,几乎看不到那些边界地挣扎,水还有沙子,光秃秃的只有风声带去的声响。

这个夏日最热的一天,去了内蒙古阿拉善左旗沙漠腹地,去看了那个叫月亮湖的地方。

去了,在最热的一天去看一个叫月亮湖的地方,就是想验证热恋和气候的热有没有某种必然的联系,看看婚外恋和沙漠中的湖怎样纠缠不清的。那位作家的细微之处是否吻合着他那个时候自己的某种境遇。

 那个时候,我们会这样说,找一个懂我的人,去爱。找一个我懂的人,爱我。

 

在那样一个干枯的地方,在沙漠璇出的低洼之处,莫名其妙的有一汪水,不知谁把谁的相思寄存在那里。

因为纠缠不清的缘由,水和沙漠各自存在着,互相磨合着,壮实的沙粒被淘洗着,看似干净了,实则它的筋骨已不再是沙粒,是沙漠中的异类。

那些水还是水。如果没有伸手蘸些水送到口里尝尝,如果不能走近,根本就不知,那些水,现在只能叫水,骨子里是什么,没有定义。

沙子在水中总是沉底,看起来,水总是无所不在的漂浮。像是婚姻中曾经的爱,沉淀在底部,有风浪袭来的时候,那个爱就含糊不清了。

 

最懂自己的人,离自己最远。

远,就是自己走进自己的内心的距离。

而千山万水的不情愿,就是距离,遥远的不敢正视自己,不敢承认自己,不想坦然的面对自己,不敢面对已有的结论。

最懂自己的人,距自己最近。

那就是嘴巴到心的距离。一张口就错,一错就抵赖,一抵赖就纠结不清。

 不甘心这样的结果。

 

总以为尘世间还有沙漠中的湖水,像月牙泉一样,汩汩流淌着,等待着天涯孤旅的到来。等待着那个和自己不一样的人到来。带来另一个自己,另一个灵魂。

自己对自己太熟悉了,太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自己对自己太陌生了,陌生的从不清点自己的存底。

 

湖水说。最懂我的是那些常年泡在水中的沙粒。

沙粒说,我习惯了水,因为这是我的位置,我更期望一场暴雨,盗走我。

 无论婚姻是满月的还是月牙式的,习惯了的婚姻,都患了远视症,爱被习惯了,被清淡了,就无奈的冠以亲情。听起来很亲,实际,是一种伤害性的的漠视。

位置太近,就是伤害,就会演变成无声的暴力。

 

 

那个时候,我会说,你不来,我怎么敢老去。

今天,当我坐在沙漠,看着那些不甘心干枯的湖水,看着那些不甘心暴涨的湖水,坐立不安。那个时候,我就想,既不看沙漠,也不看湖水,我看天,看天上的云彩。他们没有负担,没有牵绊,随风漂浮。

漂浮本身就是无根的爱,更像婚姻,它沿着婚姻的四周,惯性的用力。

 

已经正午。一个人飘在在一簇红柳树下。阳光使人昏昏然,腾腾升起的热浪吸食着剩余不多的热情。微闭眼睛,因为眼神集中,眼里眼外只有一湖水,它们清醒且模糊地想看清远方,那些隐隐约约雾气,因热浪卷起的干燥所造成的错觉。看着湿润的雾气,其实,那是热浪,一股股的扑上来。

模糊的像一场婚外恋。像一束集数光,瞬间,昏厥,温度蹭蹭上窜,发烧迷糊时,尘世间鲜花铺天盖地的,连草也都是芬芳的,羊肠小道都可以通往罗马。

 

模糊的中年,沿着生命在尘世开辟的路,惯性地走着,那个时候成了往事,中年就像是沙漠上的红柳,不抢眼,不葱绿,不枯燥,坚韧的担负着人生所有的路途,所有的苦辣酸甜。

中年,离开始很远了,离结束也很远。

中年,最容易带着果实的耀眼和根部的希望,跨过婚姻的墙头。

 

那个曾经蠢蠢欲动的一个人,那个站在泰坦尼克号船头演绎经典爱情手势的男人,莱昂纳多。

英俊的像是湖中的芦苇荡一样,散发着腾腾的俊朗邪性的芦苇花,当年的那个人,那些动荡不安的芦苇丛,那些芦苇丛中惊飞的爱恋,那些扑棱棱跃起的欲念,怎么就突然老了呢。

怎么这样快的就老了呢。

还没爱,怎么就这样快的老了。

再看到莱昂纳多时,他老了。

一种属于他的沧桑,让人心酸,脆裂,不安。

 

那些沧桑,也许一直躲在他的精神不远处,等着他,等他心碎的时候,一个个钻进他的神情里,窝在他的皱纹里,卷曲着他的魂魄,疲惫他清澈的眼神,使得难以舒展。

对了,就是疲惫,全部占据了他的眼神。

谁在心疼着那些疲惫,那些眼神。

不是皱纹,不是心碎,不是苍老的面庞,是灵魂碎了,无法收拢,散了。

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你不来,我怎么忍心老去。

你来了,我没老,可是,爱已经苍老了。

只是一颗渴望爱的心在低位处蹦蹦跳动。

都不是悲剧,是悲喜剧,只是我不知道,喜剧拉开的大幕,怎么总是悲剧把它合上。

那个时候,中年的手一直在人生悲喜剧的幕布上,伸不出去收不回来。

 

 

此时,阳光已经西斜了。

此时,沙漠变得广大了。只是一种视觉的变化,在西斜的光线下,心里突然就有一种把一切摊平看的念想。包括自己的心思,欲念,过往的人。一切想在无人可视的状态下,铺开,铺展,让空间去宠爱,去触摸。

那时,湖水已经脱离了正午的浑浊,渐渐有了人想改变的色彩。沙漠的老黄侵入到它的皮肤上,水有些初秋的青绿转为成熟的黄

那是中年的颜色,心事,机缘。

那是婚姻的颜色啊。不再青翠,不再花枝招展,不在摇曳,只是一种老旧的黄,沉沉的,结结实实的摇晃着枝头那点爱。

可就是那点爱,曾经是多么的强壮,收拢了青春对爱所有的向往。只是,时间让它们颜色变得老黄,可是,成色却是百年润发了。

 

那个时候,爱着一个人的文字。

因为在这个人文字里,隐隐的看到自己。

那个自己像秋老虎一样卷起的叶子,绿色的叶脉里,有一种黄色的经脉贯穿,这个时候的自己,眼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可是心里,还是想回到山就是山,水就是水的状态,浪漫简单明了的视觉。

就如同二月的季节,冬天还在,春天也刚来,那个时候,在不同的地方安置自己,都是那样的尴尬。

 

刚刚穿过的冬天,寒气还在。刚刚试穿的春天还很呼啸。那个时候,想把秋天喊来,匀称的为两个季节调和。

冬天有冬天寒冷的理由,春天有春天勃发的激情,没有哪一个季节可以代替得了另外一个季节。所有每一个季节的积累都是为了下一个季节的蜕变做着准备,积蓄着力量。

任何的爆发,都是有理由的,看见的是结果,看不见得是过程。

就像婚外恋。当恋上了,才知道,自己在婚内。

内和外,在这个时候,便有了一种铜墙铁壁的阻隔。

生生不息的沙漠,不竭不枯的沙漠中那个月亮湖,不枝不蔓的中年,模糊且清晰的婚外恋。

伸到墙外的那只红杏,那枝柳条,那个爱恋,庞大且脆弱。

因为庞大而孤独,因为脆弱而顽强。

 

 

就这样把那个时候摊在沙漠里,对着湖水,去想。

原以为,那个时候的事情会像渔网一样张开眼睛看着我。可是,它们是树上的叶子,层层叠叠的压迫我,甚至遮天蔽日的袭击捕获自己怕看到的一幕。

袒露需要勇气。

爱上了想要的爱,可是,不能袒露,不敢袒露。就像许多最美的景致,最适宜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内心深处。

 

人不比蚂蚁高贵,只有人性贵重。很多时候,一块巨石可以避开,但是,绊倒一个人的往往是蚂蚁。

江河湖泊淹不死一个人的精神,爱的几滴泪水,就可以淹死自己。

 

此时,沙漠已经染上墨色,远远近近的山,远远近近的水,都是那么朦胧,妙美。努力地想看清远方,越是努力越是模糊。眼睛放弃了努力,心里不再春风浩荡了。

就像尘世,越是接近墨色,眼睛就越是模糊,心里就越是挣扎想找到白色的纯。

在沙漠,离水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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