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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和*红叶及零散的碎片》

 一林冷月图书馆 2013-02-15

 

我知道协和这个词用在三个地方,一个是上世纪初西方宗教流入我国之后衍生出来的一些慈善机构的名称,比如说北京的协和医院,它明显地带有半殖民地和宗教文化的印记。第二个是巴黎的协和广场(Pl.de concorde)。它位于巴黎的香榭丽舍大道上,与老凯旋门对应,几乎就是巴黎的市中心,它放射出来十六条道路一直延伸到市区的各个方向。说到它,会让人们想起法国历史上的一个重要事件,就是大革命以把路易十六推到断头台而作为胜利的标志。我不知道处死路易十六是在协和广场的具体哪一个位置,据说当天巴黎成千上万的人涌到了这个广场并十分兴奋地目睹了他们老国王与世界的诀别----当然,这些昔日臣民的心里是欢呼的,可能是用他们非常好听的法语反复地呼喊着类似于俄语里乌拉,乌拉!的。也是据说,他们的昔日国王没有给法兰西民族丢脸,如今的革命对象与他过去称王称霸的时的岁月里的风采一样,他面对潮水般的昔日臣民仍旧昂首挺胸地向他们挥手----只不过这一次与往日不同,并不是简单的对祝福他的臣民的礼节性的回应。然而,作为一个昔日辉煌帝国的君主,他毕竟与我们凡夫俗子有天壤之别,他面对死亡而仍旧将这些倒彩性的欢呼当成是臣民对他远行的祝福。其实这两种欢呼在生理学角度果真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吗?因此,路易十六大义凛然飘飘洒洒地独自走向绞刑台,甚至还从容地弄了弄刑具上的一个部件以便过一会儿自己更加舒适----这即使在往日出席各种仪式也要多名仆人相扶,他豁豁然一副王者风范。

协和广场另一个引人瞩目的是一个物件,就是矗立在广场中央的方尖碑(Obelisk),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石碑,它开创了人类石碑的历史。协和广场上的这根石碑实际上是埃及底比斯古城(Thebes)卢克索(Luxor)阿蒙大神庙里一对当中的一个。我们现在只能遗憾地在卢克索和巴黎分别欣赏到本来属于一对的这副珍品。对我个人来说,我是在看到巴黎的石碑十多年之后才见到它在卢克索的另一个孤独者,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当你亲手触摸了埃及古老的文明之后才对它的灿烂肃然起敬。每当我回想起埃及历史曾给我的震撼,似乎仍旧能感到为此而怦然跳动的心。

第三个让我想到的是协和式飞机(好像也是用Concorde这个词),这些天的资迅告诉我们,它------这个在设计上几近完美的航天器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从此以后,人们将再也看不到她在蓝天里翱翔的身影了。仅当这个让人们怀念的时刻到来的时候,人们似乎对她曾经给人类带来的噪音污染才给予了无限的宽容和谅解并进一步觉得那也是一种动听的音乐。

 

就是在协和式客机降落在希斯罗机场而永远地不再重返蓝天里去的那个早晨,我醒得很早----尽管我前夜依旧按原习惯入睡。我定定神并想想自己,我觉得我已经睡足,我精神饱满就是一个证明。

早晨的阳光格外地灿烂,如同舞台灯光效果一样地把近处大楼的身影直直地投射到它的反面。不到9点,我已经置身于香山姹紫嫣红的秋景之中,东面的阳光挥洒在西山红叶的季节里,照得满山的红叶就更加地妖娆。(我身着短袖衫)清风抚摸着我的肌肤并浸润着我的五脏六腑,我觉得我的脚步格外地轻松和快捷,自由的遐想也就在满眼美丽多姿的叶子中更加地愉快和狂野。我们曾经关注红花,现在我才知道叶子的另一番风韵。(36分钟到达峰顶)当我行至足以使我极目远眺的高度,西山遍野婆婆辣辣的秋叶已经使我陶醉。远方的红叶簇簇如火,但你感受不到它的温度;它又如幅画板上的油彩,似乎也在提醒你保持的距离。

哦,西山秋天美丽的叶子啊!

10点钟的时候,当我走出公园北门,我立刻被眼前麻麻压压的人群所惊醒,我才醒悟到其实我刚才一直在人群中自由地放歌,我竟然作到了心灵的游思而忽视了周边的喧嚣。我发现了这个之后,我在心里自得的笑了.

 

建筑文物的保护:

   我们曾参观了一个在伦敦股市中心大楼附近的建筑工地,说明了英国人为了保护传统建筑文化所下的决心。在改造伦敦主要街区旧有的古老建筑物时,伦敦市政府规定,沿街方向旧建筑物的整片墙壁必须保留。这给开发商和承建商带来了更多的资金投入和施工技术上的难题。但是对这种近乎生硬的规定,从长远的观点看,我认为:

从中反思我们对旧城的保护和长安街两侧的规划,对比伦敦的做法,我们显得目光短浅和无奈。北京对老四合院制定了一些保护措施,但是如果保护的不是它的规模而仅是零星的院落,这就失去了意义,就如同你家里有一件西安出土的秦俑,这无论如何也构不成世界的第几大奇迹。此外,首都规划委必须由起码具有这样素质的人组成:他们对未来城市发展具有远见卓识的眼光,对历史、文化、艺术、环保和建筑具有很高的鉴赏能力,他们要奉信:宁可不建,不能滥建。

埃菲尔铁塔:

   埃菲尔铁塔是19世纪工程技术与艺术结合的大胆展示,她宣告了人类工业时代的到来,是巴黎的象征。

   铁塔为1889年在巴黎举办的世界博览会而建,占地1.6公顷,塔高305米,整个结构约10668吨,是一个钢铁庞然大物。

   埃菲尔铁塔在工程和艺术以及文化方面在世界当中的位置不在话下,是一个十足的以工程技术体现艺术的经典作品,此次参观,新的感受如下:

   110年前法国经济的大环境中,耗费如此多的金钱和物力修建这件庞然废物是否有其实际意义?是得不偿失还是得有所失?

文化艺术的创作是否应与其时的国力相称?换句话说,创造需要巨资的文化产品是否与经济实力无关?文化艺术与社会经济是否培育在两个不同的母体之中?

我首次见到埃菲尔铁塔是在1984年,当时的巴黎由于其高度的发达和蓬勃的经济确实给了我一种震撼,如今,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纪,然而,我衷心祝愿埃菲尔铁塔在下一个世纪里仍旧是巴黎的最高建筑物------我们愿意看到现在的巴黎。

   这次特别留意了铁塔周边的广场,我不知道广场在城市建筑学中的准确定义,一般的理解是城市中没有具体实用并有周边建筑群相配的空地。铁塔周边的空地是非常大的,当然包括树林,其感官程度比天安门广场大很多。

 铁塔下面的人体造型艺术(是行为艺术?)也十分有趣。有埃及法老的造型,亦有自由女神的造型。其中自由女神的造型最有趣。人体造型艺术的关键在于其造型奇特新颖和道具,然后是表演者定型不动的维持功夫。我们看到的女神造型下面的纸箱中收获较好,这主要是人们对自由女神高举火炬的那支胳膊,大家同情表演者的辛劳,由此产生同情心和施舍心。

我们一伙站在旁边时间长了一些,看透了其中的奥秘,原来一套道具两个人用,更换上场,下场者斜卧在草地上喝水休息;而道具更加巧妙,原来女神高举火炬的胳膊是道具的一部分,不是表演者的真胳膊,也就是说,表演者在定型当中,用不着纹丝不动地举着自己的胳膊——他根本就没有举自己的胳膊。看了以后我们都在嘻嘻地笑,你说人家在骗人吧,又不准确。看起来,受骗有时并没有骗子参与,正所谓上当受骗。

拉德芳斯新区:

   此区以新凯旋门为中心,门中心与老凯旋门在一条线上,也就是香榭丽舍大道的延长线上,新凯旋门宽、高均约100米。

   感觉上,此区是现代化建筑艺术精品的组合体,每一栋建筑物都可视为是建筑上品,尤其是广场的整体规划和布局,既大气又精雅,值得搞建筑学和城市规划的人士借鉴。

从到达此区的线路上看不是十分成功,主要是立交桥设计的太复杂,即便是巴黎本地的司机,走起来也十分头痛。

 

圣心教堂:

   该教堂(Baslliquedusacrecoeur)建于1874—1919年,前后经历了45年。她屹立在巴黎蒙马特尔高地上,像柬埔寨吴哥窟一样,她有五个圆顶,居高临下,旁边的威利特广场(Sq villette)实际上是一个艺术市场,主要销售绘画作品。蒙马特尔高地的另一个出名之处是战后起义的巴黎公社就源于此地。1870—1871年的普法战争中由于法国失败而国家精神状态低迷,为了恢复信心,在罗马天主教的赞同下,建造了圣心教堂,作为整个国家忏悔的象征。

为什么在这个教堂旁边有一个艺术市场呢?这主要是19世纪法国的作家和画家大多集中居住在蒙马特尔高地上,最初他们各自拿出自己的作品在这里交流,后来发展到买卖,以至今天二道贩子的倒卖。至于艺术品的艺术价值,我们行外人无从评定。

现在的蒙马特尔高地艺术市场已经变成是巴黎的一道风景线,市场中所见其实大部分为外地游客,他们以观光为主,交流艺术品早已退到附属的位置。在这个市场的路旁,我们大家坐下来每人喝了一纸杯可口可乐,每杯折合8块美金,其价格之昂贵令人咋舌;从中对欧洲旅游景点的消费亦可见一斑。

罗马:

从伦敦、巴黎再到罗马就显得罗马落伍。其现代和繁华程度不及上面两个城市。对其城市建筑的感觉比较模糊,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有意思的是,在罗马一下火车,世界著名的意大利小偷就给我们来了一个下马威,使我们似乎感到了意大利黑手党的魔爪已经摩挲到了这只伸向大海里的马靴的每一寸里里外外。从参观罗马竞技场(公元80年建)的感觉上,远没有我参观埃及金字塔、埃及卢克索神庙、柬埔寨吴哥窟时的震憾。

圣彼得大教堂:

   一般称之梵蒂冈大教堂,也叫圣保罗大教堂,始建于1506年,到20世纪末之前的300多年间,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堂,她是在一座很简朴的坟墓上建造起来的。先后承担该教堂建筑师的有布拉蔓特、拉斐尔和当时已71岁的米开朗琪罗。此教堂由于在漫长的实施当中不间断地更换建筑师,后继者毫无疑问地带来了新的思路和风格,使得此教堂变成了一个多位大师建筑手法的机械堆砌,留下了很多败笔和遗憾。参观此教堂,印象最深的是教堂内的神坛,气氛和其天花及四壁的大理石雕刻。

 

萨尔斯堡:

   我们从因斯布鲁克出发,穿过德国巴伐利亚州,在其州内的罗森海姆附近的大湖里游完泳,驱车行驶于中欧发达的高速公路上。而司机耳朵上夹着手机,一路不停地讲着电话,跟不要钱似的;更让人不解的是,电话的另一端是怎样的一位闲人,除非也是一位行驶在长途上的司机。约两个小时,到达奥地利名城——萨尔斯堡。

  萨尔斯堡是个旅游胜地,其集宗教、艺术及商业于一身,漫步在此城,可深深感到其艺术气息,音乐(并非一般常闻的街头噪音)悠然入耳。有一个市中心广场,就有多处艺人在独自或成伙地演奏,其演奏的曲目也仅在经典作品范围之内。

   说萨尔斯堡集宗教、艺术和商业于一身是确切的,他们明白如何将这三者结合起来。大家知道,萨尔斯堡是上帝的宠儿”——莫扎特的故乡。在历史上就有萨尔斯堡利用莫扎特一家的名声发了不义之财的行经。

   这个古镇,是德国南部少数未遭受三十年战争蹂躏的城市之一。这归功于统治这个城市的大主教。当年该地严守中立,把当地产品源源不断地卖给天主教和新教。他们发了财之后,就把这个小镇弄成了一个小凡尔赛宫,成为巴罗克艺术风格流行时代的旅游胜地。

   今天的萨尔斯堡人仍然没有忘记他们祖先赚钱的窍门,依旧重演着利用莫扎特的名气赚钱的伎俩,在大街小巷甚至在中餐馆,他们无时不在地向客人兜售包装精良并印有莫扎特头像的巧克力。

不管萨尔斯堡人赚钱的德行如何,萨尔斯堡是我经历所及最佳的居住城市之一,她有发自内心的清洁和幽雅,有世界上最昂贵的一条商业街,艺术气息浓厚,古朴而浪漫,这样的城市,在世界上多见吗?

 

文化街:

维也纳有一条步行街,我称之为文化街。漫步在这条街上,你会浏览到维也纳当今的时尚和他们的喜怒哀乐。这条街集商业、艺术和宗教于一身,是维也纳人生活的缩影。在两侧是店铺的中间街面上,展示的是休闲、音乐以及维也纳最流行的时装和发式。在文化街的端头,有一所大教堂,而教堂的广场就是这个文化街的中心,同时可能有几个表演团体在演奏,有现代流行舞夹杂着杂耍,有古典曲目的演奏。当然,也有醉汉横卧其中,他们在这个闻名于世的音乐之都的华丽街面上,伴随着悠扬的古典音乐,过着醉生梦死而华贵的流浪生活。

我不知道音乐在流落街头人的耳朵里是什么,即便他们曾经是一位很好的萨克斯管演奏者,他们熟知贝多芬和莫扎特,但他们一旦沦落到蓬头垢面地在文化街上行乞,音乐的节奏对他们来说还能像往昔一样震撼着他们的心灵吗?

 

洪都瓦斯:

 洪都瓦斯是现代建筑大师,其主要哲学思想是呼唤人们从钢筋混凝土森林中走出来。我们看到他在维也纳的二个作品。一个是住宅楼,另一个是垃圾处理厂。总的感觉是,洪都瓦斯可称之为建筑学上的毕加索,其建筑作品外型十分怪异,没有垂直和水平的线条,在外边看不出层数,外窗形状各异,外装修装饰及色彩十分抽象,对于现代建筑概念陌生的人来说很难理解。

我的疑问是,是不是可以用怪异的方案把人类从现代的钢筋混凝土森林中解救出来?即便是建筑大师,是不是有能力通过他的设计方案塑造自然?我的理解是,人类要想贴近自然的唯一途径就是需要悉心地照抚和热爱我们的生存环境——脚下的大地和头顶上的天空。

 

傅春元 记录于金边,整理于马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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