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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米夜话:道理乏力、语言苍白及其他

 老苞米的书屋 2013-02-15
 
 

                                                     (2008-09-06 09:43:05)

曾经在一篇文字的后面,我加了个括弧,里面有如下文字:苞米花不喜欢上网,我在背后埋汰她,她根本不知道,所担心的是怕女儿告密,这丫头上网,好在她懒得看我的文字

这是一种担心,其实这担心也是多余的。去年,我向女儿苞米粒推荐,说你老爸个人空间里文字写得挺有意思的,你应该看看。苞米粒回敬了我一句——平时听你唠叨就够让人烦透了,还让我上网听你唠叨。

就这样,她虽然经常上网,但基本上是与我不相往来。因此说,我的担心,只能是万一的情况下才能发生。

好了,在背后说罢了苞米花的坏话,再说苞米粒的“坏话”吧。

像所有做父母的一样,我曾经对女儿苞米粒有很高的期望值,但是事情的发展并非如我所愿。从小学到大学,苞米粒一直是笨笨磕磕的,不曾在某一阶段给过我任何惊喜。说句容易接受的话就是平凡,苛刻一点儿呢,那就是平庸。

我失望地对她妈妈说,这孩子没有一点儿志向。

我曾经多次对苞米粒进行理想前途的教育,小时候她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从来不反驳。她这副样子经常给我造成错觉,误以为自己的道理发生了效力。随着她的年龄渐渐增长,我发现在对她诱导时,她经常会皱眉,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或许是自己的方法有问题吧,或许是空泛的大道理难以让她接受吧,于是我调整了一下方式,举她身边活生生的事例,看得见,摸得着,效果肯定会不一样的。

身边活生生的例子有哇,就是她的老爸我老苞米啊。

于是,我对她说(大意如此),人年轻时,必须要树立一个目标。这目标就是理想。你老爸我生不逢时,没读过几年书,十八九岁就进工厂当了工人。因为你老爸不甘平庸,刻苦学习写作,在别的人打扑克闲扯时,只有你老爸还在灯下苦读。就是因为你老爸有这股不满足现状的想法,同时做出了努力,26岁就在省级刊物发表了第一篇小说……

在我的想象里,这时苞米粒的心里一定充满了对老爸的敬意,或许正在暗暗发誓,确立一个远大一些的人生目标。

接下来,我想说,从这以后,你老爸的人生目标更加明确了,逐渐地改变了命运……没想到,就在这时,苞米粒说了一句话,让我彻底没“电”了。

苞米粒是这样说的:老爸,不是我贬低你,你的小说比起王朔差远了!

说不是贬低我,却又让我哑口无言。其实,她说得没错,我比王朔差远了,将我与人家相比,就同与姚明比身高没什么两样——问题是我这不是与她谈文学,也不是比较文学的成就,我谈的是年轻人的理想前途呀。

交流就这样发生了障碍,父女之间的交流只好中断。当时我很担心,如果我们之间的谈话再继续下去,她一旦再说出“不是贬低”我的话,说我比时下当红的两个少年作家差远了的话,我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就是从那次谈话之后,我与苞米粒之间没有再进行类似内容的谈话。

在我们父女之间,老苞米有老苞米的道理,苞米粒有苞米粒的道理,即使两者不能相容,也要相互尊重。出于这样的原因,我尊重女儿的人生观,不想做太多的干预与反对,其实,有时干预和反对,结果可能是适得其反,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权力和能力去干预去反对。

两代人的沟通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这种艰难通常表现在试图说服另一方的人的身上,他们经常会陷入道理上的乏力和语言上的苍白的尴尬境地。究其原因,问题往往存在于把握话语权的一方,以极浓厚的主观色彩试图去征服另一方,没有给对方以反对或申辩的权利或平等协商的余地。静下来,我也常常想,在我小时候或年轻时,我的父母给我讲的大道理还少吗,问题是有多少道理,我认可了,我按道理去做了?基本是没有多少。尽管如此,我还是长大了,成熟了,变老了,父母当年对我说的道理,有的被我接受了,有的被我认知了,有的被我忘记了。

我发现,在我不再对女儿说大道理之后,我们之间的沟通似乎更顺畅一些了。渐渐地我的心态也平常了,不再人为地给她增加额外的压力和负担。

现在的苞米粒,通过自己的努力,经过两轮考试,过关斩将,终于被一家出国劳务公司聘用,如愿当上了一名英语翻译。经过三个月的试用,女儿提前一个月取得试用合格,与公司签了劳动合同。

苞米粒正用她自己的道理,走她自己的路。

前些时间,知道王朔写了篇《致女儿书》。我也想东施效颦,写篇《致女儿书》,同女儿来一次书面交流,后来一想算了,还是别写了,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主动往苞米粒的枪口上撞,非让她说出让你的老脸没地儿搁的话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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