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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粪”的你，可安？
文/岁月留香2
童年是人生中最美好也最值得回忆的时光。每个人都有一个刻录在记忆深处精彩而不能忘怀的童年。 我的童年是在学习劳动做家务齐头并进分不清孰重孰轻的忙碌中千方百计挤出一点点时间就拼命地想方设法玩耍中度过的。 当然同在农村的其他同学也不例外。既不想耽误学习又不忍心瞅着父母披星戴月地劳作。所以即使被劳动剥夺了学习时间甚至是正常的上课时间也属正常。毕竟种好庄稼保证来年的收成所创造的经济效益赋予生活的保障远比遥遥无期的学习有吹糠见米般可靠的价值。因此，每到农忙季节，成批成批的学生请假，帮助家长抢收抢种实属普遍现象。 当时诸如此类支农的假条已经写得相当顺手。插秧就写插秧，背粪就写背粪。老师眼睁睁地看着田里的人正在忙活些什么，你没有编造的理由。 一日中午，秋高气爽。清明温暖的阳光灿烂得像我当时的心情。我庆幸自己好长时间以来没被妈妈抓状丁的侥幸，挎上书包哼着小曲轻快地跳跃着出大门。此时我的同班同学赵琳沮丧着脸迎面走来，近了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不情愿地递给我。“今天我不能去读书了，妈妈叫我在家背粪，请帮忙把这假条交给老师”。我接过假条顺口问：“地里的庄稼都收完了，可以缓一缓了，怎么还要请假。正复习呢，不能不请吗？”她没作声转身就走。就在扭头的刹那我看到了她眼里闪烁的泪花。 为了抄近道我选择了一条曲里拐弯的田间小道。紧跑慢赶中裤兜里揣着的假条突然就像一枚熊熊燃烧的烈焰里刚刚取出的火炭炙烤着大腿。使我行不安站不宁。猛然间一股如魔咒附身般顽强的冲击波把突如其来的邪念注入脑海里，刚刚被感染的不愉快的情绪和同情抱不平的心理顿时化为包乌有。 明镜般的阳光下，我匍伏在秋后有点枯秃的田埂上掏出了那张纸。几只蜢蚱受到惊吓“嚓嚓”地察脸而过纵身往田里跳，在新翻的泥土间蹦来蹦去，寻找藏身之处。一种刚刚翻起的泥土的味道和黑黝黝如坟嵩般的粪堆发出的难闻的气味夹杂在一起直钻鼻孔。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鬼使神差般的邪念驱使着我正无知无觉地走向另一个极端…… 看到老师走进教室，我把假条折叠起来交给英，目送她递到老师手中。老师好奇地接过打开看了看，然后顺手装进上衣口袋里走上讲台。 我惴惴不安地上完了下午四节课，确信风平浪静才放心地挎上书包准备回家。此时赵老师却走到我身旁轻声地：“到我办公室一趟”。我抱着侥幸心理故作镇定状，若无其事般紧跟其后。 近门口，办公桌上一张皱巴巴的非常熟悉的纸印入眼帘。我惊讶得瞠目结舌，刚跨进门槛的右脚像发现了地雷似的悬在空中不敢着地，紧张惧怕得不敢呼吸。这破纸片顿时像一根打了死结的绳索牢牢地套在脖子上牵制着我的命运。 我暗叹老师的侦破能力。他却一句话不说，只把那张比先前揣在裤兜里还烫了几百倍的纸递到我手里叫我逐字逐句读一遍。 不得已艰难地接过来，好像接过一座火焰山倾刻间使我身心俱焚化为灰烬。而此时此刻我岂不也正巴望着自己变成灰烬而马上在老师面前消失！ 我像一根深蒂固的树桩立在原地。努力镇定神志，小心翼翼地一字一句读到： 请 段 条 赵老帅： 令天，我妈妈叫我在家啃粪，不能到校上课。特些请段半天，请矛批准。 些致，敬礼！
请段人：赵琳 年 月 日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被艰难地吐出，好像一场风云突变的悲剧庄严地拉上帷幕而尘埃落定了。我像被押上刑场的死刑犯，等待着从老师的枪口飞出的那枚致命的子弹。甚至产生了临死前恐惧无望的眩晕和挣扎的感觉。然而等来的却是老师一如既往的语调：“要以真诚而忏悔的态度回家写一篇一千字以上的《读段条有感》，算是单另布置给你的家庭作业，明早准时交”。 好像一枚“啸啸”逼近的子弹就要穿膛而入的当儿，突然一只神手从天而降把我从刑场上拔走了。天大的意外让我欣喜如狂。我在心里高呼老师万岁的同时暗暗下决心一定痛改前非，努力再努力决不让老师再有半点失望。 从此，“啃粪”事件成了老师与我之间的秘密。这秘密是我成长的转折点，它把我从梦中唤醒引上一条光明正确的成长之路。然而对琳的愧疚心理致使我终身难当。虽然我们的友谊与日俱增情同手足，可是这秘密将永无解密之日。它将是我们之间手足相通的经脉，一端连着手一端连着足，一端可视一端不可视，一端真诚坦然一端真诚歉然，却永远不可或缺。 时光如沙漏，流走的是岁月，却流不走我们心中积淀下来的情愫。距离是江河，形如相去万里实则一衣带水，隔不断我们之间牵挂的桥梁。 今夜无眠，又想你了。“啃粪”的人，你在他乡，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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