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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如果是永别，那就永别了。” 这是男孩对他的女孩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故事的开始正如许多已经发生的爱情故事一样，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男孩 和女孩正好在某个地点相遇了。从前他们有见过一两次面，但是彼此并不是很熟悉。 可是在那个夜晚，男孩渴望与人说话，而女孩似乎也蛮空，于是他们交谈起来。 那时男孩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但是那天他和女孩聊得蛮高兴，他说着他所碰 到的趣事，他倾诉，也听她倾诉，只不过所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已。 男孩和女孩谈得很高兴，直到午夜一点钟还没有散去，恰在此时全场的灯灭了， 现场有点混乱。男孩楞了一下，但是他在黑暗中听到女孩说：“不要离开我，我一 个人在这里……怕黑。” 男孩没有走开，在黑暗中他们谈得更多，最后男孩的手碰到了女孩的手，她的 手是冰凉的，没有一点点热气。男孩忽然觉得，这个女孩正是他一直在找寻的爱人。 这种感受对他而言是如此的真切，那是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所以在那一夜，男 孩和女孩都没有动，他与她互握着对方的手，紧紧地，像是在传递各自所有的讯息， 在天快要亮时，男孩和女孩携手离去，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那一夜是男孩生命中最值得纪念的一夜，从此以后他的生命中再没有那样亮丽 夺目的火花了。 接下来的日子，男孩很快乐，因为他非常幼稚，只觉得已经拥有了一切，再没 有什么可以夺走他的幸福；而女孩则比较忧郁，即使和男孩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她也常常不说什么。因为她看到幼稚而快乐的男孩，就仿佛看到旧时的自己，她清 楚地知道，这样子幼稚的人可能会遭遇到一些什么事，最后又会变得怎样，她一直 抽空对男孩说一些故事，希望可以教会他。 但是男孩不懂。他的世界是明朗的，没有黑暗。他不能够理解月亮背面的故事。 他不明白女孩在说什么和女孩为什么要说这些。 随着时间的流逝，男孩和女孩的感情越来越深，但渐渐也产生了一些矛盾。男 孩年轻气盛，觉得你离去自会有更好的人出现，便不怎么在意女孩。于是他们有一 段时间不怎么见面。他不明白，他的幼稚、自私、不负责任将会带给他什么。他的 所作所为是一柄双刃剑，会作害女孩与他的感情。然而他真的不明白，正如莎士比 亚所说的：“人！虚伪的人！在回去天上以前，借着一点虚妄的能力胡作非为，竟 使得天使流下泪来。”他视线的焦点因此而转移，来到另一位在他旁边的小姐身上。 有一次男孩喝醉了酒，正被女孩所遇见。女孩照顾了他，也在那一夜，女孩知 道了一切。聪明的她马上知道她的处境是怎么样了，她安顿好男孩，默默离去，消 失在黑暗之中，再不回头。 第二天男孩醒来，依稀对昨夜所说的话有一点记忆。他跑去找女孩，但是他再 见不到她了。女孩已大方冷静地了结此事。而在她的心底，正为她所犯的过错受到 惩罚，而她的过错就是错爱了他。 男孩并没有因此离去，他像奥涅金想要找回达吉雅娜，但是他犯的过错是不应 该为人所原谅他。即使是他的女孩也不能原谅。而他不能够找任何人诉苦，因为过 错是他犯下的，这些责任必须由他自己担当。 于是男孩渐渐变得沉默，因为错误而带来的伤痛是要等量的悔恨才能填满的， 他开始悔恨，自责。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不再主动与任何人交流，深夜想着女孩， 默默地泪流满面。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来思念女孩，不久他就不会说话了，旁的人 与他对话，他也只是胡乱应答，他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思念女孩。如果这时女孩可以 回来，他是愿意付出一切的，但是没有用。 男孩觉得这情形仿佛在哪里出现过。在哪里呢？是的，很小的时候，男孩有过 一个珍爱的玩具兵，他非常喜欢它，总是和它在一起玩。有一天他在一片长草的边 上，忽然想着要回过身去，试着把玩具兵抛在草丛里，然后再来找。就在玩具兵脱 手离去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有了一个预感，那就是它已经离他而去了，不会再属于他， 他再找不着它了。他后悔极了，马上回过身来找，心想这一次找到了便不再分开了。 但是真的找不到了。夕阳仍然是美丽的金***，一分钟之前玩具兵还和他在一起， 但是现在不是了，而且永远都不是了。而这一次的情况，和那次一模一样。 很久以后身旁的朋友跟他说，那时候你的样子可怕极了。你从来不说话，只会 笔直地坐着。我们在一边讲笑你也不会笑。男孩很诧异，因为他全然不晓得那时他 的样子。他有这样子过吗？他不再记得，那时他的心流着血默默地跳动，真的没有 注意自己的言行。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男孩好像看到女孩越走越远，他与她在分开以后就各自往 着自己的方向走了，再没有回头向那里再看一眼。而那里，曾是他与她的心所在之 地啊。 终于有一天男孩开始主动和人说话，他心里明白他会逐渐成为一个正常人了。 但是还是有一点变了，男孩变得爱看亦舒的小说，爱看《红楼梦》。往往一看就是 几个小时。 知道女孩快要结婚的消息是在一个春天。男孩在人前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的心 缩为一团。他明白这是很自然的反应，更明白这会过去的，而且很快。他在心里默 念着：“别了，如果是永别，那就永别了。”结婚对于男孩仍然是十分复杂的概念， 但是他明白女孩会有一个新的生活，像：今天吃什么菜好呢，新增加的三亲六戚呢， 还有，他们会有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等着她去做的事那么多，那么他在哪里呢？ 他明白从此以后，女孩再也不会是从前的女孩了。而事实是……自从他的目光从女 孩身上移开，女孩就不再是他的女孩了。 当男孩一个人的时候，他在一张白纸上写满了字： “多年别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人潮人海，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 识，尘满面，鬓如霜。“ “ 纵然举案齐眉，终究意难平。“ “枉凝眉。”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滔滔一去不复返；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惆怅旧欢如梦。” “皆如梦，何曾共，可怜孤如钗头凤。” “去日苦多。” “只有自己爱上你的夜里，我不知所措，让你轻易地把我的心带走。” “曾经深爱过。” 男孩不再是男孩了，他长大了，他成为一个男人。“一个男人是女人创造的。但 是比这更重要的是，女人永远也得不到她创造的男人！”难道，真是这样吗？ 男孩与女孩的故事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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