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下一份诺言，将它放在手心里，紧紧握住，像怜惜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害怕受伤，害怕失去。 一份诺言，几世情长；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洒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坚定，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永恒。更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厮守。 昨夜又遇见了你，我倚靠在红幔床沿边，绒毯轻搭在膝前，右手轻扯珠帘，裸脚悬挂在绣花鞋之上。面前的你，端坐紫檀倚之上，双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摩擦发出丝丝相扣的声音。红烛摇曳，红泪浅落，滴答一声悄落在案几边，伴着清风，交织出一曲凄楚的声乐，然而却是少人轻易弹奏其真正的声韵。
“嘭”手中的茶杯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也打乱了我的心。 “爷，别割了手，奴婢来收拾。”霎那间，我从床上滚了下来，几番磕碰，扭了脚，伤了双手，白透了的瓷杯躺在血泊中，像是一朵妖艳的红色曼陀罗，蔓延在这黑色的冷夜中. 双手像是一股活喷泉，怎么也止不住那血液的流散。他的血和我的血时而相溶，时而相斥，最后找不到了界限，只留下了一滩像心脏一样形状的血河。 就这样，两人一直缠绕着，不分开，想着一辈子也不想分开，许久不见了，那一份诺言还是会茶杯一样，没有温热茶杯的浸泡，还是不会有温度，然而太烫了的杯子会烫手。 “你还是那么笨吗？”看着苍白了我的脸，他衔着手中的血痕，将我抱住，踢开了木门，抹掉了红烛的泪水。出了那红色的楼房。穿越在大街上，屋檐边，树林里，花丛中；最后停留在豪华气派的大楼中，迫不及待地冲进那唯一的任天堂。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亲吻着我的唇，吱吱呜呜的话语不清，可是还是让他听见了，是他错了吗？ 他起了身，坐着床沿边急促的呼吸，撇过脸看着窗帘撩动的风声。 我揽过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腋下，轻声呜咽，那个时候我就想过如果就这样一辈子不动弹，就好了，可是我终究是身份卑微极了，我找不到那个可以承诺久远的理由。 “你是我的。”七年前，他也说过，之后便再也不见了他的面，当岁月慢慢爬上额头，一条条皱纹磨灭了我的底气。 “我会等你。”七年前我许下的诺言，今天，他是在恨我不守诺言的，红帐下的我成了别人的新娘，今天是来质问我吗？ 一直以来我都将自己的心交予给了你，我说过，我会等你，但是你不知道我想说的是，“我会一直等你来。”许下的诺言是将倾去了一辈子的长情。 他亲吻着我的额头，抚摸着我发髻，此时此刻，像是时间静止了去，没有了气息，不是死一般的静寂，而只是毫无生气的安宁，他总是给着我难以戒掉的温柔。他总是将我手中的冰雪温暖融化掉。 “你只是我的。”这算是他现在的诺言吗，我不知道，我害怕了，一份诺言，十足的重量，割舍不了的情意，何弃何舍？ 当夜渐渐沉寂了，当湖面的鸳鸯双飞舞，当黎明时的公鸡鸣啼开始，我们还交织在一起，我们还相互偎依。 当落霞拉长了夜的背影，当喜鹊缩回了被窝，当日月星辰接替了孤寂，我们还缠绕在一起，我们还唇齿相扣。 我将许下一句诺言，他揽住了我的腰。 他将许下一句诺言，我咬住了他的唇。 我们将许下一份诺言，倾去一世之长情。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