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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下一个大地震可能发生在哪里?

 书橱藏金阁 2013-02-28
摘要:我国西南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开发。不可忽视的,不少高坝正规划修建在活动断裂带上。西南主要河流水系的流向,几乎毫无例外地受到断裂制约。有的大坝还处于地质构造复杂、破碎严重、有地震复活和活动的构造带上,自然环境恶劣,流泻崩塌、泥石流等重力作用强烈。
  西南下一个大地震可能发生在哪里?

  我国西南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开发。

  岷江、大渡河、金沙江、澜沧江、雅砻江、怒江……每一条河流无一例外地都纳入了开发规划。已建和规划修建的电站大坝,分布在我国地貌第一阶梯和第二阶梯的过渡带上,不少河段几十公里距离即规划一座大坝,一个水库回水区和上游一座大坝首尾衔接,河流几乎没有自然坡降和落差。西南山区地形切割强烈、山高谷深、水力资源丰富,同时生态环境脆弱。

  不可忽视的,不少高坝正规划修建在活动断裂带上。

  西南主要河流水系的流向,几乎毫无例外地受到断裂制约。有的大坝还处于地质构造复杂、破碎严重、有地震复活和活动的构造带上,自然环境恶劣,流泻崩塌、泥石流等重力作用强烈。如雅砻江上游著名的鲜水河大断裂,1973年发生过炉霍7.9级地震,形成了长达90公里的地震断层。鲜水河大断裂带东南段的康定和大渡河附近,活动的断层走滑年速率达3毫米。处理不当,有可能造成地质环境由均变性的稳态变化,转向局部地区动态性的灾变。

  梯级开发,把奔流的江河变成一级级台阶,有的库区长达数百公里,移民数万至十数万,对流域和河谷地区的交通地质生态环境影响不可低估。周边的村镇因水面的阻隔,有可能成为交通极为不便的孤岛。水库淹没区里的道路需要改线,直接影响边坡和山体稳定性,安全保障能力减弱。

  从都江堰通往汶川的213 国道,是流量很大的交通干线,最多时日汽车流量达1万辆。紫坪铺电站建设时,213国道有40多公里改线,公路从岷江峡谷的底部上移到了半山,一些地方桥梁和隧洞相连,这次大地震中,山体滑坡,桥梁垮塌,从紫坪铺到映秀镇的道路无法打通,有的地段不得不走水库泄洪后重新露出的残破的老路了。

  在汶川大地震后那些震撼人心的日子里,看完电视播出救灾的节目后,深夜,我读着几部硬皮的书。其中一本的封面是深绿色的,像川西那片高原的山地与河谷。书名很长——《青藏高原新生代构造演化》,这是一本关于青藏高原构造的书。一页一页地翻阅,我的感情也因此变得很硬。

还有一本书,淡黄色的封面,如泥石流崩泻山体,也像山地上无人收割的麦田——这也是一本关于第四纪地质的书。一张一张死去与活着的灾民悲痛欲绝的脸,一再叠印在深绿与黄色上。再读这些书,是为了写几篇西南水电开发与地质灾害、地震地质研究和预报的决策参考,报送领导。

  在这些书里,我读到了许多灼伤人眼的地名:汶川、茂汶(茂县)、北川,还有映秀、漩口……这些,都成了瓦砾遍地的废墟。我在电视里看到,汶川县城东沟,那是一条著名的断裂带,在那里可以观察到不同时代、不同成因的岩石类型。这个宽不足两公里,而有些地方只有几百米宽的断裂带,成了天堑,成了生离死别的地方。

  《青藏高原新生代构造演化》作者潘桂堂是我的老乡、地矿部青藏高原研究所所长。几十年里已经30多次上青藏高原野外考察,书中那些地方都是他亲自考察过的。有一天晚上,在北京的招待所里长谈,我问他最危险的考察是哪一回。他想了想说,在祁连山和阿尔金山交界处的断裂带上,攀上一个陡峻的古火山口考察,上去了竟下不来。——这样用脚走出来的地质学家现在已经不多见了。

  我翻阅着这本关于青藏高原新生代构造演化的学术著作,竟有恍若隔世之感。很多与地名有关的地学名词,现在都需要注释了:“彭灌杂岩体”——彭是彭县,现在称彭州;灌是灌县,现在叫都江堰市;“威州镇东沟剖面”——威州镇即汶川县城;还有著名的“汶川—茂汶大断裂”——茂汶即今天的茂县。龙门山大断裂中有许多推覆体,形成了许多“飞来峰”。推覆群的“根带”,正在映秀—白水河—北川。

  汶川大地震使根带发生撼动。

  地震其实需要地学研究的支撑。这是一门艰辛与寂寞的工作,还需要长期深入野外考察——可能十年几十年那只“老虎”都还在沉睡,蹲伏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来。一代又一代人只能在大地上老去。但是,勇气与真知灼见,需要在寂寞中坚守和磨砺,更需要持之以恒的科学精神。

  没有一种倒下叫站起。倒下的已经永远倒下了。我们活着的人,不能愧对死难者,愧对后人。——这就是义无反顾,攻克难题,而绝不能畏葸不前、轻言放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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