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爱你”三个字，到底有多重要？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吗？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文∕慕容莲生
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名为《再见，总有一天》的电影？讲的是一个叫杳子的女人和一个叫内丰的男人，他们坠入爱河4个月后又不幸离别，从此天各一方却也一直彼此想念。造化弄人，25年后，他们又重逢了。 我认为，没有比杳子更傻的女人了。她一辈子只爱一个人，一辈子只为等待那人，再见他一面，然后平静离开这世界。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他们都还年轻。不过，杳子遇见内丰之前，内丰已有未婚妻。 唐朝张籍有首诗，诗中一对男女，汹涌人海中兜兜转转劈面相遇，男人赠送女人一对明珠，女人心中欢喜，并非为那明珠，是为赠明珠的人。她将明珠系在红罗裙上，见明珠如见人。不知经过几多日夜左思右想，女人到底退还了明珠，她是有夫之妇啊，她的丈夫就是那执着长戟在宫中守卫的卫士。卫士守卫皇宫，女人守卫婚姻。纵使清楚送明珠的人情意深深，她还是垂泪还君明珠，倘若有怨恨，恨也只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比起那对明珠男女，杳子和内丰是幸运的，遇见了，就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在一起，缠绵，疯狂热爱。 如果故事就这样发展下去，未尝不是皆大欢喜。可是，有些爱注定是飞鸟和鱼，一个在天空飞翔，一个在深海游荡，总有一个要先离开。 内丰为了锦绣前程，为了“好青年”这个要命的名声，他选择离开曼谷离开杳子，回日本回未婚妻身边。 我爱你，在一起时他从未对她说过。杳子一定很想听。内丰终于说了，对着杳子离去的背影，一遍遍重复，可惜她听不到了。 我们这一生，有多少句“我爱你”忘记了说，又有多少句来不及说？ 接下来的一大段时光，25年。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不消几个25年，就老了。有些东西永不会老，比如年轻时刻骨铭心却各分天涯的爱情。 内丰决定再回到曼谷。没有杳子的这25年，他活得像棵植物，没有爱情，悲或喜都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不过是只为了生物意义的存在而消耗自己生命的植物。儿子聪慧，老婆贤淑，事业成功，那又如何呢？他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女人，25年来，从未忘记。没有她，世界是空荡的。想起25年前曼谷那家酒店的102房间，想起那张柔软宽大的床，想起那个热情似火的女人，他沉默而且悲凉。不如再次回去，旧地重游，哪怕只为祭奠25年前那些抵死欢愉缠绵的日子。  杳子还在，她从未离开，一直等待。她相信内丰总有一天会再回来，说过了再见终会再见一面。 再见，白发苍苍。再见一面，然后离开。25年前，是他离开她，生生别离。25年后，她要离开他，以死之名画一个句号。她不过是一个女人，那么普通，生老病死她逃不过。 我爱你，他说。内丰一次次幻想，杳子就在他面前，要他一遍遍重复说“我爱你”，她认真地听，一遍又一遍，每听一次都泪水潸然，就像唐朝那个女子，还君明珠双泪垂。只可惜，杳子已在另一个世界，她再也听不到。内丰想象着杳子就在窗外，安静地站着，听他说，我爱你。 瞧，这男人不是不懂“我爱你”对一个女人的重要，却从不曾在她活着的时候让她知道，并听见。 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她已经心冷后他的殷勤。 人死前，有人会想起曾经被爱，有人则会想起曾经爱过。爱或被爱，在时光尽头，其实都无丝毫意义。或许，所有等待其实也并无意义。是的，再见，说过了再见总有一天会再相见，相逢的人会再相逢。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刻骨铭心相爱却不在一起？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真不如当初不相逢不相爱，如果相遇后相爱了却不能朝朝暮暮相依相偎。就算十分有缘，人来人往中，相识了，真不如相望然后淡淡一笑各自走开。这样多好。 你知道的，老，死，不可怕，这是生之规律。可怕的是相思终老，大段大段美好时光里承受爱火在心如煎如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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