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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六甲 旧时光

 笑熬浆糊糊 2013-03-11

马六甲因为距离吉隆坡和新加坡都很近,所以是个颇受欢迎的周末游览目的地。刚刚抵达马六甲的时候正好是个周日,搭上冷气强劲的公交车在著名的荷兰红屋广场下车,之见小小的广场上挤满了各地前来的游客们。相机的咔嚓声、带着帽子的导游们有些不耐的高声讲解、小贩们兜售纪念品的吆喝声,混杂着遍布街上的人力车上用大喇叭播放的有些不合情景的欧美流行音乐,让人一下子掉入了一个已经声嘶力竭的过度旅游化的陷阱来。

这番热闹的景象着实让我在一瞬间产生了气馁的感觉,逃也似地冲到鸡场街街尾的酒店里去了。

周一一早起来,马六甲恢复了它安安静静的气质。除了街道上来往的车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老城里狭窄的街道中穿梭的),街上的店铺大多都还关门闭户,只有一些小的早点铺子开门营业。时间对于这个小城来说是富裕的——其实从吉隆坡出发的一路上,就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离大城市越远,时间的脚步越慢。因为生活节奏的缓慢,时间也大为增值了。

 

小城不大,一天时间足以逛个透。名声在外的景点不外乎荷兰红屋、基督教堂、圣保罗教堂的废墟和在一个小丘陵上面的马来皇室的行宫。 而我却更钟情于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呈现出来的混血而交融的南洋图景:西方殖民时代的教堂和洋楼、马来人的圆顶清真寺,混合着隐藏在热闹市场中的华人的关帝庙、菩萨庙……

这样多元文化交融的情景大概可以用一个时髦的、抽象词汇来概括:“全球化”。这个词语的背后隐藏了复杂的历史进程和时间节点,对于马六甲来说,这个词还暗含着迤逦的航路、多年的战争、被反复殖民和争夺的过去。不过,当你站在热闹的市场当中时,全球化这个词语给人的印象却是这么具体和世俗——它夹带着香客们焚香的味道、褪不去沙爹酱和酱油膏的味道、混杂着卖鸡饭的大叔操刀剁鸡的声音,如果你仔细听,还可以听见旧风扇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小孩哭闹的声音、大婶用刀破开椰子时的声音。

走在鸡场街上,耳边还时不时传来的操着南方口音极重的中文的叫卖声——最早下南洋的华人大概是全球化最早的参与者之一,而在马六甲,鸡场街其实就是华人的聚居地。相比相隔不远的“小印度”的冷清,鸡场街显得热闹许多,也可以看到许多保留了中国南方风格的建筑,例如雕花的木窗,然而地板却使用了南洋风十足的花色,内饰也为了适应当地的气候和风格,做出了相应的调整,让人不得不感叹华人在文化上的适应力和包容性。

【鸡场街入口处的“郑和宝船”,在往郊外的方向走,还有一座三保山,山脚下有个郑和庙】

 

鸡场街晚上的夜市十分热闹。许多游客来马六甲是一日游,早上来,晚上就走了。但其实感觉马六甲最具魅力的还要数夜市。不赶时间的话不妨多住一晚上,在夜市上慢慢溜达,尝些稀奇古怪的小吃,也很不错。

鸡场街街尾有一个舞台,正值春节后不久,周日晚上有各种大叔大妈在舞台上表演,唱露天KTV,还跳舞。有许多人搬着凳子坐着看,场面非常热闹有趣。

脱离了鸡场街,其实临近的几条小巷里也有很多可以看的。在这样的小城里,其实没有特定要去的地方,用自己的脚步丈量,或者叫上一辆人力车,慢慢体会这里慵懒的旧时光。马六甲这个曾经的东西方交流要道早已褪去了风云变换的战争时代的气质,在新一轮的历史变化中,这位垂垂老矣的战士,在夕阳的余晖中展现出一种饱经沧桑的沉静和内敛。

很奇怪,时间对于这些早已定居于此的华人们似乎以一种近乎停滞的速度流过。在安静的街道中,是不是还能够看见七八十年代在内陆才存在的老式修表铺、五金店和粮食店。有些斑驳的墙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的玻璃柜台,慢慢转动的老式电扇,和坐在店铺中,带着放大眼镜认真修表的老人,让人不禁产生了浓浓的怀旧之意,似乎在这里,那些早已逝去的和被遗忘的时光,还在悠哉地流过。

地理学家咖啡馆是鸡场街上一个非常美观的存在,据说是马六甲殖民风格建筑保存的一个典范。之前这栋破破烂烂的街角房屋,自从被咖啡馆盘下之后,进行了一系列的装修和改造,不过都严格保留了它本身的风格,并且很好地突出了它作为一个殖民建筑的风情,和周围的环境配合的也非常默契。夜晚的时候咖啡馆热闹而忙碌,而在周一早上,它则表现出一种懒洋洋的自得之意。

咖啡馆还请书法家写下这幅对联,悬挂在店铺门口,并且做成特别的明信片送给客人们,以庆祝春节的到来。

从鸡场街出来,就到达荷兰红屋广场,这里是马六甲的心脏地带。周一这里难得清静,因为游人少,小贩也显得懒洋洋的了。广场上有荷兰人当年殖民时修建的钟楼,有位姑娘站在树荫下画画写生,悠闲自得的情景和周围的景致相得益彰,真是赏心悦目。

圣方济教堂离荷兰红屋不远,是一座哥特式的朴素教堂。非常奇妙的是,在马六甲,所有其他文化中的元素,都被很好地中和成了富有当地特色的景观。

【圣方济教堂一角】

圣保罗教堂则位于荷兰红屋背后的小山丘上。其实现在教堂只剩下一片废墟了。不过登上山后可以从教堂俯瞰整个马六甲的风光,远远地还能望见浅蓝色的大海,泛着薄薄的雾气,让人遥想当年的盛况。

在教堂闲逛,发现有不少瘦瘦但是很精神的喵星人。可能是天气太热,这些小猫纷纷在石头做的教堂地板上呼噜睡觉。这只小猫从旁边的山上一路踱步过来,走到教堂的石阶上就熟门熟路一屁股躺了下来。游人纷纷,它也见怪不怪,乐得自在。

在马六甲还有一项不能错过的活动就是:吃。小小的城里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店,从冰凉凉的美味榴莲泡芙,到香气浓郁的娘惹米粉,还有搓成一个个小球来吃的海南鸡饭,热情的当地人会高兴地招呼你,让你吃的心满意足。

早就挺稳佳必多沙爹的大名,早早就跑到店门口排队。4点半,店门一开,五分钟之内里面的桌子就全坐满了,都是慕名而来的食客。佳必多沙爹其实就是沙爹风味的“涮串”,锅底是由沙爹酱加上花生碎之类的东西调制而成的,可选择的涮品也很丰富,有肉有素有海鲜。个人感觉海鲜涮起来感觉最棒,因为马六甲地处海边,海鲜都非常新鲜。沙爹锅底好像非常容易粘锅,会有专门负责加酱料的服务员,提着盛满酱料的小桶,在各个桌子间“巡逻”,时不时用他的大勺子在锅里搅动,避免粘锅。热情的服务员如果看你非常有吃的潜力,还会不由分说地主动帮忙拿来大把的新鲜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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