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雕：最后的绝唱（3）

(2011-07-20 12:02:50)）作者：寻找第三条腿

 

 

北京牙雕工艺的濒危现状

1、国际象牙贸易的制约

由于象牙材料对于象牙雕刻的决定性影响，我们在讨论杨派象牙雕刻的濒危状况时必须首先认识到国际象牙贸易的动态与趋势。自20世纪60年代开始，环境保护运动和野生动物保护运动在全世界展开。人类日益认识到保护物种多样性对于人类自身的重要意义，包括大象在内的许多珍稀野生动物都成为许多国家和国际组织重点保护的对象，有些国家还立法禁止猎杀大象。这使得象牙原材料越来越难以获得。1989年10月，在瑞士洛桑第七届《国际濒危野生动植物贸易协议》缔约国大会上，103个国家和地区的代表一致通过了一项决议：从1990年1月起，两年内禁止国际间的象牙进出口贸易，以拯救非洲大象。中国是通过决议成员国之一，主动遵守决议，于1990年初停止进口镶牙，象牙雕刻行业也随之停业转产。但是，近年来，国际社会开始反思全面禁止象牙贸易的决议。人们发现，象牙贸易的禁令被没有阻止非法捕猎者对于高额利润的追逐，反倒造成禁品价格上涨，使非法商人地位更加稳固。而且大象的不同种群也成此消彼长之态。1995年，非洲象种群保持在28.6-58万头，其中有的种群在消减，有的在增长。非洲象自然死亡所得象牙在1997年就超过了470 吨，价值几百万美元。如果分布国不能出卖这些象牙，维持野外巡护的经费就得另寻来路，可见有效管理库存象牙并用销售金额补偿保护开支是一项切实可行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1997年6月召开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物种国际贸易公约》（英文缩写CITES）成员国大会成为贸易政策方面的一个转折点。非洲象产品8年之久的禁贸措施开始解冻，3个非洲象分布国家（纳米比亚、博茨瓦纳和津巴布韦）按照严格的控制程序可以合法进行象产品的贸易。逐步建立有序管理的象牙贸易体制已是大势所趋，妥善处理现有合法象牙库存显得十分重要。由此可见，在拯救濒危物种的问题上，国际上开始转而采用更有创见性的措施，摒弃死板的贸易禁令方式。看来，象牙原料的供给又出现了一线生机。这样，保存北京牙雕工艺文化的首要问题就成了如何寻找财力，尽可能的利用国内和国际上的库存牙料问题了。

/P>

2、象牙雕刻行业的衰败和后继乏人

中国进入市场经济后，由于缺少资金方面的支持，大批从事象牙雕刻的国营厂家纷纷倒闭。加之1989年，在瑞士召开的《濒临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大会上，来自世界各地的代表团一致决定将濒临灭绝的大象列入濒危物种的第一类名单，我国是该公约成员国，此次大会后就不再进口象牙。没有了材料，牙雕艺术的发展也就无从谈起。

现在，全国象牙雕刻厂只仅存北京和广州两家。而且，北京象牙雕刻厂也早已没有了昔日的风光，雕刻师人数由建国初期的八九百人锐减到现在的不到20人，5000多米的工厂内，大部分土地改建成了宾馆。工艺制作环境也相当简陋，从厂门进去，绕到后面才看到几间类似四合院的平房。其中两间就是雕刻师的工作室。狭小的空间里放置着许多桌子和柜子，都是几十年沿用至今的，早已破旧。尽管牙雕工艺和牙雕厂还存在，但是人们石油的象牙原料却都是1989年之前进口的。象牙雕刻工艺的延续已经不光是把企业搞活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中国几千年传统的艺术如何传承下去，如何用其它方法、其它材料代替，使牙雕这种技艺不在这一代人的手里丧失。

近几年，包括杨派牙雕艺术家在内，许多牙雕艺术家都开始把目光转向了其他的材料，比如猛犸象牙、紫檀木等。多数牙雕艺术家和学者专家认为，牙雕技艺不能丢，艺术家必须向社会提供优秀的作品，而社会和企业应该尽可能的提高牙雕工艺大师的工作环境和收入。在北京象牙雕刻厂，具有高超技艺的雕刻大师共有16位，最年轻的也已快五十了。在新生力量的培养上，北京象牙雕刻厂招收了一些农村子弟，比较能够吃苦耐劳。可是库存象牙越来越少，现在招收徒弟又能否保证他们将来的发展呢？这个问题现在仍然是未知的。至于杨派牙雕工艺传承人的情况也是同样的不容乐观。具有高超技艺的杨派牙雕第三代传承人杨宗林、王树文等人大都年事已高，学徒很少甚至没有。而第四代杨派直系亲属则没有人从事象牙雕刻工艺的研究与传承。异姓传承人则大都受限于行业的衰落，发展很受局限，许多也已经转行。

现实就是这么惨酷，问题是：在象牙原料日趋减少的情况下，通过全社会的努力，是否能够找到合理方法使作为民族手工艺的牙雕传承下去。我们看到，政府支持包括民间工艺在内的手工艺文化复兴，并制定了一系列扶持传统工艺文化的政策。牙雕代表人物们对复兴牙雕技艺也抱有很高的热情。社会各界都对民间工艺的复兴给予了相当的关注和支持。希望我们今天做的所有努力不要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