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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抬头”与传统文化旁说

 六谷斋 2013-03-14
“龙抬头”与传统文化旁说
                       
农历二月初二是龙抬头的日子,习俗惯例要吃爆玉米花。这个习俗颇有意味,耐人琢磨。
据说武则天篡权,令天庭震怒,玉帝下旨,诏令龙王在人间禁雨三年。于是天下大旱,“周”唐大地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百姓们向天祈雨,长跪不起,声动天地。世间惨状和百姓的诚意感动了龙王。龙王不顾玉帝御旨,冒着“触犯天条的大风险私自行雨,普救众生。玉帝一怒之下,便将龙王压在一座大山之下,声言“除非金豆开花,不得放出”。 
受了龙王恩泽的百姓为救龙王,到处找开花的金豆而不可得。翌年二月初二,几个小孩子炒苞米豆,一炒就暴开了洁白的玉米花,人们大喜:这不就是“金豆”开花吗?于是家家户户炒爆玉米花,在供案上摆上开了花的“金豆”,焚香祈祷,请求玉帝赦免龙王。龙王见状抬起头来大叫:“‘金豆’开花了,玉帝快放我出去!”玉帝果见人间家家户户“金豆”开花,只好传旨,诏龙王结束服刑,官复原职。自此每年二月初二这一天,人们都要吃玉米花以示纪念。
传说都有传统的意义象征,也隐喻着许多民间的智慧。这个传说用“龙抬头”象征着大地回春、万物复苏,又到了播种的季节,老百姓祈望风调雨顺,劳有所得,生活美满;再一细细咀嚼,确乎还有意思在:
其一,中国传统观念中,皇权受之于天,故皇帝有“天子”之称。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男尊女卑”乃是“亘古不易”之理。女人做了皇帝,又改国号为“周”,既违“天意”,又背“民意”,实乃大逆不道,为天所不容!但皇天昭昭,竟出这等事,究原推委, “天帝”亦难辞其“失察”之“咎”,隐隐显出玉帝老儿亦有所不能。
其二,“天帝震怒”,在情理之中。本当重重地惩罚“大逆不道”的武媚娘,可担“过”受罚的却是无辜“百姓”。玉帝老儿不是无知就是无能,加之“不公”,且蹈圣人所不耻的“迁怒”之过,令“民心”失望到气堵!

其三,龙王“忠于职守”、“敬业爱民”、“勇于承担”,情急之下行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权”,布云行雨,解天下苍生于倒悬无疑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官。对这样的好官,“天帝”理当“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提拔之,重用之;孰料竟以“违抗御旨”、“触犯天条”之名治罪。可见玉帝老儿是个昏君!

其四,揣摩“玉帝”的心思,除了“违抗御旨”、“触犯天条”之外,他一定疑心龙王“滥用”“玉帝”所授“公权”“收买人心”,“图谋不轨”。可见“玉帝”老儿死要面子小心眼,而且够阴!

其五,想想龙王也是活该当然,谁让他不识时务呢!当年子路为季氏修水利,就犯过这等错误。他可怜那些民工吃不饱,就拿出自己的钱来贴补民工。他的恩师孔子一边责骂他自遗其咎、引火烧身,一边又替他上下周旋遮掩,使他惶惶然逃过一劫。可见官场险恶,即使做好事善事,也要谨遵“非礼勿动”的“天条”。子路用自家的钱做“善事”,一着不慎尚且会引火烧身,更遑论龙王动用“公共资源”“行善”呢!

其六,比起西洋的“上帝”来,中国的“天帝”还是更聪明、更圆滑,更“民主”,也更体恤百姓。他虽然知道百姓们偷梁换柱置换了概念,用“爆玉米花”来代替“金豆开花”犯下了“欺天”之罪,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坡下驴赦免了龙王——“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嘛,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否则就要犯众怒了。再看那西洋的“上帝”,何曾听过“百姓”的呼声?西洋人都太“自我”,竟然人人贪婪、邪恶,追求“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非分之“乐”!上帝一怒之下,大开杀戒,只留下了“义人”诺亚一家,因为“上帝”明察:诺亚“在当时的世代是个完全”。可见“上帝”执法严明,不讲情面,眼睛里绝不揉沙子——虽然毫不把“百姓”放在心上。

最后,诺亚的后代,果然一个一个都成了上帝的子民,自律自爱,奉公守法。中国的“百姓”呢?既然“天帝”既“自我民视”,又“自我民听”,“百姓”们乐得年年过二月二,年年吃爆玉米花,也自乐得年年做“百姓”,随喜随众,随众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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