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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奕在我的眼中和周围同事严重普遍认为是一个意志坚强、性格仁义、生活洒脱的一个个性内向且有开朗的一个人。 结婚生孩子后正好赶上中国砸铁锅的时代，于是乎所谓的大锅饭、铁饭碗危危可及，每个人都面临着回家的可能，肖奕也不例外。 肖奕和我是邻居有事多年的同班同学，所以他的一切我了如指掌。由于他们家庭弟兄较多，肖奕小时候就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看到父母含辛茹苦的不容易打自小就一种承担重任的憧憬，立志长大以后多为家庭分担解忧。这时的他内心想的、嘴里说的、梦里做的满脑子都是一幅如山似水，柳岸莺歌的自然画卷。但是长大以后，生活毕竟是生活，生活并不是按照人的规划来步步道通。1987年腊月，他们喜结连理。婚后，小两口恩爱有加，一年后添了一个活波可爱儿子，但儿子却有一个先天性的五官缺位，就是儿子在腹腔内由于妈妈年少，怀孕时没能注意可爱的儿子在子宫内的体位，据医生说是轻度挤压，造成左耳先天性的几乎算是残缺。儿子的出生不光没能给这个快乐的家庭添一份喜庆，到凭空的生出一片阴云，笼罩在这个家庭，所有的欢乐就像是和他们故意开玩笑似的躲猫猫，瞬间躲避起来。 儿子的成长一直在她们小心的呵护下健康的成长，看着儿子一天一天的长大，肖奕夫妻内心的酸楚无人可以理解，为了全心全意的照顾这个儿子，肖奕夫妻主动放弃了可以生育二胎的指标，为什么不要二胎，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自从儿子降生的那天起，原本计划好的生活蓝图就被现实打的稀巴烂，二十几年的夫妻生活不堪回首、恍如一梦。如果不是本身所经历过的事情谁人永远都不会理解这两口子的心痛，谁人也无需考虑他们当事人的感受，只有身在其中，才能真切的体会什么叫艰难、艰辛、什么叫煎熬。出生后的儿子必须得真实的面对一切，面对未来复杂的社会、面对将来未知的生活、学习、交友和为人处世。好就好在儿子是一个天生好动、性格外向的孩子，整天一副笑脸，小嘴甜甜的。有时，也许是生活当中的气氛对孩子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孩子每当看到大人脸色不好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默不作声，尽量的不让他的爸妈生气，儿子的听话和儿子的外向，更让作为母亲的凭空担了一份忧愁，恐怕儿子在外面处事五官上的残缺会造成对他幼小的心里产生创伤。在儿子两岁的时候从外面玩耍后回家，看着妈妈的脸问道，“我和人家的小孩一样都是妈妈生的，妈妈我的耳朵是怎么回事”，听到这话的妈妈顿时哑口无言，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儿子会问这样的话，也没想到幼小地儿子会把这么复杂的问题当做简单的问题来询问母亲。稍停片刻，母亲抱着儿子回答道，也许是妈妈不好在你在妈妈的肚子里的时候，睡觉压的，或许你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在妈妈的肚子里捣蛋碰的，儿子，等你五岁的时候我们就去把你的耳朵找回来行吗。儿子小声的回答，我知道，妈妈，你别哭行吗，我以后不问了，没事，我一样听话，我什么都能听到的，没事，妈妈。一句话，又把母亲的心就又吊的高高的，一直在嗓子眼不往下复位。晚上回到家后，妻子把白天发生的一幕告诉了自己的丈夫，爸爸来到儿子的窗前，看着熟睡中的儿子，甜甜的笑脸，满脸汗巾的痕迹划在小脸上，内心一阵酸楚，摸着儿子的小脸轻轻的吻了一下。揽着妻子坐在床上一夜无眠。其实这样的黑夜，在孩子出生后他们是过了无数个的，现在想起来，不光是当时包括现在想让回忆起来恐怕就像伤口撒盐一样，痛疼不光是暂时的，而是永久的痛疼。 93年夫妻两个在节省下的钱和亲戚的资助下，来到当时北京外科整形医院问诊，满怀一心的希望，来到后才知道像这种情况得等到五岁以后才能够治疗，原因很简单，五岁以后的儿童发育基本上和成年人很接近了，所以那时在做效果是会很好的，没办法只好打道回府，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这期间，单位工资不是多理想，一个月只有几十元钱，为了给儿子治疗多攒的手术费用，只好选择辞职，在一家企业门口开了一个小吃店。在那个年代小吃店不像现在那么普及，而且那时的各大企业工资都不是多好，小吃店的生意也就可想而知，在艰难的维持几个月以后，只得放弃，又回到原单位继续工作。妻子为了能够更好地照顾儿子，他就选择让她在家带孩子。可是妻子考虑到手术费用的巨大，又到一家服装厂上班，为了儿子的病情早日康复，妻子能省就省，能少吃点就不多吃，以至于对身体造成极大的危害，上班期间由于营养不良倒在了车间，待身体恢复好后又回到单位埋头苦干，一个目的，就是攒钱为儿子治疗。 都说最难天下父母心，这回才真切感受到生活对他们的作弄。他曾在无数个黑夜面对苍空一遍一遍的发问，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这辈子做的不好，还是上辈子造的孽，让我的儿子受这份罪，如果世间能够轮回，我愿回到前生，倾其所有还上前辈子的外债，再回到今生，我们一家三口一块生活。 95年经过在北京外科整形医院的三个月治疗，带着一屁股的债回到家中开始休养。在医院里，肖奕不曾一次的询问专家、询问主治医生，为了儿子的将来能不能用自己的耳朵换到儿子身上。可医生从医学角度来说，恐怕很难实现，万一嫁接过去导致手术失败，那将得不偿失，效果不是多理想，就现在的手术，用扩张器在耳部培养是目前最先进的办法，不用担心。最终还是在儿子身上取了肋骨和扩张才完成整个手术期间的治疗过程。回家后儿子这段时间的身体是最需要营养的阶段，临来时医生特别的交代。其实医生不说为他们也知道，没有营养输送拿什么来恢复伤口，可是花光了积蓄的同时，还高台债租，眼下欠下几千元的外债，这是事实，几千元在95年是普通一个人的两三年的工资总和。自从回家后的儿子一直在营养缺乏的日子里慢慢的恢复，实在是没办法，生活紧迫只能有一点好的都供给儿子使用，导致一家三口都面黄肌瘦的，还有就是这期间靠的是儿子的两个姑姑，经常来家，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给儿子买些饼干和杂食一类食品，这就是儿子当时增加营养的最好时候。看到儿子拿着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他们从来不敢正眼看这一切，不是逃避，不是不忍心，而是愧对儿子。 从这以后夫妻两个就开始了漫长的还债生活，没想到的事情却还在一步步紧逼着他们。到了98年由于单位效益下滑，连续八九个月没能领一个月的工资，实在是没法维持生活了，他只好每天在家里带些面条上班，中午，在班上关起门来用清水煮着吃，害怕别人看见。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可能真是几千年老祖宗总结最实惠的一句话，最少肖奕认为是真的。就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他只好托人在银行了贷款五千元，在自家闲置的小院里盖了四间猪舍，买了十几头猪开始养猪。五千元转眼就花光了，又开始舍脸求亲戚告朋友的开始在借债，原本给孩子看病的钱还没还上，却又开始了借债之路，生活就是这么爱作弄人。到了后期猪正好开始添膘的时候，食料全是佘的，实在是借不出来啦。原本肖奕的二弟家里有不少的玉米，抽时间他找到自己的兄弟，在他家里拉了几百斤的玉米，不过也是佘的，没给钱。不借玉米到还是好兄弟，这一借玉米却借出仇家来了。玉米刚用完弟媳就开始在家里发疯，非逼着二弟到他家里去要钱，否则、就离婚。二弟没法只好听他媳妇的，没敢直接去要，而是通过他的母亲去要的，他母亲知道肖奕家里根本就拿不出来这二三百元，只好跑到同事家里借来钱给了二儿子。这些事情，还是在事后才知道的，知道的途径还是老二家里租房子的一个老太太看不过去憋得慌，才又说出来的。这对老夫妻说得好，什么是世间情，兄弟情，有困难相互帮助才叫情，有困难不去帮助，反而还在背后拆墙，那叫什么情，真是难以预见这样的情况发生，像这种情况也许在一个村里就有那么一两个发生吧，孽债。这就是兄弟间的情分。紧接着家里开始翻盖老房子，在没同他们夫妻两个商量的情况下（他在家是老大），一家人围在一起，就定下了一个不成文的目标，那就是让肖奕再出五千元，赞助家里翻盖老房子。事情商定好以后，家里让老父亲去做肖奕的工作，又让小兄弟去做哥哥的工作，为的是别让老二两口子在为这件事而生气。当问起原因时，家里说是老二家里提的意见，说你这边给孩子看病，家里拿不少的钱，这回盖房子让你多拿点。当听到这话的时候他连死的心都有了，脑子一片麻木，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默默的承担下来。说实话，在家他是老大，唯恐有什么事不好做，当好这个大哥，至从上班起，领到的工资都是上交百分之七八十，就连当时的房租十几元钱都是让父亲去收，或收回后交给父亲。为什么呢？为的就是做个表率，因他们弟兄多，不带好头，以后弟兄们之间有什么事没法处理。就是为了做好这个老大哥，分家之后，口袋了连一分钱都没有存粮，到开工资后才叫家里人一块吃了一顿温锅饭。可到了第二个月后，又遇上困境，在邻居家里加工的面条，一元钱的加工费没能拿起，加工好的面条在那里放了半个月左右，见了邻居只好就说忘了，还惹得邻居笑话。你说，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提什么事情来，谁还能还在那这个说事？可是给孩子看病说家里拿钱这个肖奕承认，但是拿的多少家里应该知道的最清楚不过了，给孩子看病总共花了近一万二（不过在当时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其中，回家后省吃俭用的自己又还了六千元钱，算上自己起初攒的不到千八元，再加上姊妹之间和他的岳父和娘家兄弟之间又给了两千元左右，算来算去家里只给拿了很少的一部分钱。没想到的是，老二两口子却能以这个为借口让肖奕多拿一千元钱。这时候的他只有打掉牙齿往肚里咽，因为在家里他是老大，他不能乱带头，必须得有一个大哥的样，只有这样多吃亏才能让弟兄们心服、心齐，这是其一；再说他本身不想拿自己儿子的伤痛说事，本身这事就是在他们三口之家就是一个难解的解，试想在拿这种情况来要挟，世间还有这么残忍的事吗？这是其二；真是一波泛起三成浪，一浪还比一浪狠，打的他在那个阶段无翻身之力。于是在那几年由于心理的压力、压抑无法释放，导致他在外面只要是酒场，可以说是逢酒必醉，就是一个目的，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在醉酒中永远的消失，不知不觉的消失，让生活的困扰、让亲情的折磨随风飘过。没想到的是，多次醉酒后到头来还是醒来，只要是醒来就得面对现实的状况，还得挺着慢慢的恢复自己的身体，为了不让这个家破碎，为了让这个这辈子不容易聚在一块的缘分延续，咬牙坚挺。有时看看儿子的听话，看看妻子憔悴的身体，何尝又不该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自己折磨自己的同时也在间接的折磨了妻子、儿子。 由于生活的艰难，妻子在02年初又得了一场大病，短短的个把星期五六千元又花的底朝天。有时肖奕都弄不明白，到底老天能不能看到尘间发生的一切，能不能心里向着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民苦大众，如果老天有灵的话，为什么生活总是寻找这些身无反抗之力的老百姓，让他们所处的位置一直徘徊在边缘。 现在好了，肖奕的儿子大啦，也参加了工作。可是想让做父母的放掉这一切，忘掉这一切，别再想这些事，实在是太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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