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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遥祝寿记

 永恒阁 2013-04-03

组团出发

2008年,大家都在议论,过春节该去平遥给二舅过八十大寿了。

春节刚过,电话短信不断。最先确定的是都谁能去?议论来议论去,决定四个外甥和一个外甥女,三个侄女和一个侄子同行。四舅妈一听,忙说:“那不成,我这个兄弟媳妇也得去!”这样,就组成了一支十个人的祝寿团。

怎么去?是找个面包车,还是坐火车?找车倒是方便,可是路程太远一个司机太累,再说人家去了也不好安排。就坐火车吧!一看日历农历二月初一的正日子正好是星期六,那就坐周五的夜车,周六早晨到。作完寿第二天在平遥玩上多半天,星期天坐夜车回京,上班的还不耽误事。于是买车票的事,就交给了在铁路上工作的大侄子小立。都给老爷子带什么寿礼呢?一人代表一家还不能买重了,众人就推选六十三岁的我,这个大外甥当了团长,统筹安排布置。大家分头准备,祝寿团启程进入了到计时。根据计划安排得让平遥买回程车票,二舅的长子建国弟回信说:票不太好买,因为平遥是小站。并说三舅可能也去。大家一听赶紧往西安通电话,规劝这位七十六岁的老人,您老可千万别感情用事,上千公里的路怎么去也折腾不起。甭管怎么说老爷子还是想去,先给老人家买点东西带去吧,也十来年没见了,反正三舅家肯定得去人。

200837号下午五点多钟,以六十七岁的四舅妈为领队,一行十人的平遥祝寿团,在西客站集合整装待发。坐上火车先和临座商量着把座位换合了适,刚坐下众人就忙不及地把各自带的干粮,一股脑倒了出来。两个桌子都堆满了,还是放不下,只好又搁回去,那桌上依然还跟个小卖部似的。“来、来、来,都过来吃烧饼夹酱肉!这是我妈昨天刚酱的肉。”大侄女芳子一边往烧饼里放肉,一边招呼着众人。那边四外甥急忙从包里掏出了两瓶‘小二’,和二侄女小芬换了个位置,跟建立弟凑在一起一人一瓶喝起酒来。边喝还边念叨着“带少了,要是多带两瓶就好了!”,看这阵势哥俩这回得喝他个一醉方休。这边,边吃喝边聊天也渐入佳境。三外甥女小连跟四舅妈讨教养生之道,老人家边说边做动作。是呀!这最小的外甥女也都五十三了,看着四舅妈硬朗的身扳和旺盛的精力,是得好好讨教一下。二外甥跟他三弟说着他过敏的病情,给舅舅买“天福号”的周折。这哥俩在我们家是挨肩的,都是年近花甲开始病找人的岁数了。小芬跟三姑奶奶小芹,聊着儿子和女儿的教育心得。芳子还在张罗着:“这儿还有烧饼夹肉哪!谁吃谁说话。”看见我拿着儿媳妇新给买的数码照相机,竟忙着照相了,夹了块他最爱吃的肥肉,就塞进了他嘴里,边上的建立放下酒瓶马上抢了个镜头。“吃水果,吃水果!坐夜车容易上火。”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四舅妈一边归着桌子,一边举着装满草莓和圣女果的袋子招呼着。我还琢磨她干吗不放在桌子上哪?老人家马上掏出扑克牌,原来扑克大战要马上开始了。最先玩的是争上游‘敲三家’,玩了没多长时间,贪吃贪睡的三姑奶奶退出了比赛,没有五分钟她就靠在窗户上睡着了。“你们看她都吃园了,血压又高还这么能吃能睡,说她也听不进去!”,四舅妈边洗牌边叨唠着。虽然小芹是大舅的闺女,由于四舅妈进门早是看她长大的,所以娘俩从不隔心,总为她操心。因为只有这个六人位置全是团员,只好改打‘百分’。这一打就是五、六个小时下去了,那叫歇人不歇牌。大家轮翻上场,连喝完小酒的哥俩也过来参战。睡醒一觉的小芹,根本不在乎大家说什么,挤进来就接班。小辈们怕近七十的四舅妈太累,让她下场歇会儿。老太太还没坐稳,临座的旅客就好奇地跟她聊了起来。您这是什么旅游团呀?怎么还吃喝不分哪?还都挺亲热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还睡什么觉!四舅母就跟打开话匣子似的,兴高采烈地侃侃而谈,直到换班继续打牌丝毫没有倦意。听了她介绍的旅客,边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个中老年祝寿团,边和临座的人议论着。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深夜三、四点钟了,车厢里大多数旅客都进入了梦乡。只有这边团员们就象吃了兴奋剂,依然聊着、玩着忘记了时间和困倦。平时家家都有一摊子事,一般也就是打个电话,那有这么充裕的时间说说话玩玩牌呀!

平遥,我们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天都亮了!大伙儿这才发现都快六点了。六点半左右就到站下车了,赶紧归着东西吧!没等列车广播,大家就早早堵在车门口,可能因为是过路站或者是由于心情问题,都怕把自己落下不由自主地往前挤。还没下车就见大平(建国的乳名)在底下正招手哪!他们可真上心,找的两辆面包车,不到六点在这里等上了。一阵寒暄之后,大家都上了车,边说边笑的就到家了。二舅妈早就等在了门前,看到我们来了,乐的合不拢嘴,不断说着大家听不太懂的山西话,拉拉这个、拍拍哪个。老寿星也不顾春寒站在院里迎接众人,八旬老人还那么硬朗真是不错。大家满世界寻摸可能先到的三舅,一问才知道原来老人家还是听劝了,让大儿子万军两口代表他来的。他们早就到了,在平遥城里住着呢。进屋一看满屋子人,二舅的儿女们,除了三儿子一家说好今早晨从榆次赶过来,四儿子在深圳其他全都到齐了。二儿子夫妇俩,正忙着擦拭中午用的桌椅。大女儿夫妻俩在帮助请来的大厨落作哪!小女儿在看着孩子,女婿出去买东西了。大儿媳妇早把洗脸水预备好了,梳洗完毕,吃着大白馍馍喝着小米粥,这才有功夫看看这二老的住处。这是四间山西特有的窑洞,最东头是自成一间的储藏间,另外三间当中是堂屋,当间墙上还挂着毛主席像,东边老俩住西边是三儿子三口回来时住。除了西边家具略新以外,其余差不多至少是四十年前的家具。不管家具如何,两屋还全是土炕。二舅屋里还有一张木制单人床,晚上睡觉时才知道,由于二舅上下炕不方便才后加的。院子西边是两间新盖的西房,东边是厨房和柴房。院子里还有些种过菜的痕迹,二舅妈说没事二舅还种点小白菜、菠菜、大葱什么的。说他一般不出院,可也基本不闲着,实在没的干就在院里遛弯。真是生命在于运动,这是老爷子的养生之道呀!吃过早点大家急忙把寿礼摆了出来,虽然是十家的代表,可献礼还是由两支儿的代表奉献。四舅妈代表兄弟这支儿,我代表姐姐这支儿一样一样都拿了出来,还述说着几个没到的原因:大舅家的老儿子建喜,轮职在南京工作太忙,大外甥女两口子身体都不好,二外甥女一家子在山东太远,他们都让代好哪!二老一边接着东西一边不断地念叨着:“你们来了我们就高兴!还大老远的还带这么多东西,多沉哪!”当我拿过来一条中华烟时,二舅就象小孩子一样,一把拿过来“这可是好东西,我得收起来!”边说边扭动身子,一时不知藏那儿好了。二舅妈也发现了秘密,手里拿着小立给的烟,凑过来伸手就抢,还笑着说“我看看,我看看!”“不行不行!这就是给我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这那是七、八十岁的老人!简直就是一对老小孩!这老俩口都抽烟,儿女们虽然给买烟可是总劝他们少抽,二舅一天也就吸上六、七支。今天见到一条这么好的烟,就毫无遮掩地让兄弟媳妇和晚辈们乐翻天了。

趁着离祝寿酒席开宴时间还早,二舅妈操着本地纯正口音,催着让大家分别到各屋休息,可是谁也没有困意不愿意睡。于是领队招呼团员出去转转。虽然这时还只是三月初乍暖春寒,可是一出胡同一股乡土气息就扑面而来,黄土高原的沟沟壑壑尽收眼底。和北京郊区的农田截然不同,没有大片的全是零零散散、高高低低的。这是距平遥古城东南三十里的一个普通村落。这些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晚辈们,除了我和插过队的,可能都没在农村生活过。即使在农村呆过,看到这纯朴的民风和简陋的民舍,也会为之震撼。见惯了城市的高楼大厦和宽敞的大道,再看看这满目黄色的住宅和道路,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仔细看来还是有些区别的,有的是用青砖磨砖对缝到底的,这在当时肯定是个财主家。有的宽大的门楼上还有刻花的砖,和普通门楼有着明显的不同。为什么大多数房子全是土坯墙?回去得跟二舅好好讨教。大家边看边聊发现脚下是个院子,回头再看那边的院子也是凹下去的,原来道路是在土岗子上,房子的后沿墙就是道路的坡儿刨平砌的。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人家房顶上了。小妹看到两头硕大的耕牛,想照张相又不敢过去。“没关系,牛的脾气最好了,你站近点我快点给你抢一张。”我边说边举起相机连按两张。往回走的时侯迎面来了一群羊,在羊群里穿行别有一番情趣。大家跟赶羊的老汉调侃,指着一只小羊说:这只多钱能卖?老汉挺认真地说“五块钱您随便挑!”大家都吃了一惊,最后还是满脸遗憾地走开了。虽然都没说出来,这心里恐怕都是一个想法,这要是离着近牵回去,一家子十天半月也吃不完呀!看来这里的农民生活水平,还是相当低的呀!正走着看见路口停着一辆越野车,走近一看是三平三口陪着岳父来祝寿啦!寒暄过后一起回到家中,一看家里已经开始忙了,三弟赶紧拿出特意带来的北京特色小吃“咯吱”和“灌肠”,团长显示刀法领队展示煎炸技艺,要让二舅回味近六十年前的滋味,让山西的亲友尝尝老北京风味。抽空赶紧把给三舅带的东西交给他大儿子万军弟。

推杯换盏喊声震天

看看人差不多了,一看桌椅还不够,又从二平家搬齐了。人到齐后统共开了四桌。除了儿女亲家、亲娘舅,连村长、书记也全来了,正房摆了三桌,小辈女眷在院里开了一桌。在“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中,老寿星吹了生日蛋糕的腊烛寿宴开始了。小哥们推杯换盏喊声震天,老哥们互敬互让贺语篇篇,姐妹们欢声笑语啤酒连干,孩子们唧唧喳喳欢声不断。在这平日寂静的村落里,这里显得格外喜庆。村长、书记都连连对二舅说:“吕老啊,您在咱们村可拔头份啦!”是呀!北京和西安都是千里以外,还是专门祝寿的真是少有哇!吃完喜宴在院子里照起了合影,照完一拨又一拨,光二舅家的合影就得有二十来口。老爷子还在招呼着,大家怕他太累天气又凉他也受不了,就赶紧把他请回屋休息。附近的亲友陆续撤了,三平也和大家道别回了榆次。二平俩口子往回搬着桌椅,二舅妈赶紧用盘子托起一大块蛋糕,追着送了过去。大平提议去看看他的厂子,大家立即响应。一是早就听说他给三平他们厂配套铸件,干得还不错,正想参观一下厂子规模。二是正好让折腾半天的二老好好休息会儿!于是众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家门。

建国虽然只有四十七、八岁,可是已经是和祝寿团大多数成员一样的退休人员。他入伍复员在国企的运输公司干了二十多年,运输行业一放开企业改制,他所幸提前办了退休,自己开了这个小铸造厂。虽然人工、材料费用上浮挺大,但是因为有稳定的下家产品有销路,再加上心态平和人缘好治理有方,人员比较稳定产品质量也有保证,工厂经营的还可以。只是大厂爱拖欠资金周转差,成本降不下来也不好控制。一行近二十人进了厂区,虽然地方不算大设备厂房也比较简陋,可是一切都井井有条,尤其是产品还是精密铸造的呢!这时追上队伍的二平夫妇赶忙说:“都上我们那儿去吧!也给我们提提意见。”大家又转身走向二平家办的托儿所。

在二舅家从小没离开过本土的,除了俩姑娘就只有二平了。大平参过军见过世面,三平大学毕业分到榆次大工厂,当过车间主任技术干部,四平至今还在外面闯荡。二平干过农活作过买卖跑过运输,现在帮助媳妇给托儿所当总务后勤。二媳妇是个能人,在托儿所干过有抱负、心气高,全凭自己操办成有一个大中小班、百十个孩子的托儿所。入所一看还真了不起,应备设备、设施一应聚全。众人齐刷刷坐成几排,我顺手拍了一张老班合影,大家忍不住又轰然大笑。所长如数家珍给众人一一介绍,还解释说:“今天正好是星期六,要不还能看见孩子们的表演。”随后又邀请大家到他们家看了看。这小两口真不容易呀!在这穷乡村不吃苦中苦,绝对难得人上人。

大家边走边谈感慨万千,不由得想起老一辈的苦难人生。这个团成员的祖辈,是北京朝阳门外的一户贫民家庭,二老身边有四儿一女。租住在两间破房中,屋门口不远处就是煤场,居住环境可想而知。就这个还得敬着房东李家!老爷子一人工作,能把孩子们平安带大就极不容易了!虽然大女儿早早就出嫁啦,可是四个儿子如何了得。孩子们都是从小送出去学徒,一来省饭钱二来腾住处。大舅将近四十岁才娶妻生子,所以他的老二建喜比我姐姐的孩子还小。二舅、三舅都是为了这个家,才离乡背井出外闯荡的呀!否则可能跟大舅一样或者还不如他,您想没房没钱如何成家立业?二舅五十年代初,就学了会计到山西工作了。太原、临汾、吕梁的糖业烟酒公司都干过,有了二舅妈才算稳定下来。现在孩子们都不错多好哇!三舅是先学的作鞋,纳鞋底子把手勒得全是口子。五十年代中期,是随着东北迁徙陕西西安的学校落户西安的,也是三十多了才娶妻生子。与二舅不同的是中年丧妻,当时最小的孩子还不到四岁,从此既当爹又当妈,让人听着就揪心,多难呀!可惜这些年我爸妈、大舅老俩和四舅都相继去世了,他们如果键在能聚到一块该有多热闹呀!

回到家中,二老也休息好了,坐在一起聊起了家常。最先问的是窑洞的问题,经老人一解释大家才清楚。这是西北黄土高原的特色,也是结合当地的气候土壤形成的。它的顶子没有木料是用砖挤成拱形的,再加上防水处理,既不漏又不怕压还冬暖夏凉。正聊着二舅妈挺神秘地把小妹拉到一边,偷偷的塞给她一包东西。那知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哪!顿时屋里大乱,全把老太太围起来“不行!您偏心眼,您给她什么啦?我也要!”没辄,老人家只好又打开抽屉翻了起来。啊!原来是绣花鞋垫。七、八只手伸过去,老人家胡乱一分了事。等我再要时,老人家就跟孔乙己似的,“没了,没了,真没了!”还解释说:“不行了,眼睛不如以前,绣得太慢了。等下次来时再给你!”哎呀!这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呀!本来没想全拿出来,谁知遇到一群毫不见外的晚辈,全部包销还欠了帐!乐煞人也!乐够了一块跟老俩拉起了家常,老俩对六个孩子除了四平之外,都挺满意。一说起四平二舅妈眼泪挂眼圈:“那两间西房,就是给四平准备的。小子没那福气,不知道为什么有房有对象,就差办喜事过门了,这不是东西的跑了。一走几年不回来,结果对象等不及早嫁人了。听说在深圳混的还不好,你们说他图什么?!”“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您就往开了想,没准这还是好事哪!”“是呀!让他闯练闯练,将来没准比那几个还有出息哪!”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两位老人。二老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又说起二平两口子今天表现不错挺给面,他们由于觉得老家儿偏向老大,所以往日跟老俩有点叫劲。二舅妈今天都看在眼里了,就因为这个才多给他们送去块蛋糕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十个手指头咬那个都疼呀!众人也都赞叹这二老的宽容和仁爱。由于女眷要进城住大平家,所以就早点儿吃晚饭,省得太晚路不好走。吃完饭都跟二老道别,她们第二天就从那边直接走了。老妯娌俩还互换了饰物,那亲热劲真让人感动。在难分难舍的惜别中,二平陪着男生把女生送到了公交车站。回来就洗涮准备睡觉了,躺在炕上怎么也不得劲。因为睡惯了软床,再睡土炕还真不舒服。忽然手机短信声,原来是小芳给我发的:“你们那儿怎么样?我们这儿可舒服了!美极了!你们也过来吧!”怕哥们受刺激,我没敢念给大家。睡到三、四点钟,一个个先后全醒了。“睡得我浑身疼!”,“我也是那儿都咯得慌!”,“得啦!甭睡了,咱们聊天吧!”。哥几个山南海北一通神侃。眼看天快亮了,起来洗漱方便吧。“你们上厕所留点神,小心溅屁股啊!”先去方便的二弟,进屋急忙跟大伙说。“咳!怪我怪我,蹲坑儿得瞄准那根棍子。”我赶忙解释着。“我说毛坑干吗插根棍哪!”大家收拾完毕,跟两位老人道别。嘱咐他们保重身体,说好有机会再来看望两位老人。在大平、二平的陪同下,这才走出家门去坐公交车。

大平引路来到他古城边上的小楼,一进门哥几个全惊呆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是五、六十年代对美好未来的描述,在这儿所见到的比哪还要好,这是三层同一格式两室一厅的小别墅呀!“大哥,我没瞎说吧?”小芳笑着对我说。哥几个忙问是怎么回事?“咳,我都没跟你们说,昨天晚上她给我发短信,就刺激咱们啦!”“团长!你来看看团长助理的房间”,小妹边说边拉着我往楼上走。哎呀!她真是享福了!宽敞明亮的大房间一张席梦司的大床,真是美极了!大弟妹和闺女在二楼的厨房里正吃早饭,哥俩赶紧止住戏闹。大伯子怎么也得有个样呀!大平夫妇俩在事业和子女教育上都是成功的,儿子上了大连海运学院,女儿在太原上大学,一代更比一代强。参观过后俩口子分了工,五女也就是大弟妹,这个称呼是二舅妈叫的,因为她在家里行五,在当地都是这么叫的。她负责导游,带着大家游古城。建国负责采购,平遥牛肉是要带回些的。定好中午就在外面随便吃点东西,晚上弄点简单的早点儿吃饭好赶夜车。

游古城

平遥古城是保存最完好的古县城,已经申报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项目。不是亲眼所见还不以为然,确实保护的不错!城墙、城门楼、钟鼓楼、牌楼全都完好无损,甚至连县衙门、公堂、刑具还有原物。晋商的银号、店铺比比皆是,还有镖行、旅店一水儿的老式建筑。如果人再穿上长袍马挂,简直就是清末民初。路上还碰上万军两口和他发小两口,他们由于早来两天才可以买通票,看完全部景点。祝寿团就只能是走马观花了。大家边看边走,边聊边照相。听五女介绍政府已经开始动员组织搬迁,古城里面已经搬出三分之一的住户,再过几年城里只有景点和商业及配套设施了。到了一家商店,导游把全团都带了进去,还和店主攀谈起来。参加过旅游团的马上有所反映,怎么她也搞推销提成?一会儿迷团就解开了,原来店主是二舅的大姑爷,祝寿时印象不深,他哥哥承包了旁边的景点,商量着让我们进去免费参观呐。大家在里面开心地玩着闹着,六十多的我也耍起了活宝,非让他们给我照张向腊象美女献殷勤的照片。最有意思的是在商业街上,有个游人坐洋车车主拉着照相的,我说我出钱让大家照。只有几个姑奶奶上去照了,我觉着不合算自己打扮好了,让只有八十多斤的小妹妹拉车!够残忍的吧!我们倒是尽兴了,导游却累得够戗,忙着和开观览车的谈着价钱。一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坐上车去吃饭吧!大家说就吃当地的小吃,于是来到一家招牌写着“二平碗秃子”的店铺。一看还真是有特色,吃饭的全是坐在小板凳上,桌子也都是小饭桌。人还挺多,等了会儿才都落坐。一人一碗热热乎乎还挺香,等都吃完了已经快两点了。小芹和五女争着结帐,大家挤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原料炒的?坐在车上听五女一解释才弄清楚。这是和陕西凉皮同样主料,不同做法的吃食。把面和好后加水揣出淀粉汤,凉皮是倒在屉布上蒸,成品是片儿,切成条拌着吃。这个是倒在碗里蒸倒出来象秃子,加佐料和菜炒着吃。让五女用当地口音一说这‘碗秃则’,就跟英语“1one)、2(two)3(three)”的发音一样。大家学着笑着很快就到了家。大平已经准备好饭等着哪!还说吃简单的呢,他弄了一桌子菜吃米饭。“也没什么好的!都吃饱了,晚上还得一宿夜车哪!”说着又拿出酒来,能喝的正好尽兴,不能喝的还有饮料。一看五女和闺女没在,让建国快去招呼,“闺女回太原了,她走累了腰疼躺着哪!大家快吃吧!”真不合适,把导游都给累趴下了!饭后时间还早,又坐在一起聊天还开起了玩笑。一听说这三层小楼,连装修都算上才花了十五万,惊叹赞许之余又和大平打起了哈哈。“我给五十万卖不卖?”老二跟大平说。没等大平搭碴小立忙说:“二哥,你也太扣了!这在北京再怎么也得二、三百万”“不用那么多,你给五万就行!”大平绷着脸特正经地说。“真是五万就行!不许反悔!”“再说一遍,我给录下来!”说着我打开相机开始录象。一看大家没弄明白,他又接着说:“我们俩平常都在厂子里,孩子不回来都没时间过来。二哥来了正好给我看房子,还带倒给钱的,多好哇!”大伙一听哄堂大笑。不亏是买卖人,这帐算得真清楚。说笑着时间过的真快,该动身走了,因为还得去厂家买牛肉哪!

站在车站前,看着远去的建国思绪万千。刚才他特意多买了一箱牛肉送给大家,还非要跟我们进站等开车再走。在大家的催促下,才回去看累坏了的老伴。这一别不知几年才能再见面!

因为是过路车好心的工作人员说,你们可以分开站,要不一个车厢坐不下。等车进站一上车就傻了眼,甭说座位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再一打听多数是到北京的,这可麻烦了!永善去永济看丈母娘去了,剩下九个人分成了三个车厢,想聚到一起都难!怎么也得先到一起去,挤到13号车厢一看还好,三拨人算是凑到一起了。就这样站一通宵别人不说就67岁的老太太,要真出点问题可就麻烦了!不行,找列车长去!怎么也得给老人家弄个卧铺。挤到10号车厢见到了列车长,说明情况回答是到太原才可能有卧铺可补,到9号去等吧。9号车厢是餐车,里面空当当的我立即反映过来。全可以过来吃饭哪!原来出去没坐不是就泡餐车吗。给他们发短信,嘿!屋漏偏遇连阴雨,手机显示电量不足。没办法就发个“快过来!”吧!结果买了八份饭等了近一个小时,人还是没影!只好再挤回去,就跟进了沼泽地似的,脚落下去都拔不出来。多亏有辆售货车,跟在它后面才挤回了来。带上大队人马,举着行李和十来箱平遥牛肉开始了长征。由于太挤走的也慢,还能回答不断来自上下左右的提问:“您这是从那儿买的?多少钱一箱?”好吗!祝寿团变成贩子团了!好不容易挤到餐车,人家会作买卖又接待了一拨人,又站着等了近一个小时才算坐下。胡乱吃了几口奇贵的饭菜,“这是什么东西呀?还这么贵?”“值了!绝对值了!起码二十块钱你先坐下了!”总算松了一口气的我有气无力地说。一直到下车再也没见过列车长。虽然刚过去的三个多钟头,把大家的兴奋心情冲淡了不少,但是经过短暂的休整,又恢复了往日的激情。依然谈笑风生地回味着两天来的趣事,赞叹着二舅一家人是热情。不知是谁又有一个新的提议,等三舅八十岁生日咱们还组团同行如何!

在北京西站临分手时,大家一再跟我说,你这个团长先挂职下放,再组团时还跑不了!好,我听从安排随叫随到。

                      永恒  随笔于201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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