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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蓝颜的尴尬

 碧云飘鹤 2013-04-04
 提起红颜和蓝颜,不少人有过羡慕、希冀和幻想。
         红颜也好,蓝颜也好,都是异性知已。能做红颜和蓝颜的必是互相欣赏的女人中的精品或男人中的智者。是身体渴望之外的精神上的依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是类似柏拉图式的精神加餐。
        古代所谓红颜知已大多是风尘知音,留下不少传奇故事。电影《知音》中的小凤仙自幼被卖到青楼,结交蔡锷,维护共和,斗智袁世凯,她和蔡锷之间的爱情,宛如一幅充满激情的油画,厚重而又热烈,不求被人接受,只求于己回味。“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已,千古知音最难觅。”他们的相遇相知相爱留下千古绝唱。
      还有一种知已没有爱情成份,完全是纯结的心灵沟通。北大教授刘半农是新文化运动时期知名的诗人、作家、学者,位于名士之列。他与比他大20多岁、年近花甲、曾是风尘中人的赛金花竟成至交,对她人格尊重,并为她写传。刘病逝后,赛撰挽联:“君是帝旁星宿,下扫浊世秕糠,又腾身骑龙云汉;侬乃江上琵琶,还惹后人挥泪,谨拜手司马文章。”
      古代的红颜知已,因为有的女人本来身在风尘,也无所顾忌脸面,但男人结交这样的知已是要承受社会的压力的。还有的知音身兼夫妻(情人)和知已双重角色。如卓文君和司马相如,董小宛与冒辟疆、陆游与唐琬等,但许多人结局并不妙。梁山伯与祝英台自不必说,如陆游就遵母命与唐婉离婚,两人分别再婚,数年后,陆游春游时遇唐婉于沈氏园,唐遣人奉酒肴相待,陆游怅然题《钗头凤》词于壁,唐琬见而和之,不久即怏怏而卒。司马相如大富大贵后也曾有喜新厌旧的念头,要娶茂陵女为妾,卓文君写了首《白头吟》给他,相如看后惭愧,于是断了念头;更惨的是富有传奇色彩的柳如是最后以三尺白陵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知音一般异性多,同性也有知音,如俞伯牙和钟子期。子期死后,伯牙在他的坟前抚琴而哭,弹了一曲《高山流水》,曲终,以刀断弦。并仰天而叹:“知己不在,我鼓琴为谁?”说毕,琴击祭台,琴破弦绝。这样的同性知音,少之又少。说真的,要成为同性知音,在现实中是不容易的。两个同性而同样优秀的人物遇到一起,多半会有“既生喻,何生亮”的苦恼,彼此的佩服、欣赏往往也会转化为内心难言的嫉妒与痛苦。因此,同性知已发展下去就是烟酒不分家的哥们或能说悄悄话的姐们。要不就是弄成如奥斯卡《断臂山》一样的关系。
     红颜蓝颜则都是异性知已。生物学原理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异性知已和同性知已相比,多了些温情、浪漫、暧昧和吸引,也就多了些色彩。
     时代发展到今天,尽管社会在进步,但红颜和蓝颜是见不得阳光的。在大众场合,你可以大大方方地介绍身边的异性是同事是老乡是朋友,但你如果说这是我的红颜或蓝颜知已,则可能要晕倒一片,怀疑你的脑子不大正常。
     现代的红蓝颜,从知已一旦成为夫妻,就极有可能陷入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俗套中,陷入洗尿布、刷马桶那样的婆婆妈妈事务中,不吵架算好夫妻,昔日的无话不说的倾诉、相互体贴的关怀可能再也难寻得踪影。
      而婚姻外的知音,有人感叹“众里寻它千百度”,如果“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就算是给你觅到了,也是“为难养也”。走得太近了,不要说双方的家庭不答应,就是当事的两人,也觉得危机四伏。本来就性灵相通,再身体相近,就是神仙也很难做到清醒把持的,结果如何,不言而喻。但要是若即若离,君子之交淡如水,虽然能保有“清白而高尚”的柏拉图式的感觉,那种“无话不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精神境界也就很难求了。既不想失去知音,又不愿引火烧身,远近难养的痛苦体验就自然而然地可想而知了。 就算是二人“君子坦荡荡“,双方心里都有底线,双方的家庭也都理解和支持,也抵抗不了周围闲杂人等的腹诽与谤议,却很难再有知音相处的快乐了。
      总而言之,红颜和蓝颜一是得不到社会的承认,二是得不到家庭的理解,三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因此,注定是尴尬的关系,是无果的花,开得快,枯萎得也快。
       其实,男人女人之间,作为朋友,空间距离不宜太近,太近了,知根知底,反倒做不成知己。因为距离太近彼此的缺点暴露无遗,因而也失去了与对方沟通的良好愿望,使心灵的距离愈来愈远,失去了相知相悉、同气相求的可能。你不要去套什么红颜、蓝颜的色彩,只要谈得来、交个能说上话的异性朋友就不错了。最多有点暧昧,既有异性的吸引和爱慕,又没有爱的责任和沉重,这份感情轻盈,没有负罪感,还有份让人遐想的神秘。但如果本来是想双方用心来互相取暖,后来发展下去,禁不住变成用身体去互相取暖,用下半身去打造感情,红颜蓝颜变成粉颜,那就不仅做不成知已,连一般朋友也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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