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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大脑空余的时间多了一些。尽管也是早出晚归，尽管也是事情繁多，可我的心里似乎已经不再背负那些沉重的甚或是无法忍受的责任了。今天早晨，我刚睁开眼睛，床头上打座机就开始叫唤起来。我记得我说过，自从我搬到新地方，家里的这部座机几乎没有人知道号码，能打进来，说明很重要。
一接原来是出版社的朋友。他开口就说，知道我最近一直在应付高考，所以也就没有敢打搅我。到底是文人，一个应付似乎就能说明当今社会的很多事情。我说马上快就要中考了，程序都是一样的。当然朋友什么都知道，听我这么一说，笑吟吟的说，中考怎么可以和高考相提并论呢。尽管程序一样，但是心里承受的压力那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朋友说的没错。不具体深入到这件事情中，不管是谁，都是不会有那么刻骨铭心的感受。我想起毛泽东说过，要想知道桃子的滋味，就必须去亲口尝一尝。当时觉得这话说的很自然，也很普通。不过现在我明白了，现实世界里，越是简单的东西其实越有质量，越是看似随意的事物，其实都含有深刻的哲理。 我知道朋友也是个早晨不愿起床的人，突然这么早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于是我问他怎么今天醒的这么早。朋友说过，没有办法，他也不想醒的这么早。不过要醒来迟了，他又会找不到我的。也不是朋友说，最近我一直关着手机。也许是多心，我总觉得手机是自己用来方便的，可现在倒好，手机成了别人找我的理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一段时间，我的手机特别的不安分，只要开着，几乎每时每刻都有电话打进来。有些是公务，有些就成了一种无聊。 在这里我不想多说，因为说多了，我也会成为无聊的。没有办法，我只好关掉手机。关掉手机的日子真的感觉很好。我这人有好多毛病，也有好多的不统一。我常常是心里发狂，可是却不愿意让自己搅和在社会的庸俗之中。我喜欢静，有时候喜欢的静谧都会让心灵害怕。有时候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就像一个人躲在深山老林里过上一辈子。尽管我也读过心理学，也学过一些哲学原则，知道生命很多时候是需要激情的。可是我有时候就是说服不了我自己，就是喜欢一个人躲起来，那属于自己的生命留给心灵。 朋友说，高考也结束了，尽管成绩还得几天才能出来，不过现在再想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什么事情都已经成了即成的事实。至于中考，那是自家给自家录取学生，所以心理背负的沉重就没有那么大了。说我年初不是说今年计划还想出一套书吗，现在世道报送选题的时候了。既然心灵的压力不大，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作品的选题怎么报送了。 朋友真的就是朋友。他这么一提醒，我的心里还真的有些感激。如今是市场经济社会，可给我出书，朋友只有下的苦，没有什么经济利益。可这些年，我之所以还出了几本书，就是因为有朋友的鼓励和鞭策。要不然，我现在恐怕是连一本书也出不了。我说东西都有了，不过很乱，现在马上要整理实在是有些困难。能不能推一下时间。毕竟报送选题不是儿戏，不说对别人怎么样，至少对自己也应该负责。 朋友说不能等了。再等今年就没有希望了。他也是想拖，可现在实在是拖不下去了。下个周必须报送。看来我又得让心灵遭受磨难了。这些年，写东西的时候到没有觉得什么，可每每进行整理的时候，我就发现思维和心灵简直就是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里进行煎炸。写的时候也许就是一时的心境，可回过头来在看的时候就成了一种思维，一种思绪。我觉得，不管是谁，整理思绪是最痛苦的。 没有办法，我就只好答应。谁让我喜欢文字，喜欢用文字来诉说心灵的感受呢。我告诉朋友大书名我定下来了，叫《心路》，至于其他的，我还得再思考。朋友一听马上赞扬说，这个书名很好，有着很好的卖点。当今社会，大家渴望的恐怕就是心路了。因为生命之路本身就是心路，谁不渴望自己的生命能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径呢。 朋友一句不经意的话倒给了我思绪很好的思路。其实我定心路原本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前几年我在的单位实在是无事可做，所以经常外出。特别是前几年，我去了青藏高原，去了呼伦贝尔草原，还去了西部的大戈壁和粗狂的大沙漠。那段日子，我的心灵一直被大自然的雄浑所震撼，所以写了一批对生命理解的文字。尽管我知道，在那样的场景里，我不可能把生命的深度放到极致，但是对我来说，那种给生命带来的冲击还是永久的留在了我的心里，让我久久的无法释怀。 特别是我第一次踏上青藏高原，看到广柔的草原，看到蔚蓝的天空，那种给生命带来的空旷，简直就可以把生命荡涤得毫无保留。看到那些虔诚的藏传佛教徒，走两步就要趴在地上，据说这叫五体投地。我当时就在想，没有说教，也没有人来监督，他们就是这样，一步一叩首，有时候会走上几百里路。当时我除了震撼，留下的就是生命在他们这里到底都隐含了些什么。 还有呼伦贝尔大草原，小时候我只是在小学课本上读过那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丽，可真的到了现场，我才发现，大自然留给生命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那些生活还很艰苦的牧民，尽管很落后，尽管很艰辛，可是他们那双灵动的眼神却让我懂得了什么才是生命的纯洁，什么才是生命的真谛。 朋友说端午节到了，尽管我们运气不好，正好赶上中考，但是毕竟是节日，还能抽出一些时间的。自己的东西自己也了解，所以写起选题来也不是很困难。说是这么说，可是我心里明白，写选题对我来说，比写作品更让人遭受磨难。不过既然想把自己的心绪留下来，既然想把心灵的永恒留给生命的延续，我也只能去努力了。 挂断了朋友的电话，我也全然没有了睡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在想，我既然把书名定位《心路》，自然就得从生命的感悟说起。可是在当今要说生命的感悟谈何容易呢。社会毕竟不是心灵，世界毕竟不全都是生命。记得我出第一本书的时候，当时是二十多万字，责任编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文字梳理在了一起。马上就要交付印刷厂了，突然他告诉我出问题了，审查部门说我的文字有问题。这里的一个有问题我就知道麻烦大了。 责任编辑看来心境和我一样，说文字他都认真的研读了，他感觉没有多大问题。既然我们在这个社会里生活，既然别人都可以把什么说得天花乱坠，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按照心灵的真实感受说点实话呢。当时我也不服气，我去找了审查部门的领导。不过没说几分钟，我就放弃了，我觉得再说下去，简直就是糟蹋自己的生命，蹂躏自己的灵魂。 记得我刚敲门进去，做完自我介绍，还没等我再继续往下说，坐在大老板台后的领导就点燃一支香烟，很潇洒，也很熟练的吐了一个我一直想学，但就是学不会的烟圈。然后对我说，他就想不明白，当今社会大家都喜欢当官，既然已经是局长了，有车坐，有饭吃，干嘛还要遭受这份罪呢。当时我哑言。我去的时候，把什么可能性都考虑进去了，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点。 最后我几乎是喃喃地说，自己就是喜欢文字，喜欢没事的时候涂涂画画。今天来就是想给领导解释一下，自己的文字其实最多也就是心灵的感受。如果说还有点意思，那就是真实。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是文学家，自己也成不了作家。所以也只有凭借对生命和心灵的真实感受来述说情怀。没想到对面的审查领导会给我说这么一席话，让我的心灵顿时像是被天狗给吃掉了。 我说自己的文字没有多少想象的空间。可是我刚把这个观点说出来，坐着的领导就站立起来了，用手扶了扶架在鼻梁厚厚的眼镜说，东西我已经看过了，说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说有问题那问题可就大了。我当时一听简直就蒙死了。这是什么逻辑，难道说问题就在说与不说之间存在。我本来还想问，可我发现人家已经不耐烦了，挥挥手说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显然是给我下了逐客令。 回到家，我当时是怎么也想不开。不过后来有朋友悄悄告诉我，说我真的就像是外星来的怪物，人家的话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我竟然还是顽冥不化。现在是有钱就有一切的社会。不出点钱怎么能办成事情呢。可我固执，觉得自己是把心灵交给我文字，怎么可以让无耻玷污呢。我执意不肯，最后人家只给我留下了不到九万字。如果按照原先要用的纸张，恐怕连书脊都没有了。最后还是好性的责任编辑给我出主意，说可以把纸张的克数要大一些，纸张厚实了，书也就有点书的样子。没有办法，我只有采纳朋友的意见。最后书是出来了，可我的灵魂破碎了。我不明白这世界怎么连纯洁的生命都不能容忍呢。 不过我就是喜欢文字，每一次出完书我都说是最后一本了。可是过不了多久，我的心就又开始痒痒，觉得这世界还是给生命应该有点交代。想出的文字大概有一百多万字。平日闲暇就写几笔，尽管没有多少思想，尽管没有多少意思，可我觉得对于自我的生命完善还是有些益处的。 看来今年的端午节注定我要辛苦。前日刚埋怨完屈原，现在看来我有的开始埋怨心灵和生命的固执了…… 文章版权属于文章作者所有，转载请注明，本文链接：http:///10858.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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