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7N9禽流感”镜中的当代中医

看了微博上权威部门及很多所谓“大拿”对防治H7N9禽流感的高论及方案，非常失望。
    很明显，大家都把H7N9当做瘟疫来看，但并不明白瘟疫是怎么回事，也没有耐心仔细分析这个病种。
    我看到，以“伤寒派”自居的人，拿H7N9的症状去套《伤寒论》原文，企图找到一个“经方”来解决问题。见人用伤寒方则喜，见人不用伤寒方则怒。殊不知，瘟疫与普通的外感病不一样，伤寒走六经，瘟疫则“悉从口鼻而入，先病手太阴而后延布三焦”，往上则逆传心包，往下则传肾。病手太阴则表现为肺病：H7N9表现出来的“咳嗽、重症肺炎的症状”即是；延布三焦则邪热互结于三焦，H7N9表现出来的“发热、全身不适、呼吸困难、纵隔气肿、脓毒”等证即是；逆传心包则“休克、意识障碍”，传肾则表现为“急性肾损伤”，邪入营血，则“咯血痰”。
    我看到，尝到过清热解毒的甜头的人，在给人开出的预防方案中就开出大青叶、金银花、板蓝根，好像这个人已经得了瘟疫，热毒已经弥漫开了一样。殊不知，过用寒凉，伤了阳气，人体抵抗能力会更弱。
    我看到，有人开始用玉屏风散，企图益气固表，为身体筑起一到防火墙，殊不知，玉屏风散也是需要辨证而用的，其中黄芪、白术补气，如果人中焦壅滞，它们则会加剧壅滞；如果人血压偏高，喝了以后也可能会不舒服。我们都知道开窗透气，保持室内空气新鲜有助于防疫，为什么还要把我们的身体封得死死地呢？即便外邪进不来，内邪出不去也会出问题啊。
    我看到，有人开出了处方，思路单一，疫毒犯肺则清热宣肺，内闭外脱则扶正固脱。这是治疗简单疾病的思路，在来势汹汹、瞬息万变的瘟疫面前，有多么苍白！《吴鞠通医案》舒配瑭按：“温疫者，厉气流行而兼秽浊。”叶天士也强调瘟疫为秽浊之氣，故处方多注意芳香化浊、芳香开窍。不化浊，病毒生存的环境就一直存在；为什么会内闭外脱啊？还不就是因为浊气弥漫，人体孔窍不开？你扶正固脱有用吗？根本没用，此时扶正就是助邪，固脱就是敛邪！你用芳香，化浊开窍，浊气化掉了，孔窍打开了，内外不就通了吗？
    我看到，大家只注重人，而不注重环境。殊不知，瘟疫的流行与环境分不开。环境恶浊，疠气横行，你喝点这个、按按那里，有用么？天地间的大环境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每一次瘟疫都不是人扑灭的，而是它自己走的，随着季节的更替，灾难自然消失于无形。人能做的，只是保护好自己，拖过这段时间而已。这就需要改善身边的小环境。所以，古人避疫，首推熏香，医家有很多“避瘟香”的方子，可以用来熏屋子、熏衣服、熏庭院。那烟雾本身就是一种小炭粒，他们弥散在空气中，对邪气就有一定的吸附作用。何况，烟雾中还带有芳香，芳香是正气，所以人们如此喜爱芳香，正气就能压倒邪气；芳香化浊，浊气是瘟疫赖以生存的环境，芳香化浊等于破坏了它们的生存环境，可谓釜底抽薪；芳香还能醒脾开窍，使人体健运能力增强，气机通透，还需要玉屏风散么？
    H7N9是一面镜子，照妖镜。谁看了这篇文章起烦恼，说明我说到他痛处了。那么，化烦恼为进步的力量吧，为了中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