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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抽离 ——《活着》与《1942》

 成长是条单行道 2013-04-07


在没看《活着》之前,对张导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满城尽带黄金甲》、《十面埋伏》和08年奥运会开幕式的宏大奇巧中,排场队气势恢宏、独具匠心是张艺谋的代名词,然而94年这部由葛优、巩俐出演、改自余华同名小说的《活着》却让我看到了一个风格迥异的他。

132分钟的电影,葛优饰演的富贵由一个大少爷一夜间沦为贫民后,经历了兵荒、大跃进、文革等,几十年的跨度在镜头中缓缓掠过,不带一丝感情。在各种原因的纠葛下,他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倒下,活着,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这样一部史诗般的记述电影,其中牵涉到了很多上一辈人无法释怀的记忆,然而张导却只通过富贵这一小家生活的变迁来讲述在那个戏谑的年代所发生的种种充满了黑色幽默的真实故事。电影中没有一个大场面镜头,当他的小儿子有庆,一个最年轻的生命,一个因为保护姐姐而被大人错怪的、懂事的孩子,因为劳累,也因为巧合,在错误的地点,在命运安排的错误的时间被墙压死后,他那竭力而无声嘶叫及那看上去就要偏瘫而颤抖的身体,从视觉和听觉上给我带来强烈的冲击力,看到了他只会有心痛,任何言语都已无法表达内心的哀伤……岁月在他脸上爬满沟壑,我原是一个哭点很低的人,但在看这部电影时却没有流一滴泪,感觉内心有某种东西被压抑着,很沉闷,一时无法释怀,也许眼泪已不足以给予死去人的祭奠对活着人的宽慰。

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了过年时看的冯小刚的《1942》。同样是对一个小家庭的描写;同样是一场黑色幽默;同样反映的是社会现实;同样让我感受到了灵魂的抽离,眼泪的抽离,但这两部电影的表现手法却大有不同。

冯导的《1942》中有大篇幅对饥民逃荒的拍摄,印象很深的画面是茫茫雪原中灾民如蝼蚁般沿着不见尽头的铁路前行,敌军的飞机扯高气昂的在头上盘旋。影片中使我压抑的不仅是这些现实感较强的画面,更多的是它整体灰色的格调,天地一片灰蒙,人物的眸子里透露出的也是撕毁,这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太恐怖。相比之下,张导在《活着》中还是运用了比较重的色彩,但就是在那一张张被炼钢的火照得通红的脸的背后隐藏的是一颗颗麻木的心。不得不说,影片中人物的感情粗粒的是相当的节制,一切看似无厘头的事情可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更重要的是,人们也就这么接受了。在那个年代,没有本来该怎样,所有的都是就是这样,没有人会去质疑,只能告诉身边的人:“只要活着,生活就会越来越好。”可事实呢?所有人却为未来的生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有的在未看到未来的曙光时就已悄然结束了生命。看到大跃进和文革时期那些狂热的人们疯狂的举动,我一直在想:“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如此根深蒂固地相信这一切?”

如果说《1942》告诉我们“活着就是奇迹”,那么在《活着》中,我清晰地看到了信仰的两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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