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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曼
连着两天，夜里十点，宝贝给我打电话，心念一动：儿子想妈妈了！近两周是杂志的截稿的日子，有些时日没回了。 驱车去麦德龙，看看有什么新的点心是宝贝爱吃的。 竟然下雨了，最近春光烂漫，迫不及待地穿上这件从丽江淘回来的玫红的棉质长衫，在武大，在樱园，在东湖，在镜头前炫足了这个明媚的早春二月。桃花开了，粉红粉红的，梨花开了，粉白粉白的，樱花开了，粉红的，粉白的，如梦似雪……还有大片大片的蓝色的二月兰，金黄金黄的油菜花，没有它们田野会多么寂寞，最爱的是没有叶只有花的玉兰，它就是辛夷，开得那么端庄，洒脱又坚强。“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花开花且落，”王维的诗就是写它了。 冷风吹过，半截胳膊露在我美丽的玫红的棉质长衫外面，觉着路人善意地讪笑。急急从车后备箱里找出一条披肩裹上，迅速在友谊大道上高架桥之前打左转向驶向麦德龙，周遭很安静，只有雨刷在窗玻璃上有规律地一上一下，世界忽明忽暗，我仿佛听见儿子的讪笑声：“妈妈，这里能左拐吗？” “妈妈，你又被照了！” 最近常常听见儿子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他儿时肆无忌惮地尖叫和大笑，他对世界疑惑的眼神，稚气地发问，他光着身子在浴室里冲澡，哗哗的水声那么明晰，他说长大了要给妈妈盖积木房子买皮的鞋子，剪天上的云给妈妈做裙子…… 最近常常听见自己和儿子说话的声音，“你放学了？”“你饿不饿？”“你想吃什么？”“你要去哪里？”“儿子，帮我买瓶酱油。”“儿子，陪妈妈去逛街。”“儿子，妈妈教你打网球”“儿子，走，去游泳……” …… 有人说，世界是守恒的，你现在和他说得少，以后都会还给你的。于是，习惯了一个人。我在等。 儿子十点之后的晚餐一直是我的心病，每次回去做了他爱吃的饭菜，用保温盒装了，都吃得干干净净，我走了，他一样可以不吃，生活将他磨练得很有弹性，连肚子也是，让我不太敢相信。总是忧心忡忡地希望他胖一点，再胖一点，可儿子的目标是“瘦一点，再瘦一点”，再胖“超人”的短裤穿不下去了。 进麦德龙直奔食品区，一眼看到曾买过的“冲绳黑糖筷子饼”，一根根的饼干足有二尺长，儿子吃起来就像嚼着一根枯树枝，枯树枝上缠绕着巧克力，还有点点的花生仁，就改了名儿叫“欢乐棒” ，扬子江的铜锣烧、虾饼、肉饼、芝麻饼、汤圆，这是儿子爱吃的，红的、绿的、蓝的，一下子各色买了一斤半，这是什么？黑麦饼，产自瑞典，好，买一袋，配上他百吃不厌的牛肉系列，又可以对付半月有余了。怕这些东西太甜，再配上一大袋酸辣萝卜干。 最想买的是给儿子买大一点的超人短裤，从新世界转到群光广场，“超人”竟然拆柜了！ 货架边，有个小孩跟着妈妈在买衣服，不知不觉跟着他转了几圈，在妈妈身边的孩子，他的眼神是安静的、笃定的，仔细看有孩子在身边的妈妈，她的眼神又何尝不是安详的呢！ 有人说，世界是守恒的，你现在和他处得少，以后都会还给你的。于是，习惯了一个人。我在等。 就在昨天，经过十天紧张的组稿编稿期，上午十二点截稿，下午就去东湖农家小院聚餐，饭后直奔东湖樱园，不想还要六十块钱一张的门票，十八个人只有十人带了记者证，于是八人买票，春光易逝，那如织锦缎般的春景怎能在眼前错过！ 太阳是温暖的，湖水是清澈的，柳条抽出新绿，一根根地垂下，远远看去，像编织的一个绿色的梦境，花儿是微笑着的，或眯着眼，或张着嘴，全都是喜上眉梢俏丽的样子，桃花、梨花、樱花、二月兰、油菜花就像一群少女，都迫不及待地穿上自己最美的衣裙，争先恐后地赶赴一个盛会，又像在等待上天的赏赐似的…… 在这个春天里，宝贝，你感受到春的颜色了吗？ 宝贝，妈妈等在春天里，那一天，能安然地和你看一朵花儿开！ 因为，不论世事如何变幻，宝贝，无论你长多大，走多远，妈妈希望你心里都要有美好的颜色和感受美好颜色的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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