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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浪！”“浪浪！” 2013.01.22 “浪浪！”“浪浪！” 昨天晚上6点半至8点，我们住的楼的所有楼层、包括其地下室、还包括楼的周围、甚至还包括楼前停放着那么多汽车的小球场，都一直回荡着我和妻子这十分焦急的呼唤声——浪浪丢了！ 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搬家时买的一大一小两个皮沙发，被浪浪杠爪子给抓得早已百孔千疮，加上十多年的坐躺磨损，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孔露出着白色丝线并沾满着浪浪的毛，非皮面处被抓得一块块地掉皮露着黄不拉几的海绵。去年9月我就提出更换沙发，理由是家里来人也不敢让人坐，还得费好多话解释，实在尴尬。开始妻子没有下定决心，因买了新的还是被抓，后来岳父又病重住院我们天天往医院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岳父的病情上，就把沙发的事给忘了。岳父去世后，我又提出换沙发的事，我们夫妻在一个休息日到住总商城看了好多沙发，妻子嫌贵要在网上买。三个多星期前，妻子告诉我她已经在网上订了沙发，两个星期内到货，可两个星期过去了货还不到，她几次打电话催问，对方说运不进京，货早已到了丰台我们可以自己去取。丰台，在北京西南角，我们在东四环，有几十公里，小汽车后备厢又装不下沙发，我们怎么去取？上周她退了货，上周六我们又到住总商城，看上几款，经过几次询问与谈价，最后订了长城公司的一款可用作床的金属架沙发，1500元，周一（即昨天）下午6点半送货（因我要6点多才能到家）。 昨天早上妻子说，下午她要早点回来。我知道她要亲自验收沙发，因为她知道我太好说话，而且也不会验货。 下班时间到了，虽然周日下了一天的雪，但进入四九的天气已经不冷，骑车一路上我想的是换了沙发后，浪浪的好多生活习惯就得改变了。这次买的是一个大的，要把旧的大小全扔，可好久以来小沙发是它的床，小沙发的靠背上面又是几年来早上我们上班时它卧着目送我们的地方——每天早上都是，我们忙完早上的事，到了7点半开始换外衣，浪浪就上到小沙发靠背上，卧好，头朝门，两眼紧紧地盯着我们的每一个动作，当我们走出家门，我回身要关门时，总是看到它那双黑溜溜的可爱杏眼中充满着依依不舍。看到它的这样的目光我真的不忍关门不想走，可又要上班，每天此时我都是用极温柔的声音对它说：“一个人在家好好睡觉，下班了我就回来陪你玩。”要是小沙发扔了，浪浪怎么办？对，用它以前睡觉的椅子，还垫上它以前用过的棉垫，还可以用我的小棉袄挂在椅背上给它创造一个相对封闭安全的小环境，椅子就放在新沙发旁边，把这位置的圆凳放到餐桌旁让妻子用。 一路好骑，我进家才6点。时间还早，刚点上一支烟门铃就响，送沙发的到了！“怎么这么早就来？”“想还是早点儿来。”“能把我们的旧沙发搬下楼吗？我一个人搬不了。”“那你给两包烟，我跟那位师傅说说。”“我只有中南海。”“那也行啊。”几句对话结束，来人就把小沙发向外搬，我则发疯地给妻子打电话，可每次都是“暂时无法接通”。过一会儿两个人搬着新沙发进门来，我给了烟，并提出要把新沙发摆好并做推拉变床的演示。两个人向外拉旧大沙发，浪浪从沙发底下出来。我怕浪浪受伤，高喊着：“注意我们家猫！”浪浪是受了来人的惊吓了，它是从来不敢见生人的，门外有人说话它都要钻到沙发后边去，这回生人进屋来，藏到沙发下边沙发又被拉起来，浪浪可急了，用极快的速度窜进了厕所。进厕所就没事了，我们三个就把新沙发就位，两个人教我怎样使劲做沙发与床的变换，学会了后付了钱，看着二人向外抬旧大沙发，目送他们进电梯我才进家门。 厅的地有些脏我要擦一擦，拿起拖把布到厕所拿起塑料盆要打湿布，想到生人走了浪浪怎么没出来？就一边喊着“浪浪”一边用眼睛在厕所内搜寻，没有！这一下可把我吓坏了——浪浪跑哪儿去了？此时妻子回来，我急忙告诉她：“浪浪不见了！”她也急了，与我一块儿找。两个卧室门都关着，厨房门也关着，它能呆的地方只有厕所和厅里。我们找了厕所的每一个角落，又找了厅里的每一个旮旯，没有啊！这可怎么办啊？妻子大声谴责我太粗心了，说一定是跑到外边去了。可到走廊看看，两个楼梯门都紧紧地关着，能从电梯下去？从电梯下去那两个搬旧沙发的师傅能看不见？妻子说就是从电梯下去的，那两个人看见了也不会管，他们还可能吃猫肉呢！我说在厅里搬旧大沙发时他们都看见了浪浪，我喊了“注意猫”，他们能不知道是我们家的下楼还不管？我还给他们两包烟呢！可不管怎么说，家里找不到也只能说是下楼了，我穿上皮鞋和大衣，就到楼下去找，妻子也下楼找起来。我找了装满各种废家具、破旧自行车、什么破烂都有的黑乎乎的地下室，又围着楼找一圈，我都要哭了，我要忍不住了，“换什么沙发呀，换沙发把浪浪弄丢了，我也太对不起浪浪了！它会在哪儿啊？”它可从来没出过家门啊！自从2009年6月11日晚上到我们家，只有一次我抱着它到走廊上隔窗户看马路上的汽车，它害怕了，挣脱我的怀抱跳下去跑回家里。这要是自己跑出来，它知道往哪儿跑啊，还不是在哪儿钻着一直不敢出来，那还不得饿死啊！我恍惚是隔几天看到瘦得皮包骨头的浪浪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站不直走不稳，浑身脏得让人不敢辨认，我使劲喊着它的名字，它已饿得两眼昏花认不出我…… 与妻子相继回到家里，她又想到扔在外边的旧大沙发底部坏了个大洞，说会不会钻到沙发洞里去，并马上回身又下了楼。我又到侧所里找，搬开靠背椅，移动装废水的桶，趴地上望架子下边，我知道这些地方都不可能藏着浪浪，但还是要找！啪——装废瓶子的口袋上边的一个废瓶子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浪浪的饭盆上，饭盆一下子大翻过去，里边的猫粮撒了一地。难道浪浪就真的找不到了？它再也用不着这个饭盆吃饭了？我们可是刚刚给它买了好多猫粮，怕春节放假卖猫粮的回老家，我们把春节期间的粮食都准备好了！我一边收拾粮盆一边难受，妻子回来也是一副失望的神情。 邻居阿姨（过去的同事周宇坤的母亲）知道浪浪丢了也跟着着急，老让我们在家里找，说它肯定不敢出去，说两个楼梯门都关着也出不去。可家里我们找几遍了，不可能在家里呀！妻子又大声谴责我，说应该看到浪浪进厕所就把厕所门关上，或者打开一个卧室门把它关在卧室里。我也大声反驳着，说看到它进了厕所怎么还会想到它还往外跑？它一定是我们三个人在一块变化沙发与床时从身后溜出去的！我质问她说早回来为什么不早回来，两个人在家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她反驳说她6点半回来就是早，谁让他们提前送来？我到书柜找出小手电筒，我要再次到楼外去找。妻子跟我出家门，说我们分别从两个楼梯走下去。我每到一层都要用手电照遍所有住户门前摆的杂物，任何一层任何一家都不放过。我听到妻子一边找一边呼唤着“浪浪”，她先是向上找到顶层，又一层层找下来。我只是用手电照，眼睛跟着手电光，心里想着浪浪的好——每当我要躺在大沙发上，它就马上过来到我腿弯处，左转右转找好合适位置并用最舒服的姿势躺下，我睡着了它也就睡着了，我睡多久它就会睡多久；每当我坐在大沙发上看电视，它都会来到我身边，紧紧地靠着我的腿趴下，或低头休息或抬头也看电视，不时让我摸摸它的两只小耳朵、仰头让我摸摸它的小鼻子；每天下班一开门，它肯定就在门前等着，看见我就伸懒腰摆POSE，我换完衣服它就带我进厕所给它加吃的，并要我蹲在它身边看着它吃，只要我看着它就吃得非常快，嚼粮食的声音咔咔山响，我回到厅里，一会儿它就用灵巧的小舌头心满意足美滋滋地舔着嘴唇出来，跳上小沙发靠背，抬起小脑袋与我接个吻…… 有手电了，我找得更仔细，找遍所有楼层，又与妻子更仔细地找遍地下室的所有房间，每一个角落、旮旯都要用手电照清楚。在一堆破旧杂物中，我们发现了一只脸上有几块白的黑猫，探出头来望着我们。我心说，尽管找不到浪浪，我也不会把你带回家去的，浪浪是不可替代的！从地下室出来，我又围着楼转，用手电照遍每一个角落，每一件东西的周围。遇见李宁问我找什么，我说找猫，他说要是狗还好找猫可不好找。我知道猫不好找，特别是我们的浪浪更不好找，它胆子太小，一定是钻在哪里不敢出来，就是听见我们喊他看见我们从它身边过，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它也不敢出来。不好找也得找，要不以后我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浪浪还能有生活吗？我围着楼转了一圈，又用手电照院墙的各个角，又到作为停车场的小球场照遍每个角落每辆车的周围。我真不知道如果找不到浪浪，我们今晚会怎么过，今后会怎么样的伤心，自责，但内心又一直盼着正在找的妻子突然告诉我“找到了！” 夫妻二人回到家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用眼神问着对方“怎么办”。坐卧不宁，谁还坐得下卧得下呀？不行，我还要去找！我第三次换好鞋穿上大衣走出家门，我在想，两个楼梯门都关着，能离开这层的只有电梯，电梯一个没开门，开门的两个生人抬着大旧沙发，它敢在里边呆？何况我是看着他们把大旧沙发抬进电梯的！我用小手电仔仔细细照本层每户门前的杂物，当我照到李永芳家门前的小木桌时，透过外边摆的一些瓷盆瓷碗在很小的缝隙处看到了熟悉的杏黄色的毛——“在这呢，快来！”我兴奋之情无法表达使劲地喊着。妻子快速过来。我怕浪浪受到惊吓再往别处跑，吩咐妻子：“快把走廊门关上！”妻子关好门，我把手电给她，伸出两只手向外拉浪浪：“浪浪，出来吧，跟爸爸回家吧！快出来，跟爸爸回家了！”可拉不动它，它两只前爪紧紧抓住小木桌的横撑向里使劲，我真怕太用力把它的身体拉断！我用左手拖着它的身体，用右手握住它前伸的两个前腿，使劲前推使它的爪子脱开小木桌，这才把它紧紧地抱在怀里。 回家！妻子在走廊里喊：“阿姨，找到了！”进家门，放下浪浪，惊魂未定的浪浪一下子蹿进大卧室，钻到了床底下。此时已经是整整8点了。邻居阿姨从外边走来，说她也到外边找去了，知道找到了为我们高兴，给我们讲他们家的猫她母亲养了9年她又养了9年老死的，他们家的狗也丢过她丈夫使劲骂她晚上10点多从对面小区找到的。阿姨说如果找不到你们今晚会饭吃不下觉睡不好。我说：“找不到还吃个什么饭啊？肯定睡不着啊！”阿姨一回自家，我就高喊：“我先喝酒，你爱做什么饭就做什么饭！” 酒足饭饱，我美美地坐在新沙发上看电视，看安详地坐在留下的旧沙发墩上编手工的妻子，神情恢复安定的浪浪从卧室床下出来，看到厅里变了摸样，就把新沙发到处闻个遍，又站在缝纫机上看着以前放小沙发如今空旷旷的地方起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我们看着它的每一个动作，越看越觉得可爱。它到处闻过了，大大方方地进厕所吃饭，然后又伸着灵巧的小舌头舔着嘴唇来到我身边，轻盈地跳过我的双腿，又卧到我的腿边来。我可怜地摸着它，摸着它的耳朵、鼻子，摸着它的全身。突然我觉得应该让它习惯于睡在给它铺好的椅子上，就双手把它拿起放在身边的椅子上，它马上起来又回到我腿边，我再次双手把它拿起放到椅子上，它又一次起来回到我腿边，我第三次双手把它拿起放到椅子上，它又要起来，我用一只手一挡它的脸，它就乖乖地卧下，并放下抬着的头，闭上眼睛睡觉了。“真是太懂事的孩子啊！”我由衷地赞叹。 今天早上我们起床，浪浪又来到卧室门前问候我们。我们忙完早上的事换上外衣出门，浪浪没有小沙发靠背可以卧了，就上到电视柜上，歪着头费劲地目送我们。 我知道，您不会等到看到找到浪浪就会猜到已经找到了。是啊，要是现在还没找到浪浪，上班还会有什么劲，更不会有心思写什么东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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