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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与水浒传奇
2013-04-16 | 阅:  转:  |  分享 
  
中国人与水浒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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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榴花开万山红遍

在以“好”、“坏”论人的时代,梁山好汉,理所当然地被划入“好人”圈。我受到恶人欺辱时,总是油然而生“英雄助我”的期待,尽管每每落空;路见不平之事时,总想拔刀相助,尽管腰中无刀——遑论即便有刀也不会耍。随着年龄的增长,水浒的情结渐渐淡薄了。冷静下来,终于像是看穿了魔术师的底,发现《水浒》杜撰与演义的窠臼。细琢磨,觉得数百年来,人们对梁山好汉的评价多有情理抵牾之处,现胪列质疑七端,与读者共飨:

质疑一:习惯上,将水浒聚众起事称为“农民起义”。果真农民起义乎?我数了数,一百单八将中,无一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最像农民的是三阮,但三阮“日常只打鱼为生,亦曾在泊里做私商勾当”,并不是本分的农民。让人易误做农民的还有张青。张青虽称“菜园子”,细考便知,经营菜园子不过是他的一段履历,时间并不长,张青入伙之前,乃以“剪径”为生,是不折不扣的强盗。史进的父亲清清楚楚地给史进定了“成份”:“老汉的儿子从不务农业,只爱刺枪使棒,母亲说他不得,怄气死了,老汉只得随他性了……”梁山的其余头领多在有司任职:宋江是押司、鲁智深是提辖、武松是都头、林冲是教头……,唯独不见农民的踪影。喽啰中很可能不乏农民,但总不能因此就断定梁山举事是“农民起义”吧。

质疑二:习惯上,总是把一百单八将捧为英雄,果英雄乎?吾常疑之。毋宁说,一百单八,妍丑并集,鱼龙混杂。且看张青自报的履历:“为因一时间争些小事,性起,把这光明寺僧行杀了,放把火烧做白地,后来也没对头,官司也不来问,小人只在此大树坡下剪径。忽一日,有个老儿挑担子过来,小人欺负他老,抢出来和他厮并,斗了二十余合,被那老儿一扁担打翻。原来那老儿年纪小时,专一剪径,因见小人手脚活,便带小人归去到城坦,教了许多本事,又把这个女儿招赞小人做个女婿……”且不说他隐瞒了与孙二娘做人肉包子的恶行,仅上述履历就足以断定: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孙二娘,乃与他一丘之貉。李逵本有杀人前科,入伙后,杀性无有收敛,动辄要用一双板斧取人首级,“风乔捉鬼”一节,捉到奸夫奸妇之后,不审不问,一斧一个,把他们“砍翻”,此等喜杀之人怎能谓之英雄?王矮虎王英,嗜色如命,别无所民。与扈三娘对阵时,不思招式,“却要做光(沟引、挑逗女人)起来”。似这等人,哪与英雄有些许瓜葛?至于鼓上蚤时迁之辈,飞檐走壁,跳篱骗马,掘坟挖墓,鼠窃狗盗,临祝家庄陷地,还不忘“把去”人家的一只大公鸡,酿成祸端。实与英雄相去天渊。

质疑三:“梁山泊英雄”,所作所为,合情入理乎?让人疑窦丛生。不错,北宋末年,逆乱垂危,伏危沓至的时势,造就了英雄,但英雄也不能肆意胡为。强梁横走,小人蟹行,确实会让好人怒火中烧,但“强梁”与“小人”并非都有死罪,不能一杀了之。鲁达搭救金老与金翠莲确为英雄之举,但三拳打死郑屠,似无必要。石秀在祝家庄惩治淫僧未可厚非,但杀之未免惩治过重,尤其不该在答应饶恕头陀的情况下,还是把他“将刀就颈上一勒,杀倒在地”。

质疑四:英雄乎?法盲乎?我对梁山好汉的法制意识实在不敢恭维。虽北宋末年朝廷腐败,民情杌陧,也不该无法无天,我行我素。武松的兄长被害,天大的冤屈,报之以官,未必不能仲冤昭雪,可他偏偏要自行了断。梁山好汉遇不平事,竟无一人想到将恶人送交衙门处理。他们都是“心中自有一杆秤”,以刀剑与拳脚解决问题,非要倒退到无法无天的蛮荒时代不可。

质疑五:素有逼上梁山之说,果如是乎?说逼上梁山,林冲名副其实,确是朝廷的坏官把林冲逼上梁山的。但其余如杨志、花荣、呼延灼、董平、秦明、关胜、徐宁、张清等,多无官府相逼,倒是梁山好汉用计把他们“讴”上山的。卢俊义的上山,更是吴用精心策划的一出闹剧。逼上梁山之说并不能道出多数“梁山好汉”起事的原因。

质疑六:有人认为宋江是因一个“义”字拢得众人之心的。我不以为然。宋将更多的是通过小恩小惠建立自己口碑的。《水浒传》中重复得最多的场面就是宋江给别人银子。他究竟给过多少人银子,很难计数。然而,银子毕竟不等于义。

质疑七:聚义厅前树有“替天行道”之旗蟠,梁山好汉所为果替天行道乎?非也。按中国的传统,君王昏庸,取而代之,算是替天行道。然而梁山好汉并无推翻大宋、取而代之的行动纲领与目标(只有李逵等个别人叫嚷过“杀了鸟皇帝”),他们只是一味地打家劫舍、杀富济贫,这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替天行道。

冤冤相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能给大家带来福音的是向心力,而不是离心力。我愿以我的一句话结束本文:使天空和群星移动的,是爱。献出你们的爱心,化为行动就是--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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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疏帘邀月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