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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笑熬浆糊糊 2013-04-16

  不矫情早已经成为我的人生新坐标,偏偏这时候匆忙决定要去一趟厦门。
  前些天我翻弄了一下那满满一饼干盒的明信片,里面有一套叫做《我的武汉年》的套片,是我前两年在参差咖啡通宵的时候顺手买的。我当晚睡不着,在每一张背后的留白处,都写满了分量十足的矫情。如今发现恰巧还有两张空白,我忙不迭隔着时间空间为自己辩白。
  我当然没有大彻大悟羽化登仙,就像我在辩词中陈述的:我只是个乐得平静的普通人,不该对生活充满尖锐的恶意同延绵不绝的哀怨。
  对于一个太容易厌倦、永远在寻找新鲜感的人而言,看久了的风景是蚊子血,另一座城市就成了朱砂痣。任何唯美与浪漫都是多余,需要的只是另一种市井与拥挤。
  所以这一趟旅程,当真只有美食和单手收录的景色,(和谐)情绪必定欠奉。

  赶上春节前夕,机票紧俏,只剩到达已经日暮的班机。
  于是第一晚就即刻奔赴中山路步行街。为了找一间口口相传的海蛎煎铺子,绕了好多弯路,终于在只容一人通过的小巷后柳暗花明。之后又绕着人烟稀少的中山公园兜圈子,只为着吃到诱人又骇人的正宗土笋冻。
  夜游的感觉真不赖,即便我们只是为了觅食。

  按着早早圈定的行程,花了一天时间去环岛路附近兜圈。
  厦大美则美矣,但或许是我吹毛求疵,总觉着少了点学府的沉静肃穆。不过,那些能住在红砖绿瓦的芙蓉楼群里的人,我当真羡慕得紧。翻个不算高的铁围栏,就能自由进出,虽然安全系数低了些,可是八十年代单身宿舍的怀旧感太美。
  就在附近的南普陀寺果然香火鼎盛游人如织,再加之正在整修,实在是拥挤不堪。拜了拜大雄宝殿旁的金身罗汉,就退出去品尝素斋去了。
  因为时间充裕,就乘公交沿着环岛路去了趟曾厝垵。这块地方被传言渲染得神乎其神,大有替代鼓浪屿之势。然而其实,也不过就是些买千篇一律的小物什、饮奶茶咖啡的集中地带。我们几个大概都是糙汉属性,在艳阳天去了最著名的那间只在晴天开门,每天供应不同口味冰淇淋的店铺,却只看见正在修理冰淇淋机的老板……

  “文艺”二字在当今是何其不值钱,沦为欲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人自慰的工具。大概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个词是文学与艺术的并称,只需要见缝插针的精明商人适时营造一点乱清新的氛围,就能招引来大批拥趸。
  不说也罢。之后原本计划沿着环岛路骑车,可是不论三人、双人甚至是正常的单人自行车,我都骑不顺了,真是悲愤难当-_-|||。于是只剩下步行的可能,我们沿着海边的一条木栈道一直往回走,也不着急,走到太阳西沉,还顺路去了一回坑爹的炮台。
  在鼓浪屿上,也只停留了一天一夜。
  这座岛屿在鸦片战争之后就领事馆遍地,于是有了些错位却迷人的欧陆风情。去的时候已经是冬季,却常有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景致。岛上虽然多数是鳞次栉比的游人,但也有原驻的居民。居民楼远没有被改建成家庭旅馆的老公馆精致,但多了份我最憧憬的家常。
  许多楼都是一幢住着一大户人家,墙壁外挂着的电表上户主都有着同样的姓氏。我们甚至在各种小巷兜圈子乱逛的时候,看到了一整栋姓叶的人家,倒也不知道是不是做麻糍的那一户。有点羡慕能在这样一个南国岛屿上长大的人,或许他们都有着优哉游哉的性子。
  我们的旅馆在山上,可热闹的地方却都在山下。几家名气大过天的店铺都没有踏足,奶茶也好馅饼也好,似乎如今都只剩下噱头。老板大约是早早看透无限商机,顶着被鼓吹起来的文艺名头,使劲折腾。说起来,龙头路的各种本地小吃摊才是好去处,鲨鱼丸啦猪肉脯啦对我这种肉食动物而言太诱惑。
  日暮降临之后,我们对另一个山头上的日光岩和钢琴博物馆彻底断了念想。与此同时,又是由于我们的糙汉属性,每天都有免费音乐会的鼓浪屿音乐厅都能恰巧在这一天闭门整修。最后去了间有驻唱的酒吧,却是乱喊价码全店是托的黑店。
  喝着浓度不过5°味同汽水的一套鸡尾酒,驻唱还在蹩脚做作地唱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没什么比这更操蛋。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倒也算是对行万里路的千万种释义之一:心永远在骚动,肉身就不会被束缚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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