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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旺坚故事之断指戒赌

 一林冷月图书馆 2013-04-18
赵旺坚故事之断指戒赌
     文/吴二师
       这个被家人称之为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的赵旺坚,在年关将近的时候非常意外地接到了他母亲叫他赶紧回家去过年的电话。
  他一时把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拿着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
  用赵旺坚自己的话来说,他是一个用金子堆起来的人,他花掉的钱,别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也花不完。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光是现金,他在赌桌上就输掉了二百来万。他还私自抵押和转卖了并非属于他个人所有的三套住房和一个店面,这些财产是他和他的哥哥姐姐们共有的财产。他因此被扫地出门,最终落到众叛亲离、背井离乡的下场,也就真是一件太顺理成章,太水到渠成的事了。
  有好多年了,一到了万众欢腾的过年时刻,他就鹤立鸡群般地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他只能在别人喜庆的鞭炮声中,关门闭户,自斟自酌或独自饮泣。
  几根劣质烟,二杯烈性酒,一碟花生米,就常常是他的真实的年夜饭的全部内容。
  这个曾经一掷千金的赵旺坚,不得不习惯了把每一分钱都看得像汽车轮子一样大了。
  但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不管他身在何处,不管长话费有多么昂贵,他总是迟迟不肯挂断与母亲的长途通话。他的母亲总要为此再三催促他:“快些挂了吧,省到点话费,多买点菜吃啊!”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回他大哥终于同意让他回家去过年了。他手拿着电话,眼泪咽住了喉咙,他的老母亲在电话那头也是泣不成声、时断时续地向他通报了这个天大的喜讯。他母亲最后在电话里叮嘱他:“要是哥哥姐姐他们要骂你几句,要给你点脸色看,你得理解和体谅他们哪!”
      母亲在哪,家就在哪。他离家太久了,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走了整整十年了!
  这年大年三十的下午二点,他终于叩响了那扇他既熟习又陌生的门。
  为他开门的是他的大哥。
  头发已经开始斑白的大哥看着眼前这个阔别经年、“禽兽不如”的弟弟,默然无语,眼眶里慢慢地溢满了浑浊的眼泪。
  这眼泪再一次诠释了“手足之情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句古老格言天荒地老不变的含意。
  站在大哥身后那瘦得皮包骨头、简直就和一具站着的尸体没什么分别的老人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母亲吗?
  她嘴里已经没有一颗牙齿了,满头闪着银光的白发像针似地刺得赵旺坚眼痛心痛。
  他可是曾无数次地在内心呼喊过:娘啊,您慢些老啊!
  他上前一步,重重地双膝着地,跪在了母亲面前,双手抱住母亲那枯树枝一样干瘦的双腿,泪流满面。
  母亲伏下身摸摸他的后脑勺,又摸摸他的脸,重复着说:“崽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这一声“崽呀”叫得赵旺坚哭得更像个孩子了。
  十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他被高利贷赌债逼得挺而走险,犯了国法,锒铛入狱,在监狱里饿得半死,期盼能有人来接见他、接济他,最后连一个亲友的影子也未能见着,当他怀着这种被亲友彻底抛弃了的绝望的心情、从A监狱被转押到B监狱去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孤另另在寒风中伫立的母亲。不知在牢门外守候了多久的母亲,一见着赵旺坚出来,便猛然冲破狱警的阻拦,一下子跑到赵旺坚身边,把一小袋子热乎乎的肉包子塞到了赵旺坚戴着手铐的手上,说:“崽呀,娘知道你饿,快趁热吃吧!”也就是这样一声含泪带哭的“崽呀”,当时就把赵旺坚的喉咙都叫硬了,任他怎么使劲也无法把已经塞进嘴里的一个肉包子咽下去了。
  在当晚年三十的家宴上,赵旺坚喝醉了,话多了。他发誓要写一本叫做《母亲》的书,来细诉母亲那天高地厚、取之不竭地慈爱。但他也深深地懂得,关于母亲,关于母爱,那将会是一部永远也写不完的书。
  从初一到十五,有不少亲朋好友轮番邀这位曾经的“职业赌徒”上桌来“小赌怡情”一把,都被赵旺坚毫无商量余地的、表情尴尬的一一谢绝了。过年的这十五天来,他一直陪伴着母亲,替母亲叠床铺被,给母亲捶背,为母亲洗脚。
     母亲的视力虽然大不如从前,但她老人家凭感觉终于还是发现了赵旺坚的左手的异样。
  在母亲的再三坚持下,赵旺坚不得不把这些天来尽量拳着以避开母亲和家人注意的左手掌伸展开到他的母亲面前,苦笑着说:“我当年剁掉这两根手指只是为了表明戒赌的决心,并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娘呀,你就放心吧。”
  母亲这才看清了他左手掌赫然残缺的食指和小指。
  这二根手指双双下岗已经有十多个年头了。
      这十多年来赵旺坚确实戒绝了赌瘾,从未上过赌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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