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复旦投毒案”,朱令,这个已经淡出公众视野的名字,近两天又被频繁地重新提及。距离当年的投毒案发生已经过去了18年,朱家还是老样子,过时的蓝白格地板,天花板因为潮湿而斑驳开裂,客厅里的皮沙发扶手上打了补丁。(日易/文 李白/图)

天花板因为潮湿而斑驳开裂。

这个灰暗的客厅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各种法物——墙壁上挂的唐卡和万福风铃,架子上摆放的菩萨和佛音碗,还有从布达拉宫请来的佛尘——朱令的父亲吴承之说这些都是朋友们带给朱令的礼物。图为客厅墙壁上悬挂的唐卡。

桌上摆放的菩萨。

墙角里堆放的各式各样的玩偶都是来探访朱令的朋友送的。

2011年的一场感冒引发了朱令的肺部感染,为了治疗,她的气管被切开,气管气口至今没有拿掉。我们来的时候,朱令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这个小小的房间更像是一个缩微的病房,雾化器、咳痰仪、吸痰器、氧气瓶占据了不大的空间。由于铊毒严重损害了朱令的视神经,几近失明的她在醒着的时候都是努力地瞪着眼睛。听见开门的声音,她艰难地撑起头来四处张望,嘴里发出依依呀呀含混不清的声音,喉咙上留着的气管气口用口罩盖着。图为朱令的母亲朱民新在卧室里照料女儿。

朱令的床是医院里常见的那种白色铁管组装的单人床,为了方便照顾,朱令父母就睡在她的旁边。吴承之说,半夜里,朱令想小便时会摇动床的栏杆,这样他们就能迅速醒来,照料她解手。十几年了,朱令的身体状况并没有明显的改善。长期的卧床不起,导致她腿部肌肉萎缩,肺也萎缩到了第四根肋骨,只能依靠腰部勉强支撑背部。因为身体抵抗力极差,一场小小的感冒或者一次小小的磕碰,对朱令来说,都是致命的危险。图为朱令的母亲朱民新在卧室里照料女儿。

2011年前,朱令偶尔还能坐着轮椅到户外透透气,气管被切开后,她就无法再出门了。因为肺部感染,呼吸不畅,朱令必须随时吸氧,最近两个月,她连卧室都无法出去,活动范围仅限于床。图为朱令的父亲取出朱令日常注射的针剂。

朱令家的墙壁上挂着各种绳子和工具。

除了父母的照料和亲友、热心网友的探望,朱令的生活几近真空。傍晚5点,朱令的房间传来收音机的声音。视力下降后,朱令无法再看书读报看电视,听广播成为她最喜欢做的事儿。母亲朱民新说,除了音乐CD,朱令最喜欢听的广播就是新闻资讯。图为朱令的母亲朱民新(左二)。

吴承之说,他和妻子很少回忆过往。朱令中毒后的日子里,最难熬最揪心的时候,就是收到医院发的病危通知书。18年了,这样难熬的时刻,吴承之已经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经历过大女儿的意外过世和小女儿的被人投毒,这位老人如今的想法是“走了一个,还有一个还活着,就可以”。被问及“还恨投毒的凶手么”,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沉默了很长时间,微微地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后缓缓地说:“恨不恨的,你说,什么是恨呢”,“我现在只想活得久一些,健康一些,能多照顾朱令几年。我们一去,她肯定没有希望了,不可能有人像我们这样照顾她”。图为朱令的父亲吴承之。

朱令,1973年出生在北京,1992年考入清华大学化学系物理化学和仪器分析专业。曾为清华民乐队队员,曾获1994年全国高校艺术表演独奏组二等奖。北京市游泳二级运动员。1994年冬(约12月份)和1995年春(约3月份)被人投毒后,至少两次摄入致死剂量重金属铊盐;第二次中毒后昏迷多日,几近植物人。1995年5月经对症治疗后得救。但因为误诊时间过长、治疗中的失误,肌体受到严重损失,并因输血感染丙型肝炎。至今生活不能自理,由她年迈的父母照顾。图为中毒前活泼美丽的朱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