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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严苍山临床传承基地启动时

 红瓦屋图书馆 2013-04-19
在严苍山临床传承基地启动时
潘华信
  潘华信

  八十多年前,在这里,今日的曙光医院西院,当年的四明医院,苍山先生殚精竭虑日夜坚守在病房里,抢救急性脑炎的危重病人,虽用中药古方,而弘之惟新,疗效卓著,深得社会赞誉。今天在有关领导的重视之下,也在这里,重新启动先生临床学验的传承,在座诸位,除世芸兄与我、华敏以及先生嫡孙严力兄等俱已双鬓染霜外,众多青年,清一色是博士,先生学术的不绝如缕,当有所依托了,泉下必有慰,也了却我们弟子久悬的结想。

  先生的医术,是近代中医学术史上的一座高峰。因历史原因,未得到公正待遇。他不仅擅长慢性病调理,更精专于中医的重急证救治。对疫证高热的抢救,思路不是寻常的按部就班,而主张走在疾病变化的前面,提出前人未曾道及的三护法:护液、护脑、护肠,体现了时代的“治未病”精神。我侍师侧七年,获益殊丰,迄今感怀。前年岁暮,我应邀急赴南方养和医院会诊,患者中风十日,合并严重感染,高热昏愦,痰涎漉漉,该院心、脑、肺、泌尿等各科西医教授合力抢救,未能转机。我傍晚到医院诊脉时,病情危急,脉结代,关芤尺微,呼之不应,半肢稍稍抽搐,肺科教授向我简述病情治疗后,默默转身走开。这是存亡危急之秋,元气垂败,邪势猖披。我按照苍师思路,维系元气与熄风、涤痰、醒脑同时着力,用野山人参三钱、熟附片三钱、羚羊角一钱、猴枣粉一分、安宫牛黄丸一粒等,服药一帖。第二天傍晚去复诊,病床边围着医生和家属,见我到皆侧身让我按脉,只见病人神识渐清,目能转动,抽搐停发,脉虽弦而歇至,却应指有神气,病情大为好转,是大家所未能想到。因有腹泻,我加入黄芪一两,改安宫牛黄丸为至宝丹,击鼓再进,数日后体征稳定,感染控制。我遂归沪,仍悬拟电传处方二年。这个案例说明中医也能治重证,说明苍山先生的学验确有实效,而让我受益终身,值得年轻一辈的继承和发展。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临床顽固的胃肠病很多,很难获效,先生认为天下无不可治之疾,其不治者,皆我心之未尽耳。他化裁建中汤治溃疡病,持缪希雍、吴澄法调治脾阴不足;治胃肠病强调以通为补,取通因通用法,惯用三物备急丸,发明“寒结旁流”机理。我久侍师侧,目睹其验者无算,可谓得心应手。今日重提这些简、廉、效的珍贵学验,因事过境迁,后学罕识而近于湮没了。

  医学之余,先生精诗文、擅翰墨,与名作家柔石,国画家潘天寿、王个簃、唐云、应野平等酬为知己,诗文唱和,书画合作。在曙光医院的先生传承基地启动会上,不少翰墨旧作映放在屏幕上,依然熠熠生辉,精神感人。中医学术应该升华到大文化背景来认识、研究和发展,无疑,苍山先生在这方面是我们后学前进道路上的一个光辉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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