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开着灯在大厅看书，突然间听到叽叽喳喳的叫声，抬头一看，发现在天花顶的灯槽上站着两只燕子。
好久没有见过燕子了，若不是最近住在乡村里，在这里看到它们，我都不记得它们的样子了。唯一有点印象的是它们有着黑色的翅膀和像剪刀一样的尾巴。现在站在我眼前的两只燕子体型如麻雀般大小，整个背部及翅膀和头部都是黑色的，两只眼睛藏在头部黑色的羽毛里，根本看不出来了。灰色的嘴，又似乎是红褐色，尖而短。胸部以前到尾部都是白色，看着他们全身的颜色，我很自然的想到了另外一种动物——熊猫。
两只燕子在大厅里时而叽叽喳喳，摇头晃脑；时而安安静静，一动不动：时而还张开翅膀围着大厅中央的灯转个不停。因为是已经装修过的大厅，十分干净亮白，我也没有发现它们有筑巢的迹象。我原以为是我的不小心把它们关进房子里了，可当我把大门打开以后，它们其中一支照样围着大厅顶灯转，另一只也是站在木顶灯槽上面一动不动，都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我于是干脆把大门敞开了，不再理会它们，又低下头看起书来。
大约过了几分钟以后，站在上面的那只也开始活动了，顿时整个大厅是相当的越闹了。我索性放下书看看它们到底要做什么，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在我眼前发生我才明白。一只飞蛾从角落里飞出来了，不断的撞击着顶灯的外壳。飞蛾时上时下，来来回回，而燕子也跟着飞蛾飞来飞去，偶尔还加速的拍打翅膀悬停在半空中。一段时间后，飞蛾似乎也累了，往下坠落之后再次向上飞起，就是这个时候燕子一个俯冲状一嘴便咬住了飞蛾，然后又停落在木顶之上了。整个过程有几分钟时间，现在又归于平静了，似乎什么发生一样。
虽然燕子有这样的主动但也不足以成为我把它们留下来的理由，特别当你第二天早上看见客厅地上的鸟粪之后。我迅速开门，计划把他们轰出去，可当我才打开一扇门两只燕子就一下子飞出去了。为了避免再次让我看见这地面的情景，我决定着几天里不再打开大门，省的让他们有可趁之机。
晚上，我照样坐大厅看书。看着那干净地面，我再次肯定了自己之前的那个决定，并希望那两只燕子可以能寻找到新的栖息地。可正当我要拿起书时，门外的吵闹声打扰了了我。我好奇的打开门，又是两只燕子，只是他们没有像早上那样飞进大门。原本它们安静的站在大门外屋顶上的一根电线上（我们家门口挂有灯笼，通有电源），我打开门时一只恰好飞起来围着门外的顶灯盘旋。我想它们肯定又是在捕捉飞蛾什么的。另一只看见我则丝毫不害怕，照样那么安静的待着。我仔细观察了那两只燕子，一只胸前羽毛是白色，另一只略带灰色。那不正是昨晚大厅的那两只么？我顿时感到诧异，诧异它们竟然在我关上门以后依旧停留在我家门前。这使我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燕子在家里的情景了。那时候的农村基本上矮瓦房，屋顶也就几根木梁，更没有现在这样的装潢。父亲那时候为方便燕子筑巢还特意在木梁之上多钉几口钉子的。那时候的燕子似乎可以随意的在大厅里飞来飞去，有时候是栖息，有时候是给小燕子喂食，反正茫茫碌碌的。我想那时候的它们会比现在更加的自由和舒适。那时候还常常听奶奶讲有关燕子的事情，奶奶说：“燕子是吃害虫最多的鸟儿，每家每户都是燕子的家，它们冬天回去最南方过冬，等到春天播种的季节就会早早的赶过来。它们一代代从不间断，每一只燕子都会找到同一个家。”我不知道这两只燕子真是我小时候看见的燕子的后代，但是我知道燕子总是在春天出现了。从这里到南方，从南方到这里，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艰辛，但是它们从来都是那么坚定，那么坚持，那么无怨无悔。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卑微起来，我们似乎从来都是给予的太少，至少在燕子面前，何况仅仅还是在燕子面前。我打开门，直到他们飞进来停息在大厅的木顶之上。然后，我关上灯，让它们可以好好的休息，明天一早就为它们打开大门。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燕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