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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我想

 格尔木昆仑雪 2013-04-24

下辈子,我想

 

人生很短暂,美好的时光常常在懵懂之中度过,觉察的时候已过中年,似乎看到落日的光辉慢慢逼近。昨日的亲人、朋友,今日已成故人,今日的亲人、朋友还能陪伴我们多久,如有来生,会在哪里相遇?

芦山的一场地震让我再次意识到生命里充满了偶然和无奈。偶然的一瞬间,几秒钟的时间改变的东西太多了,几秒钟前还是活生生的,争这争那的,几秒钟后就在这世上彻底消失了,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来不及。时间不会因此而停止,然后世界一切依然。

我为何而来,又为何而生,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终不能回答自己,就像我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一样。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每个人的一生都是漂泊的,如一叶浮萍,有时漂泊在不同地域里,有时漂泊在自己汹涌的心河里,沉沉浮浮,起起落落。

我不知道这世间是否存在轮回,但很感激于今世的相遇,成为朋友,成为亲人,抑或其他。

也许此生你我成为亲人。血水相溶,情真意切,世间的大爱莫过于亲情。亲情是一种微妙的感觉,一丝不经意间的牵挂、惦记,一种让有生命的动物都会拥有的本能反应,原始能力。这种缘分不是千年造化能够得来的,万千次的轮回恐怕也只能有幸遇到一次。所以,那种割舍不下,生死难离的骨肉之情就容易让人理解了。哎,下辈子还做父母的儿女,恐怕难以实现。

也许此生你我成为夫妻。情人之间的恋情是仅次于亲情的一种感情,自古以来被无数人吟咏于字里行间。白娘子感慨曰: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传言,若是千年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席慕容:只想求得来生一遇,就在佛前求了五百年,为了结那一段尘缘,也只能化身一棵默默开花的树,幽幽叹息。仓央嘉措: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那一世,我细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也许此生你我成为朋友。朋友之间的友情,比起亲情和恋情来说较为轻松。大千世界,于芸芸众生、茫茫人海中,朋友能够彼此遇到,走到一起,彼此相互认识,相互了解,相互走近,实在是缘份。在人来人往,聚散分离的人生旅途中,在各自不同的生命轨迹上,在不同经历的心海中,能够彼此相遇、相聚、相逢,可以说是一种幸运,缘份不是时刻都会有的,应该珍惜。

也许此生你我并不同种。你是世上的一棵树,我是树下一只玩耍的小松鼠,我把采来的坚果藏在你的树洞里,你信守着保存的诺言,从不偷吃。也许我是一朵野花,你是一只蝴蝶,脉脉花香只为引你前来。也许我就是那颗开花的树呢,你每次经过树下是否听见花开的声音和落花的叹息。也许我只是雨滴,一次次滴在你撑开的油纸伞上,声音回响在那悠长而又古老的雨巷。

亲情、恋情、友情都离不开一个情字,问世间情为何物,情太重,让人何堪此重。庄子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相濡以沫令人感动;而相忘于江湖则是一种境界,或许更需要坦荡、淡泊的心境吧。能够放弃,能够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我们曾经深深地爱过一些人。爱的时候,把朝朝暮暮当作天长地久,把缠绵缱绻一时当作被爱一世,于是承诺,于是奢望执子之手,幸福终老。然后一切消失了,然后我们终于明白,天长地久是一件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幸福是一种多么玄妙多么脆弱的东西。也许爱情与幸福无关,也许这一生最终的幸福与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无关,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牵住谁的手,一生细水长流地把风景看透。

其实承诺并没有什么,不见了也不算什么,所有的一切自有它的归宿。我们学着看淡,学着不强求,学着深藏,把你深深埋藏,藏到岁月的烟尘企及不到的地方。

只是,只是为什么在某个落雨的黄昏,在某个寂寂的夜里,你还是隐隐地在我心里淡入、淡出;淡出、淡入,拿不走,抹不掉。

我,曾经,这样爱你;我,曾经以为,你是幸福的原因。

现在,回头想想我们的过去。那曾经以为的相濡以沫是什么?

世间也许有两种可以称之为爱的情感,一种是相濡以沫,一种是相忘于江湖。

故事只是人们虚幻的,真实的情况是:海水总要漫上来,两条鱼也终于要回到属于它们自己的天地,最后它们要相忘于江湖。是啊,“红颜弹指老将近,刹那芳华逝无踪。天涯思君恋不舍,莫若江湖两相忘。”但我多么希望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那种感觉啊。

下辈子?下辈子我还做今世自由自在的一个“我”吧,其实没有更多的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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