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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苏轼《六月二十日夜渡海》

 hjmhjmhjmm 2013-04-27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译文]  被贬到这南方边远的荒岛上虽然是九死一生,但我并不悔恨。因为这次南游见闻奇绝,是平生所不曾有过的。

  [出典]  北宋  苏  轼《六月二十日夜渡海》

  注:

  1、《六月二十日夜渡海》  苏轼

    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

    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2、注释:

    参(音身)横斗转:参、斗:两星名,二十八星宿中的两宿。横、转:指星座位置的移动。

    苦雨:久雨,下个不停的雨。

    终风:吹个不停的风。

    点缀:加以衬托或装饰,使原有事物变得更为美好。《晋书·谢重传》载:重在司马道子家作客,正值月色明净。道子认为极好,谢重却认为不如有点云彩点缀。道子开玩笑说:你自己心地不干净,还想将天空也弄得污秽吗?

    鲁叟:指孔子。乘桴(音浮):坐木筏。《论语·公冶长》载:孔于曾慨叹自己的主张无法实现,想坐木筏到海外去。

    空余鲁叟乘桴意:孔子曾经说过:“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意思说如果政治主张行不通就算了,可以乘坐小木筏漂到海上去。

    粗识轩辕奏乐声:轩辕:即黄帝。《庄子·天地》:“黄帝张(演奏)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这句是以轩辕古乐比大海涛声。传说古时黄帝演奏过《咸池》这个乐曲。

    九死:多次几乎送命。

    冠:居第一位。

   3、译文:

     发船渡海正是三更时分,参星横挂在天上,北斗七星的斗柄已转得很低。连绵下个不止的阴雨,总有停的时候;成天刮个不停的风,也总有止住的时候。天上的乌云散了,一弯明月挂在天空,不知这景致是什么人安排点缀的?其实天空的面貌,海水的颜色,本来就是澄澈清白的,不需要外力的洗刷。我本想学“乘桴”退出官场,现在不用了,孔子的主意对我来说是用不着了。如今政局转为平和,我也是大略领会到黄帝的《咸池》乐曲温润的乐声了。被贬到这南方边远的荒岛上虽然是九死一生,但我并不悔恨。因为这次南游见闻奇绝,是平生所不曾有过的。

 

 

   4、苏轼 生平见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苏轼于绍圣元年十月才到惠州,四年四月又贬琼州(今属海南)别驾,安置在昌化军(今儋县)。直到哲宗元符三年(1100)五月,才获赦北归,这时,他已六十五岁了。此诗是渡琼州海峡时所作。苏轼在其政敌的残酷迫害之下,贬谪南方达七年之久,经受了无穷无尽的物质上的困苦与精神上的折磨,但他始终是乐观和达观的。诗中表现了一位历尽坎坷艰险的老人心胸坦荡,荣辱不惊,对待困境处之泰然的生活态度和幽默性格,以及那种不屈不挠的坚强兀傲的意志。

 

 

   5、苏轼绍圣四年(一O九七)被贬海南,六月十一日渡海南下,次日至海南岛,元符三年(一一OO)五月遇赦,六月二十明晃晃度海北上,量移(被贬到远方的官员,遇赦酌量移到较原地靠京城较近的地方做官)廉州(今广西合浦、灵山等地),在海南岛稽留的时间正好是三年零八天。这首诗就是写渡海北上那个晚上的情景。

    头一句说发船渡海正是三更时分(约在晚上十一时至十二时),参星横挂在天上,北斗七星的斗柄已转得很低。这里关于星斗的描写是化用古人“月没参横,北斗阑干”的诗句,可能是当时的真实情景,也可能不是,只是用来说明渡海的时间是在半夜里,也说明黑夜即将过去,曙光就在前头,暗示他在政治上即将获得新生,这是一种比喻。后面三句也都是采用这种借景为喻的手法。

  第二句说,连绵下个不止的阴雨(苦雨),总有止的时候,成天刮个不停的风(终风),也总有停的时候,它们“也解晴”,也能变成风静晴朗的天气。也可能当时确是雨霁云收风平浪静,但这里主要的用意不在写景,而在比喻,说明他受到各种打击和排斥 , 也总有结束的时候,今天遇到大赦,就象久经风雨见到晴天那样,心情舒畅,充满希望。第三句说,天上的乌云散了,一弯明月挂在天空,不知这景致是什么人安排点缀的?这景色主要也是用来作比喻的,意思是说,这次遇赦,不知是谁在朝廷帮忙说情,为我驱散政治上的乌云的?第四句说,天空的面貌,海水的颜色,本来就是澄澈清白的。这句承接上句,也是一种比喻,意思说,在政治上,不用别人帮我洗刷污垢,我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有人评论说:“前半纯是比喻,如此措辞,自无痕迹。”就是说,前面四句都是用比喻的手法。的确是这样的,前四句象是写景,实则写意,比喻巧妙,不露痕迹,形象鲜明,而且还含有深刻的哲理意味。五六句是议论。孔丘曾经说过,“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意思说,政治主张行不通就算了,可以乘坐小木筏漂到海上去。第五句说,徒然剩下鲁国老人孔丘(鲁叟)关于“乘桴”的主意。言外之意是,本想学“乘桴”退出政治舞台的,现在不用学这个了,孔丘的主意对我来说是用不着的了。传说古时黄帝演奏过《咸池》这个乐曲。第六句用了这个典故,说,我大略领会到黄帝的《咸池》乐曲温润的乐声了。言外之意是说,政局转为平和了。这一联对政治的议论,说明他对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并未完全丧失信心。

  最后两句说,被贬到这南方边远的荒岛上(古时“九服”中有“荒服”,指极边远处),虽然九死一生,但我并不悔恨,正如屈原《离骚》说的“虽九死其犹未悔”;这次南游,见闻奇绝,是平生所不曾有过的,可以说是第一遭儿。他对这次被贬到海南岛表示不后悔,认为是一生中挺有意义的一段经历。“冠平生”应解为“超过平生见到的景色”。全诗情调高昂,表现了苏轼的乐观精神。

 

 

    6、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

参星横斜在天空上,北斗星已转移得很低,夜已接近三更。连绵的阴雨、成天刮个不停的大风现在已经停止,天空终于放了晴。

“参”、“斗”,星名,都属二十八宿之一。“终风”,《毛诗传》谓“终日风为终风”。诗人回想着刚刚结束的久风霪雨的恶劣天气,难免联想起自己晚年的政治遭遇。他屡次被贬,而且越贬越远,最后到了海南。这几乎是当时中国最南、最偏远的蛮荒之地了,诗人的遭遇真可谓“苦雨终风”。好在现在终于有了转机。因此,首句既是写诗人在船上所见,同时包含着三更过后迎来黎明的意思。“也解”两字,表达了久雨遇晴的喜悦心情,也暗示自己所遭遇的政治阴霾即将过去。

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夜空下云翳散尽,一轮明月又有什么在点缀呢?这青天和碧海本来就是澄清明净的啊。

 这两句写风雨过后的夜景,而寄托深远。《世说新语·言语篇》:“司马太傅斋中夜坐,于时天月明净,都无纤翳,太傅叹为佳。谢景重在坐,答曰:‘意谓乃不如微云点缀。’太傅因戏谢曰:‘卿居心不静,乃复强欲滓秽太清邪?’”作者暗用其意,表明自己的心性如同皓月般皎洁,如同青天碧海般明澈;而政敌的诬陷攻击则如同蔽月的浮云、连绵的风雨,早晚终会消散。

前面这四句诗,在叙述中夹杂比喻,写得委婉自然,富有感染力。作者高明的地方,是善于运用形象而准确的语言来捕捉眼前的景物,展示自己的内心世界,使得意与象合,情与景合。正如纪昀所评:“前半纯是比体,如此措辞,自无痕迹。”

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

“鲁叟”,指孔子,因为他是春秋鲁国人。陶渊明在饮酒诗中称他为“汲汲鲁中叟”。“桴”,竹或木做成的筏子。《论语·公冶长》记载,孔子失意时曾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意思是,政治主张行不通就算了,可以乘坐木筏漂到海上去。苏轼表达了同孔子一样的意愿,同时表明自己遭际坎坷,虽然渡海居琼,这个愿望却和孔子一样未能实现。“轩辕”,指黄帝。《庄子·天运》中记载,黄帝曾在洞庭湖边上演奏《咸池》乐曲,并借着音乐说了一番道理。诗人在这里用来形容海涛的声音,并隐含自己所领悟到的忘得失、齐荣辱的哲理。

诗人欣然感悟到了深邃的人生哲理,在屡经政治风浪、世态炎凉之后,对于自己的感悟,却只称“粗识”,我们可窥见他那平和澄澈、宠辱不惊的心态。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我在这僻远的南荒之地历尽磨难,纵使九死一生,也无所悔恨,因为这次南游实在是平生最奇妙的经历啊。

“南荒”,指当时尚未开化的海南。“兹游”,即这次游历。实际上,对贬谪海南这件事,诗人当初是曾经“有恨”的。他在《儋耳》诗中说:“残年饱饭东坡老,一壑能专万事灰。”刚到海南的时候,一想到今生将要老死这里,诗人就万念俱灰。后来,在领略到海南的自然美景、淳朴风情后,在对人生有了更多的体验之后,他开始以一种欣赏的眼光和顺其自然的心态对待这一切。这在《食荔枝》、《纵笔》、《山村》等诗中均可见。他甚至有些幽默地说:“余生欲老海南村!”等到这次渡海北归,诗人更是表现出超脱之情。

在他接下来经过江西郁孤台的时候,他又一次写道:“吾生如寄耳,岭海亦闲游。”(《郁孤台》)不幸的放逐在诗人看来只是一次“闲游”,其豁达乐观、百折不挠的精神确实超出常人。难怪这首诗传到内陆,有人责怪苏轼这两句诗是“无省愆之意”,若被朝廷知道就不会被召回了。

评解:这首诗是苏轼最后留下的作品之一。作者借由一次夜渡大海的经历,展现出老而弥坚的性格和旷达的襟怀。全诗前半铺叙景色,融情入景,借景写情;后半议古论今,含而不露,寄意遥深。首颔两联句句双关,将自己在政治斗争中始终清白自持、最后终于履险如夷的经历同自然界的气候变幻结合无痕。颈联则宕开笔墨,直抒胸臆,坦陈自己在政治风云中忘得失、齐荣辱的情怀。最后一联更是他屡经风波、年纪虽老而骨气不衰的倔傲性格的写照。

这首诗蕴含着强烈的感人力量。豁达乐观、百折不挠、幽默诙谐,是苏轼性格中最吸引人的地方。苏辙曾称他晚年所写的诗是:“精深华妙,不见老人衰惫之气。”的确如此。苏轼的作品总能陶冶一代又一代读者的情操,激励他们的意志,唤起他们对美好人生的向往和追求。(来源: 五洲传播中心)

 

 

    7、元佑八年,朝廷重新重用起新党,年近六旬的苏轼再次被罗织罪名,贬谪到千里之外的岭南英州,尚未到任,又被贬为宁远军节度副使,到惠州安置。尽管屡受打击,苏轼仍然保持着乐观的精神,写下了“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这样旷达的句子。

    四年之后,朝廷仍然不放松对他的打击,又将他流放到瘴疠肆虐,几近荒蛮的儋州。此时的苏轼早已看淡了世间荣辱,但始终没有放弃儒家的经世精神,他积极改善当地的状况,奖励农业生产,传播文化知识,破除陋习,培养人才。

  惠州、儋州期间,条件最为艰苦,但苏轼的文学创作却获得了再次丰收。这时期的思想和创作是黄州时期的继续和发展。佛老思想再次成为他思想的主导。他的诗词中常常流露出随遇而安、放达自适的人生态度。但是与黄州时期的寄情山水不同,此时苏轼的思想已经完全成熟,随缘自适不再是苦苦追求的理想,而完全成为了自身生命的一部分。他把这样一种精神的关照投诸平常的生活,投诸一草一木,从琐事里也能发现无穷生机和乐趣。也正因为如此,恬淡自适的陶渊明最受晚年苏东坡的喜爱,他写了大量的和陶诗与书札散文。这些作品恬淡、超拔、精深、华妙,成为他一生创作的最后辉煌。

  元符三年,六十五岁的苏轼获赦北还,结束了七年的岭南生涯。艰苦卓绝的环境并没有磨灭苏轼的精神意志,豁达的性格也丝毫没有改变/他在《六月二十日夜渡海》中仍旧豪迈地说:“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建中靖国元年(1101)5月,苏轼为自己的画像题了一首诗:“心如死灰之木,身似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这是苏轼对自己一生的总结,是愤懑,是旷达,是自嘲,还是感慨?个中滋味实在是一言难尽。这年七月,回京途中的苏轼在常州与世长辞,终年六十六岁。

  苏轼从年轻时便怀抱经国之志,但终其一生都未能施展抱负。他的一生因为政治而屡遭刊刻和不幸,但这使得他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社会和人生,也大大地提高和丰富和深化了他的文化作品的内蕴,成就了他卓越的文学事业。

  这是一场崎岖却绝丽的人生旅途。古代文人多仕途坎坷,但相比李白,苏轼没有乖张狂妄,而多了柔韧和隐忍的坚定;相比陶潜,苏轼没有逃避归隐,多了中流击水的勇气;相比杜甫,苏轼没有悲痛忧愤,多了乐观和旷达。他就如同那西子湖长长的堤岸,横亘在积贫积弱的大宋王朝中央,尽管一生动荡,却始终未曾放弃为百姓奔走,乐观豁达、随遇而安的他,正由于有着这样傲然的情怀,方可与暗夜同行,终成时代之光。

 

 

   8、对于后期封建社会的士大夫们来说,人们最欣赏的不是苏轼的兼济之功,而是其独善之方。苏轼一生三起三落,历尽升沉。昨日还是五马使君,今日忽成乌台案犯;今日尚为东坡野人,明日则为翰林学士,后日又复成为天涯罪人,造化如此捉弄人,似乎存心要考验苏轼定力如何。一般来说,由穷而达,人皆乐之,难在由达而穷,胸无滞闷。

    总是从贬居之地的自然山水,当地百姓的淳朴风情,以及无官一身轻的闲散逍遥等各个方面,来搜寻发掘现实(大命)对自己的恩惠,以见得上苍不仅不是对他苛刻虐待,简直是对他特殊眷顾。他在诗中总是对贬居之地的好处津津乐道。如《寓居定惠院之东贰!》:“先生食饱无一事,散步逍遥自扪腹。《四月十一日初食荔支》:“人间何者非梦幻,南来万里真良图。”《赠昙秀》:“人间胜迹略已遍,匡庐南岭并西湖。”《食荔支》:“日啖荔支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纵笔》:“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据说当时宰相章敦看到《纵笔》一诗,心怀伎刻地说:“苏子瞻复如此快活耶?”于是复贬儋耳。然而对于苏轼来说,即使投放于天涯海角,他也仍然活得那么开心。他自己动手筑起三间茅屋,名之为“桄榔庵”,继续作他的“和陶诗”,负大瓢行歌田间,闲时教当地年轻人写文章。诗中且云:莫作天涯万里意,溪边自有舞雩风。(《被酒独行……》)及至受诏北归时还道: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六月二十日夜渡海》)

总之在苏苏轼笔下,他是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当地百姓全都与他相亲相爱,连飞禽走兽也都与他一见如故。他看了那么多殊乡景色,听了那么多奇闻趣事,吃到那么多时鲜水果,又写了那么多好诗好词,简直让没有被贬的人嫉妒得要命,而刻意迫害他的人也终于得不到看他痛苦乞怜的快意。

达观如是,命奈之何!

 

 

9、苏轼的命运值得我们同情,而其面对人生不幸的豁达与洒脱尤使我们敬佩。

中国古代的文人,大凡有所成就者,无不身世坎坷,经历过大起大落,命运的大起大浮,人身的坎坷遭遇往往也造就了文人艺术上的创作高峰。苏轼亦不能免俗,朱弁在《风月堂诗话》中对其评价是:“东坡文章至黄州以后人莫能及,唯黄鲁直诗时可以抗之。晚年过海,则虽鲁直亦瞠乎其后矣。”人生的困厄成就了苏轼艺术上的成熟。

我觉得在苏轼身上最让人佩服的是他的乐观的胸怀。文中曾提到苏轼的《自题金山画像》“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事业,黄州惠洲儋州。”还提到一首《六月二十日夜渡海》,其中让我感慨最多的是“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辛酸的境况,豁达冲旷的口气,洞察人生的洒脱,宠辱不惊的胸襟。这是怎样强健的神经才能经得起那么多的悲欢离合呢?无怪乎林语堂称他为"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

其实人生在世,就是在风雨中摸爬滚打,奋力拼搏才站起身成了一个“人”。成长的经历赋予了我们智慧、勇气和战胜困难的决心。正是有了这些,我们才真正体味到人生的滋味,才有了苦乐年华。困厄是摆脱束缚、战胜困难,走向成功的催化剂。没有坎坷的人生,不一定是灿烂的人生。只有正视自己天空中的乌云,只有在暴风雨中百折不挠、始终如一地去努力、去追求、去进取,才能用心血与汗水去开辟一个崭新的天地。

也许,生活的困境,可能无法改变,但我们的心态是可以改变的,现状无法改变,那我们就以乐观的心态待之,也希望我们每个人在面对人生的逆境时,都能有一份苏轼那样“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的乐观与豁达。

 

 

10、苏东坡的人生态度:他知道生命是某种东西刹那之间的表现,是永恒的精神在刹那之间存在躯壳之中的形式,但是他却不肯接受人生是重担、是苦难的说法——他认为那不尽然。至于他自己本人,是享受人生的每一刻时光。从佛教的否定人生,儒家的正视人生,道家的简化人生,这位诗人在心灵识见中产生了他的混合的人生观。人生的每一刹那,只要连绵不断,也就美好可喜了。这一生,他只是永恒在刹那间的一个微粒,他究竟是哪一个微粒,又何关乎重要?所以他尽情享受人生。这就是这位旷古奇才乐天派的奥秘的一面。

于丹也说:苏轼被称为“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就是因为他不排除物质条件,苏轼是一个多大的福都能享,而且能够享得特别辉煌。他又多大的罪都能受,可以把罪受得非常洒脱和快乐。所以他在杭州这么一个天堂一样的地方,修一条苏堤,然后去喝喝茶,写一写“映日荷花别样红”,发明一下东坡肘子,可以把日子过得绘声绘色。一旦贬官了,黄州、惠州、谵州,去了这么多地方,什么心态呢?一看天涯海角,穷乡僻壤,他会说“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这地方好玩啊,到那儿没有东坡肘子了,没有人趋炎附势地成天给他送礼过节了。一看月亮好,今天就定中秋吧,菊花开,今天就定重阳吧,所以叫做“良田佳月寄中秋,菊花开日乃重阳”,也就是境随心生,我都是快乐的。所以,苏轼虽说飘泊、浪迹,走遍天涯海角,但是他在很多地方是有归属感的人,他不会像中国文人很较劲地说“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所以当一个人心态豁达的时候,他就没有那么多忧愁。

 

 

11、虚妄的东西,总是要随着时空的变换而消亡的,连那“不可一世”的恐龙也早已灭绝了。多少英雄盖世的“帝王将相”,全都湮没在了历史的滚滚尘埃之中。而大米,竹子,却依然时刻地存在的。那位通俗豁达的苏东坡,因为他的“苏东坡主义”诗词,时常被人们提起。苏东坡也是一位我们从小就比较“崇拜”的诗人,确切地说应该是北宋词人。他的词曲既有得意时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失意时的“夜饮东坡醒复醉”,流放时的“竹杖芒鞋轻胜马”,乃至被贬海南荒岛时的“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随便拿出一词吟颂,都仿佛透着一股竹林般的清雅和高洁。这跟他的爱竹、种竹、赏竹,是分不开的,难能可贵的是他,在竹林萧萧之中领悟和塑造了“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的经典的“苏东坡主义”的竹子观。

 

 

12、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当年名满京师、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是满头白发。回首来时路,多少风雨,多少坎坷,但是“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如果不是被流放到这罕无人至的蛮荒之地,我又怎么能看到如此雄伟壮丽的景色呢?这份气度,这份胸襟,让苏轼在最危险,最艰难、最应该悲观的日子里还能笑得出来。这种凌驾于一切成败祸福之上的豁达态度也让苏轼笑到了最后。“一蓑烟雨任平生”正是他对自己面对逆境的人生态度的最好注脚。在东坡老人坎坷动荡的一生中,不管外面风雨如何,心中早已是波澜不惊,真正做到了“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放达。

当今社会,物欲横流,社会节奏的加快,竞争的日益激烈,使得人们的心态变得越来越浮躁,也越来越脆弱。当你失意彷徨的时候,当你忧愁烦闷的时候,请你走近苏轼,静静聆听这位先哲在坎坷动荡的一生中留下的文学精品,你会不禁被他天下为怀、无私无畏、随缘放旷、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所感染,你会发现原来生活是如此美好,而眼前的困难和挫折又是如此微不足道,只要跨过去了,前面依然是灿烂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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