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杭州男模圈(2012-04-17 11:19:14)（本文刊于《新西湖》2012年4月刊，未经许可不得用于其他商业用途） 文/TG
杭州首席男模高梦渊在这个圈子已经摸爬滚打了十多年，说起变化，他举了个特别的例子：以前走一场秀模特很讲究排队站位，彩排时复杂到要画一张路线队形示意稿，要是纸丢了没准站位就出错了，而现在，服装秀逐渐向国际接轨，更多地把焦点放在了所展示的衣服上，出场套路统统舍弃，简单地one by one上场。 相较之下，23岁的王浩则显得有些腼腆，但身高1米89的他走在路上时，还是吸引了大多数路人的目光，最初的时候，他还有些不自在，总感觉“好像看怪物一样”，跻身到这个行业后，他开始习惯被这样的关注和聚焦，一如在T台和镁光灯下。 男模，是这座城市最微妙的职业之一，生产着时尚，却又消费着时尚。然而在这个行业帅气、光鲜的背后，他们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和无奈。 高梦渊档案 生日：1980年5月16日 星座：金牛座 血型：A型 身高：187cm 体重：77kg 三围：97/78/98 职业：平面、走秀模特，多次参与国内各大服装周演出，现转做幕后工作（秀导、模特经纪人）。 王浩档案： 生日：1989年4月18日 星座：白羊座 血型：不详 身高：189cm体重：72kg 三围：99/75/95 职业：平面、走秀模特，荣获2004年香妆模特大赛十佳模特，并担任2007年“全球小姐”走秀嘉宾，参与天堂丝绸·武林衣秀、海宁皮革时装周、英国象外PRPA试妆发布会等大型演出。 审美差异 据不完全统计，杭州男模的构成基本可以归为这样两类：一类是模特科班出身，另一类是体型较好的运动员。王浩属于前者，打小就对时尚领域充满了向往，加上父母的全力支持，高中顺理成章地报读了服装表演类学校。头两年还是由学校组织参加各大走秀拍片活动，高三就已经能独当一面，自己接活了。 在模特班，首先要练的就是站姿。“吸气提臀，绷紧腿肌，靠墙一站就是半小时，练到什么程度？——双腿并拢的时候，能够很自然地夹住一张纸；音乐一出，能条件反射地以这样的状态走出去。”王浩说，类似的形体训练还包括脑袋上顶本书，让肩膀在走路的时候保持平衡，不至于会左摇右晃，总之，严苛程度一点都不逊色于女模。 高梦渊则没那么有计划，算是“稀里糊涂”地闯进了模特圈，他先天条件极优，1米87的身型，加上俊朗的五官，被身边的长辈和朋友一致看好。2000年，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参加了北京服装协会举办的全国模特大赛（CCTV模特大赛前身），没想到一下子就夺得华东赛区的冠军。似乎是觉察出了在模特这行的天赋，他只身一人去了北京发展。报了模特经纪培训班，站姿、台步统统补课，不上课的时候就奔赴各大秀场面试。 在北京如此耀眼的潮流聚集地，高梦渊第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竞争压力。“北京的服装周，光是初试的模特就有五六百人，前前后后挤满了宾馆的报名场地，我这样的身高几乎是排到了最后的位置。” 大城市的浮华光圈下，充斥着各种欲望和利益关系，即便有很多机会，也不过是看起来美好的迷幻气泡，而这些都是他始料未及的。在理想和现实面前，他最终选择了回杭发展。“杭州这个圈子还是比较健康的，至少我所接触的层面，没有所谓的潜规则。” 在审美上，南北方也存在一定的差距。“北方偏好肌肉壮实型的男模，而面容清秀、身形清瘦的男模在上海、杭州等地比较被看好，随着花样美男的宣传和普及，甚至一些偏中性气质的男模也具备一定的市场空间。”王浩告诉我，这是男模在公众审美里的一大转变，上世纪90年代，男模被定性为阳刚且具英雄主义气质，如果你个头一般，又瘦得像豆芽菜，肯定没有任何活路。 性别尴尬 收入是男模颇为敏感的话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远远没有女模来得走俏。圈子里有这么一个有趣的段子：一轮面试下来之后，女模统一走左边，男模统一走右边，左边是停车场，右边就是公交车站。 “拿旺季来说，女模最忙的时候一个月30天全有单子接，而男模有10天‘出工’已经算是很抢手的了，空歇期最长的，一个月甚至两个月连一场演出也没有。”高梦渊毫不避讳地透露，“在杭州做全职的男模不会超过五个，做这一行，必须得有一份兼职。” 这和以女装为主的杭州服装产业链不无关系，据了解，男装专场除外，目前本土中等规模的一场综合服装秀，所需男女模特的比例基本在1:5左右，换句话说，如果是10个女模的阵容，通常只需要搭配2个男模。 另一方面，男模在长相上也有着很大的限制。“女模16岁都可以出道，而那个年纪的中国男孩，普遍长得比较稚气。”高梦渊补充说，目前市场上中高端的男装品牌大多的定位是30岁以上的成熟男性，服装包括西服、皮衣、polo衫等，而这些品牌的走秀和拍片，绝对是不会选择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蛋的。 性别上的尴尬导致了收入上的差距，男模和女模之间发生恋情的机率不高，“可能是自尊心在作祟吧。”王浩说，更多的时候，两者之间是一种超脱了性别的同行关系。如果秀场的后台没有单独的更衣室，女模们通常就地换装——没有顾虑地在他们面前露出白花花的身体，这时候，男模们并没有外界想象的暗暗偷瞄，他们甚至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换衣服的时间都来不及。” 和秀场上的配角相比，男模还会碰到更为尴尬的事。王浩告诉我，前两天经纪公司给他发消息说，明星吴奇隆近期要来杭州做宣传，需要找男模做保安，理由是让活动现场看起来有气势一点，这让王浩有些哭笑不得。无独有偶，还有一次，杭州一家房产公司开盘，通知的是模特走秀的助兴表演，谁料到了现场，几个男模就被拉到了大门口，硬生生地做起了不伦不类的礼仪，因为真正剪彩的，还是女礼仪。 走红规则 作为模特二级市场的经纪公司，会从模特的报酬里抽取一定的提成，同个演出活动，同批模特，厂家找的经纪公司不同，报价也不一样。如果是模特本身介绍模特，那么介绍者也能得到一部分的提成。厂家是模特的直接收入来源，因此有绝对的选择权。“模特不像演员，耍大牌人家不吃你这套，客户决定着你的生死。”王浩说，厂家选谁不选谁，全靠面试这一关。“就像超市里面货架上的商品，你走过来，挑我就拿走，如果挑选不上我，那么只能继续躺在货架上进入下一轮的等待。” 比起北京、上海，杭州的面试没有冗杂的流程。往往只有两步：看照片、看现场。待选的男模们会站成一排，和着音乐，挨个走台步。“如果走得不好看，比如抖肩膀或者像踩地雷似的把膝盖抬得很高，边上的人都会嘲笑你。”王浩觉得，更残酷的是在宣布面试结果的时候。“有时候，厂家会当着每一个面试模特的面直接宣布结果，他们手里会拿着一张单子，选上的画个钩，没选上的直接PASS，丝毫不留情面地告诉你可以回家了。” 这里面，经纪公司也具备一定的话语权。肥水不流外人田，经纪公司首先会向厂家推荐自己公司旗下签约的模特，然后考虑没有签约、但在业界有口碑和知名度的模特。而王浩坦言，自己并没有和任何一家经纪公司有签约关系，事实上，因为男模市场的狭小和不稳定性，杭州很少有经纪公司愿意和男模特签约，更谈不上系统的包装和打造了。 作为一个专业模特，王浩认为，人品是最重要的职业素养。“圈子就这么大，口碑好客户才会信赖你，以后合作的机会越来越多。”另外，模特还需和圈子里的经纪人、设计师、造型师统统打好关系。早一代名模李学庆曾经就碰过壁，那是他刚做模特的时候，披荆斩棘地杀出面试，等了好几个月才演上一个秀，彩排时服装都穿好了，突然设计师在现场说要换人，一问才得知是来了一个关系户。 模特这一行，要走红，特别看重曝光度。如果没有持续的商业运作和规划，往往也只是昙花一现。所以，一家好的经纪公司，是不可或缺的幕后推手。有一段经历让王浩印象深刻。“我之前有去一家模特公司面试，看到个男生，个子蛮高，但气质以及着装方面给人感觉不像模特，后来有一天大半夜，我接到这家公司的一个电话，说是在北京将有一个连演一周的大秀，需清瘦型的男模，要我去面试一下。我赶到公司，发现上次见到的那个男生也在，我那个时候正在练壮，老板觉得我还是不太符合要求，最后选送了他。从那次之后，这个老板就非常捧他，让他去上海参加比赛，频繁在各大秀场露脸，现在的他已经签约了北京的一家经纪公司，穿衣打扮也比之前洋气了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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