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围的山峦,宽广的山间坝子,横贯南北的湄翁公路,从坝子的东侧,遥遥的伸向远方。石牛山脚下,湄翁公路边,低矮的木瓦房,静静的三合院,座东向西,镶嵌在一座座气宇轩昂的黔北民居间,这便是我的老家。一条两米多宽的水泥道,立在湄翁公路旁,直通到家门口。
辛卯年腊月廿六这天是我的二侄儿大喜的日子。头一天下午,三点过钟我从县城便早早的回到老家,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一句句亲切的问候,弄得我好不自在。远亲近邻,老老少少,大大小小,把黔北民居所有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还加上老屋的那间厢房,满是客人。我游走在新居与老屋间,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溢满心头。
我站在新居前的院坝中央,环顾四周:一张张满溢着喜气的酒桌;一幅幅满是祝福的黄底黑字的对联;一串串满是温馨的话语。洋溢着喜气,充满着祝福,憧憬着希望。
辛卯年廿六这天十一点,一阵阵唢呐,一串串鞭炮,一部部装饰着鲜花的轿车缓缓地从水泥道、静静的老屋前流过。英俊的侄儿已被他的好友弄得不成人样。刹那间,鞭炮声,唢呐声,欢笑声,塞满了整个新居,好不热闹迎来送往的客流,络绎不绝。披红挂彩的侄儿,着装时尚的侄媳,恭敬地站在堂屋中央,接受至亲长辈的祝福。火红的烛光,映照着这一对新人的甜蜜。
我丢了拜金,送上祝福,在众多亲友的目光簇拥下,退出堂屋穿过厢房,来到长满杂草的老屋前的院坝里。那棵高大而挺拔李子树还静静地立在院坝边、宽阔的水泥道旁,目睹络绎不绝的客流,聆听唢呐声声、鞭炮阵阵,见证人世的沧桑、世态的炎凉。
听不见往日里鸡鸭鹅的叫声;看不见满首银发的双老,弓着腰、拄着拐杖、依着老屋的门栏,翘首期盼的情景。只有大门紧闭,蛛丝儿结满屋宇的老屋。
我东瞧瞧,西望望。那边传来声声唢呐、串串笑语,掩饰不了我内心的忧伤。
我推开老屋的门,里面堆满了杂物,一只老鼠麻利地从我的脚下穿过,发出叽叽的叫声。被烟熏黑的木板壁,满是蜘蛛网。还有那对草绿色靠背胶椅,无序的堆放在杂物中。走进里屋,一张木板床,静静地躺在靠壁的一方,乱七八遭地堆放着不知名的衣物,散发出阵阵刺鼻的异味。见此情景,我赶紧走出老屋。声声唢呐、串串笑语、阵阵鞭炮,响彻耳畔,冲破云霄。
静静的晁子山,静静的老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