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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精帖 宋金十大曲

 yiyidaodao 2013-05-27

宋金十大曲

 (2009-05-31 08:48:25)
标签: 

杂谈

分类: 观点
宋金十大曲是宋元时候广为流传的十首著名词调。
所谓宋金“十大曲”,又称宋金“十大乐”,是指元代尚流行于歌坛的宋金时代的十首歌曲。元人杨朝英《乐府新编阳春白雪》卷一所载元人燕南芝庵的《唱论》最早明确记载了“十大乐”的说法,并著录了这十首歌曲的篇名。元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二十七录《燕南芝庵先生唱论》和臧晋叔《元曲选》卷首载《燕南芝庵论曲》,“大乐”皆作“大曲”。按《唱论》的排序,“十大曲”依次是(署名珐式据《唱论》): 一、苏小小《蝶恋花》;二、邓千江《望海潮》; 三、苏东坡《念奴娇》;四、辛稼轩《摸鱼子》; 五、晏叔原《鹧鸪天》;六、柳耆卿《雨霖铃》; 七、吴彦高《春草碧》;八、朱淑真《生查子》; 九、蔡伯坚《石州慢》;十、张三影《天仙子》。
一、苏小小《蝶恋花》 

妾本钱塘江上住,
 
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
 
燕子衔将春色去,
 
纱窗几阵黄梅雨。
 

斜插玉梳云半吐,
 
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
 
梦断彩云无觅处,(歌罢彩云无觅处,)
 
夜凉明月生南浦。(梦回明月生南浦。)
 

苏小小也许是家喻户晓的传奇女子。初见她的词赫然在宋金十大曲之首有些愕然,然而翻阅了一些有关的史料之后,才知道小小的确非同寻常,竟能引无数文人竟折腰。以下我便简单介绍以下其人和其词。
苏小小者,南齐时钱塘名妓也。貌绝青楼,才空士类,当时莫不艳称。以年少早卒,葬于西泠之坞。芳魂不殁,往往花间出现。宋时有司马槱者,字才仲,在洛下梦一美人搴帷而歌,问其名,曰:西陵苏小小也。问歌何曲?曰:《黄金缕》。后五年,才仲以东坡荐举,为秦少章幕下官,因道其事。少章异之,曰:“苏小之墓,今在西泠,何不酹酒吊之。”才仲往寻其墓拜之。是夜,梦与同寝,曰:妾愿酬矣。自是幽昏三载,才仲亦卒于杭,葬小小墓侧。
此词实为宋人司马槱作。《书司马槱事》记述司马槱梦苏小小唱此词上片,司马槱续成完篇,其事当有来历。后人传唱为苏小名曲。
旷旷千古,惟佳人能配名曲,能流芳百世,不愧为十大曲之首矣!词曲读来,犹见心人,犹赴曾经。择日定当续写一篇青史佳人,续说一段余杭佳话。望芳魂犹瞑,西泠桥青。
二、邓千江《望海潮》 

云雷天堑,金汤地险, 名藩自古皋兰。
 
营屯绣错,山形米聚, 襟喉百二秦关。
 
鏖战血犹殷。 见阵云冷落,时有雕盘。
 
静塞楼头晓月,依旧玉弓弯。
 

看看定远西还。 有元戎阃令,上将斋坛。
 
瓯脱昼空,兜零夕举(解), 甘泉又报平安。
 
吹笛虎牙闲。 且宴陪珠履,歌按云鬟。
 
招取英灵,毅魄长绕贺兰山。
此词作者邓千江,是金初一位普通士子,其人名不见经传,其词也仅存一首,元好问编《中州乐府》收录此篇。据金人刘祁《归潜志》卷四记载:“金国初,有张六太尉者,镇西边。有一士人邓千江者,献一乐章《望海潮》云云 (词略) ,太尉赠以白金百星,其人犹不惬意而去。词至今传之。”
邓千江本篇的写作目的、题材、句调甚至风格都与沈唐词相近,显然有模仿的痕迹。不过邓作内容更多表现边塞生活,渲染战场气氛,与沈作又有不同,其风格之雄壮,有过之无不及,如杨慎《词品》卷五所说:“千江之词,繁缛雄壮,何啻十倍过之,不止出蓝而已。”从刘祁的记载看,这是从金初一直传唱到元初的名作。到了元代,此词又以金词典范成为“十大曲”之一。明人杨慎《词品》卷五甚至推崇说:“金人乐府称邓千江《望海潮》为第一。”
三、苏轼《念奴娇 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崩云(穿空),惊涛裂(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髪。 
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此词其实已不用我多说,早已家喻户晓。借专家的点评来说权威一点:本篇在宋词中,可称得上与日月同光,不仅是苏轼本人的代表作,也是显示宋词写作高峰的一篇典范,其经典性,历代并无异说,即使对苏轼变革词风持批评意见者,也不敢轻易否定本篇的价值。此词到元代还作为歌词典范入选“十大曲”之一,完全是题中应有之义。《唱论》把本篇列为第三,《阳春白雪》则调整为首位,似也说明此词在编者心目中的地位。
四、辛弃疾《摸鱼儿》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 
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 
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 
怨春不语, 
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 
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辛弃疾南宋爱国词人。此首惜春词,表达了作者忧国的情怀。
本篇是稼轩词代表作之一,惜春伤怀,寄托深远,忧谗畏讥,潜气内转,历代公认为宋词名作。宋代几个重要的词选,如黄升《花庵词选·中兴以来绝妙词选》卷三、赵闻礼《阳春白雪》卷三、周密《绝妙好词》卷一,以及《草堂诗余》等,都选录了本篇。
五、晏几道《鹧鸪天》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晏几道字叔原, 晏殊幼子,是宋代词人中的小令圣手,也是宋词最为本色的词人之一。词的造诣与父亲齐名,号称“二晏”。小晏此篇写同自己喜欢的歌妓久别重逢的喜悦,以真挚痴情取胜,又以文词表现的优美见长,受到歌坛的欢迎,是自然而然的事,成为“十大曲”之一并不意外。

六、柳永《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柳永已不用我多言,他刻画爱情已入化境。这首词更不用我再多说,我已说过千遍。晓风残月,晓风残月,今宵酒醒又复醉。
前面有了苏轼的大江东去,自然而然就会想到被作为另一种风格代表的杨柳岸、晓风残月,柳永的这首《雨霖铃》千古传唱,历代公认为名篇,成为十大曲之一,当然也在情理之中。
七、吴彦高《春草碧》 

几番风雨西城陌。不见海棠红、梨花白。
 
底事胜赏匆匆,正自天付酒肠窄。
 
更笑老东君、人间客。
 

赖有玉管新翻,罗襟醉墨。
 
望中倚阑人,如曾识。
 
旧梦回首何堪,故苑春光又陈迹。
 
落尽后庭花,春草碧。
吴激字彦高,北宋宰臣吴栻之子,书画家米芾之婿。北宋末年使金被留,被迫仕金,官至翰林待制。吴激工诗能文善书画,以词著名,在金与蔡松年齐名,号“吴蔡体”,为金初词坛领袖,元好问推为“国朝第一手” (《中州集》卷一)。 词风清雅婉曲多家园故国之思。
此词内容由惜春伤时引出感旧伤怀,“故苑春光又陈迹。落尽后庭花,春草碧”数句,显然寄寓了家国兴亡的感慨。
八、朱淑真《生查子 元夕》(或谓欧阳修作)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此词我倾向于欧阳修所作。早已脍炙人口,千年吟颂,它被列入“十大曲”,确实不是偶然的。
九、蔡伯坚《石州慢》 
云海蓬莱,风鬟雾鬓,不假梳掠。
仙衣卷尽云霓,方见宫腰纤弱。
心期何处,世间言语非真,海犀一点通寥廓。
无物比情浓,不见无情相缚。  
离索。晓来一枕余香,酒病赖花医却。
滟滟金尊,收拾新愁重酌。
片帆云影,载将无际关山,梦魂应被杨花觉。
梅子雨疏疏,满江干楼阁。
金人蔡松年,字伯坚,号萧闲老人。其父蔡靖本宋人,宋徽宗宣和末年,蔡松年从其父守燕山府(今北京),后降金,出仕,除真定府判官,累官至右丞相,仪同三司,封卫国公,卒后加封吴国公。工诗词,《金史》本传称“文辞清丽,尤工乐府”。
关于蔡松年此词的来历,金刘祁《归潜志》卷十记载:“高丽故事,上国使来,馆中有侍妓。献之(赵可字献之)作《望海潮》以赠,为世所传。其词云 (词略) ……先是,蔡丞相伯坚亦尝奉使高丽,为馆妓赋《石州慢》云云 (词略) 。二词至今人不能优劣。予谓萧闲之浑厚,玉峰之峭拔,皆可人。”可见这其实是一首赠送高丽歌妓之词,所谓“云海蓬莱”云云,实有所指。蔡松年出使高丽为馆妓赋词一事,在宋金元时期曾广为流传,以至于成为宋金院本和元杂剧的题材。宋金院本有《蔡萧闲》,元杂剧有李文蔚的《蔡萧闲醉写石州慢》一本,见《录鬼簿》著录,已佚。今人庄一拂《古典戏曲存目汇考》云:蔡松年“在翰林日,奉使高丽,馆有侍妓,松年于使还日,为赋《石州慢》词。……此剧当叙使高丽本事”。剧本所写故事细节虽已不详,但其事必具传奇色彩而为一时佳话。因此这首词在宋金元时期市井歌场中广为传唱,可以肯定与其故事的广泛传播有关。
十、张先《天仙子》 

《水调》数声持酒听, 午醉醒来愁未醒。
 
送春春去几时回? 临晚镜,
 
伤流景, 往事后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暝, 云破月来花弄影。
 
重重帘幕密遮灯, 风不定,
 
人初静, 明日落红应满径。
张先,字子野,号“三影”,宋仁宗时人也,在北宋词史上地位比较特殊,因其长寿,活到八十九岁的高龄,前与柳永、晏殊、欧阳修同时,后与苏轼等人相接,实际上见证了宋词发展的两个阶段。其小令与晏、欧并称,慢词又与柳永齐名,但小令不同于晏、欧,慢词亦不同于柳永。
此词原有小序云:“时为嘉禾小倅,以病眠,不赴府会。”嘉禾即秀州,张先庆历三年(1043)春任秀州判官,此即在秀州所作。在宋词中,本篇可谓声名显赫,历代好评并无异说,视为宋词最为典范的作品之一亦不为过。
总的看来,以上十首歌词都应是在元代市井歌场和风流子弟中广受欢迎的作品,“十大曲”的说法,反映了当时歌坛对于宋、金词流行作品的取舍和认识,其中蕴含的许多问题都值得认真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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