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里,他为你举着花布伞,遮蔽晴空的阳光。 怕你晒累了,就抱你在怀里,轻轻在你耳边,安慰着。 你若是蹲在街上,闹了脾气,不肯再前行,他会回过头,温柔地笑着,伸出手掌,等你站起来,有他牵引着你,哪怕是火海,也显得那么简单。 黑夜里,他为你盖好了棉被子,驱赶了幽暗的寒冷。 怕你冻坏里,就抱你在怀里,躬曲着身子,让彼此合一。 你若是噩梦突醒,满口胡言乱语地恐惧,他会紧紧抱着你,抹去你的眼泪,用他的温暖给你力量,让仓皇逃亡的心,肯停泊在他手里,哪怕是死神,也显得那么容易。 你们的亲密无间,遭到了苍天的妒忌。 你们会遭遇种种磨难,会为了柴米油盐,而满心纠结,尽管他没日没夜地到外头去打工干活,每月都将钱老老实实地放在你手心里,你们依然穷困,有米有水,还得菜,还得车子,还得房子,还得种种未来。 春风又来,愁眉未展,你们的爱情,被凄苦所压迫。 家里人,还没日没夜地来电话,要你们分手,要他拿出未来证明,能够足够让你幸福。 十来年都不哭的他,终于也红了眼睛,因为爱情,因为你。 也许,爱情就该如此结束,你们终于抱头痛哭,分散在那曾经相爱、相亲的城市。 火车载走了他,你是一路哭着,回去,回到已经空空荡荡的地域。 你们的悲哀,不知道是否为历史所记得,反正是,你被门当户对地成了婚,做了那一人的妻子,成了那一人床上的猎物,你们本应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你的心中,却终于再没有那份,年轻时天蓝云淡的阳光甜蜜。 你们只是睡在一张床上,为了本能而存在的傀儡。 某年某月某一天,你和他能够再度相遇,站在人海汹涌的城市。 你沉默,他沧桑。 你轻轻地开口,唤他的名字,他尴尬地笑笑,拉出个孩子: 叫阿姨 是岁月冲散了你们,还是尘世斩断了缘分,只是真实的是,在绝大多数的生命里,你们是只能记得彼此,却不能携手白头的,你们的爱,注定是湮灭无闻,多少回烈日,你只能一个人走,多少回黑夜,你只能一个人哭,你们的心爱成了过去。 这辈子最爱的,只是那瞬间的人,这辈子最长久陪伴的,却是无感无情的灵魂。 他死了,你不会知道,究竟是埋在那座山头。 你死了,他也不会晓得,究竟是谁成为你最后那眼的人。 临死前,能不能再见你一眼呢?哪怕是苍白的容颜,破烂的老头,丑陋的老太婆,假若也不能,那你能不能多想想彼此的名字,哪怕是死不瞑目。 寄语冯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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