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常常会在牵挂中收到女孩的来信,手写的,很长。女孩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给母亲描述当地美丽宜人的风光和风土人情,欣喜欢快的心情像风中的笛声跃然纸上。她也会用大段的笔墨描述生活起居,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吃了什么食物,穿了什么衣服,看了什么书,事无巨细。女孩用白描的手法,让母亲知道她的生活状况,让心生牵挂的母亲,多少有些安慰。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两年,女孩从来没有回过家,别人因此说长道短,生出种种非议,就连女孩的母亲也不大理解和满意,可是又没有办法让女孩回家,因为女孩在每一封信里都情绪饱满地述说着自己的快乐,那种单纯的美好的快乐,让人不忍心打扰。
在母亲的印象里,女儿平常在学校读书,假期出去旅行,时间被黄金分割,填充得满满的,过得充实而快乐。但美中不足的是,女儿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心中的思念像发了芽的种子一样,日甚一日。可是,她能理解现在的孩子,年轻时总会有一些疯狂的举动,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等将来女儿毕业了,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到时会有大把的时间在一起。
遗憾的是,女孩的信越来越少,而且一封比一封短,到最后,音信皆无。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母亲终于收到女孩的最后一封信,是她托别人带给母亲的,连同这封信一起的,还有女孩的骨灰盒。
原来,女孩早在两年前就知道自己患了绝症,在经历了最初的苦闷和绝望之后,她想到了母亲,她是母亲唯一的女儿,也是母亲唯一的孩子,死者死矣,可是活着的人该怎样活下去?想到母亲可能会因此而悲伤难过抑郁成疾,她心如刀割。
从那时候开始,她刻意没有再回家。她拼命抑制自己心中的思念,拼命抵制自己的软弱,有哪个孩子不想念妈妈?有哪个孩子不恋家?可是家还在,她却不能回,因为她想让母亲慢慢适应看不到女儿的日子,慢慢适应没有女儿的日子。
其实假期时她并没有去旅行,哪里都没有去,每天窝在宿舍里,忍受着疾病的折磨和肆虐,忍受着想念亲人的切肤之痛,她只是用旅行这样一种托词和借口,为自己的不回家找一个理由,从刚开始点点滴滴的音讯到后来的间隔很长一段时间,再到最后的永诀,为母亲留下一个心理上的过渡和缓冲的时间。
女孩在信中说:妈妈,对不起,我撒谎骗了您,可是您总得适应我不在的日子,您总得习惯看不到我的日子,因为,您还得活下去,而且是很快乐地生活下去,坚强地面对人世间的纷繁和沧桑。您生我养我20年,我却无以为报,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把因我离去而带给您的疼痛减轻一点,降低一点……
女孩的想法很简单,甚至很单纯,就是怕母亲无法适应没有女儿的日子。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人都得慢慢适应身边最亲的人不在的日子,一个人苦苦地跋涉在人生旅途中,没有谁会陪伴谁一生,一辈子总会有一段缺失和黑暗的时光,需要自己独自面对,这更需要坚强来支撑,需要爱来温暖,精神上的图腾比现实中的苦难更强大。
邻座坐着一对衣着朴素甚至有些破旧的中年男女,女人吃着馒头,男人嗑着瓜子。吃完一个馒头后,女人趴在桌上打起盹来,男人静静地看着她,一粒接着一粒地嗑瓜子,似有满腹心事。
列车在暗夜中疾驰,困顿的旅客们一个个都合上了眼。
“我的神来我的仙,我的魂来我的天……”突然,那个女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边大声唱歌一边手舞足蹈。
男人赶紧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座位上按,轻声劝她:“别闹别闹,会影响人家休息的。”
“把你的手拿开,不要你管!”女人怒目圆睁,一把推开男人。
“听我的话,快坐好。”男人还是低声劝她。
“你再拦我我就跳车!”女人莫名其妙地流下泪来,边说边往门口方向走。
争吵声惊动了乘务员,乘务员跑过来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男人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解释:“没事儿,没事儿,她老毛病又犯了。”
女人一听,恼羞成怒:“你才有毛病!我要跳车,我要跳车!”
这时,有乘客悄悄对乘务员说:“我看他们一上车就不对劲儿,男人是北方口音,女人却说南方话,是不是人贩子拐了这个女的?”
于是,乘警很快过来了,男人亮出身份证解释:“我是河北邢台人,在一家工厂当工人。十八年前经人介绍跟她结了婚,这次是陪她回四川娘家探亲的。以前为了省路费,都是她一个人坐车回去的。后来她得了癔病,成天说自己是大仙附体,为了给她治病,家当都快花空了。这次,她非要回娘家不可,我怕她犯病走丢了,才跟着她的。”
乘警离去后,那个女人慢慢安静下来,又趴在桌上打盹了。男人心疼地看着她,对身边的人说:“她不犯病时很能干,家里十几亩地全靠她一个人耕种收获呢。”
夜很深了。男人让女人睡在座位上,自己找来两张报纸铺在座位下,用一个大矿泉水瓶子当枕头,就这样躺了下去,很快发出均匀的鼾声。
空调不停地放着凉气,这在白天适宜的温度,在深夜里就显得寒凉了些。女人被冻醒了,看到男人躺在地上衣衫单薄,她便站到座位上,吃力地从行李架上取下一个编织袋,东翻西找一阵后,取出两件布褂轻轻地盖在男人身上,并小心掖好。
天亮了,乘务员开始推着餐车叫卖早餐。男人问女人:“饿了没?”女人点点头。
男人从兜里摸出十块钱要买一份,女人一把拦下,不高兴地说:“不要买,这么贵,我们哪有钱?”
男人说:“你饿了,要吃饭就不要怕花钱。”
女人坚决地摆手:“那我就不饿了。”
待到卖方便面的经过时,男人坚持买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用开水冲泡好放在女人面前。女人也不客气,吃得津津有味。
女人边吃边问男人:“你饿不?”
男人坚定地摇了摇头。
女人吃完后,心满意足地将碗推到男人面前让他扔掉。男人拿起碗看了一眼,将剩汤一饮而尽。
列车驶进一个大站后停了下来。
女人说,车厢里闷,想出去走走。男人千叮万嘱:“就站在门口那里,不要走远了,要记得回来。”
女人点点头。几分钟后,女人果然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纸包和一瓶啤酒。她把东西往男人面前轻轻一放,柔声说:“快吃吧,辛苦一天一夜了,我知道你很饿。”
纸包里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气,男人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是一只金黄色的烧鸡和两只卤猪脚。男人烫手似的赶紧包好,对女人说:“这么贵的东西,好浪费钱,快退了。”
列车已经开动,女人指着窗外向后退去的售货车,嗔怪说:“你想要我跳车呀?”
男人笑了笑,不再言语,只是眼眶慢慢变红了。
我看到,他默默地将双手伸到桌下,悄悄握紧女人那双满是污垢的糙手。
挑战自己的命运
1964年,朱军生于甘肃兰州,由于受到父亲的熏陶,他从小就对文艺节目有着特殊的偏爱。
1989年底,一个偶然的机会,朱军从兰州军区战斗歌舞团走进了甘肃电视台文艺晚会,这是他第一次从舞台走上电视屏幕。由于其主持风格幽默、反应敏捷且睿智,朱军很快在当地有了名气。从1991年起,甘肃省电视台所有的大型文艺演出活动几乎都由他担任节目主持。
1993年6月,朱军有幸和杨澜一起主持了甘肃电视台的“七一”晚会,晚会像他所预期的那样,主持得很成功。台下,杨澜对朱军说,像你这种条件,在中央电视台也不是很多,你就没想过要出去闯一闯吗?从那天起,他心里就有了一个梦,那就是能够走进中央电视台的演播厅。
还有一次,中央台的高立民导演在兰州观看了朱军主持的一台晚会,他也给了朱军一个很好的评价,并主动邀请朱军到北京去玩。这更加坚定了朱军走向中央台的决心。
那是朱军第一次走进中央电视台千米演播厅。在传记里,朱军这样写道:其时,我被深深地震撼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定要闯入中央台。并且就在那一天,他还偷偷参观了中央电视台那绝无仅有的带有卷筒纸的厕所。
为了实现梦想,他先后几次独闯北京。最后一次,是1994年的正月初八,一切毫无计划,但他决定破釜沉舟。他取出了家里存折上仅有的2000元钱,和妻子两人只带了一身换洗衣物,买了两张飞机票,就义无反顾地直飞北京。他期待着这一次的北京之行能够真正实现自己的梦想。由于当时正值春节轮休放假,平时熙熙攘攘的中央电视台门前,多少显得有些冷清。在呼啸的寒风中,他冻得瑟瑟发抖。经过三天的守候,他连一个熟人也没有看到,但他没有退缩,他决心要和命运做一番博弈。直到第四天,经过再三恳求,一个专门负责接送观众的央视工作人员把他带进了央视大门,他才得以拜会高立民等导演。
机会只垂青拼搏奋进的人。几天后,经高立民推荐,朱军以借调方式参加了改版后的《东西南北中》节目前期制作。而在当时,他只是中央台预定的十几名候选人中的一员,由于他第一个到达中央台,再加上他的勤奋和虚心好学,他给台里的几个编导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所以他获得了一致推荐,很幸运地上了该节目。在接到通知上节目的那天,他甚至连一件像样的可以上镜的衣服都没有,仓促中,他只好去找一个西北老乡,借了一身西服。依旧是凭借着那种诙谐而稍显腼腆的主持风格,朱军的节目一炮走红。从此,朱军从真正意义上走进了中央台的千米演播大厅。
从1999年至今,我们每年都能从中央电视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而他主持的《艺术人生》,更是陪伴我们走过了整整10年的时间。
由于朱军的突出贡献,他多次获得全国“金话筒”称号,并于2009年上了央视一月挂历,从此被荣称为“央视一哥”。2010年6月7日,朱军获得中国电视主持人30年年度风云人物,这在中央台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最高荣誉。
很多时候,面对命运,我们不能够只是墨守成规,而是要主动发起挑战。这是朱军常说的一句话,相信对所有的人,都会有所启迪。
擦坏自己300双皮鞋
2003年,李朝杰下岗了。下岗后,不甘寂寞的他,筹措资金和别人合作做生意,但刚出手便被人骗得精光。
李朝杰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下班后他不愿回家,感觉没脸面对老婆孩子。可生活还得继续,被逼无奈,他只能四处举债。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一名擦鞋匠,这个擦鞋匠整日乐呵呵的,完全没有自卑感:“不瞒你说,这个行当投资少、风险小、利润高,一个月怎么也能挣个两三千元。”李朝杰被他积极的人生态度感染了。
我真的要做擦鞋匠吗?李朝杰不停地问自己:我的面子往哪里搁?亲戚朋友会不会笑话我?要撂下脸面,他还是心有顾忌的。
当晚,他和朋友去饭店吃饭,一件小事改变了他的想法。
服务员不小心把酒洒在李朝杰的裤子和鞋上,李朝杰有点恼火,心想这段时间够背的了,连吃个饭也这么倒霉。他刚想对服务员发火,没想到饭店老板见状马上走过来,掏出纸巾蹲下给他擦皮鞋。
李朝杰的怒火一下子被浇灭了。那顿饭他吃得很安静,脑子里不住地思考,突然他领悟到:站着的人不一定伟大,蹲着的人也不一定渺小,站着做人,蹲着做事,才是真正的强者。
第二天,李朝杰毅然当起了擦鞋师傅。在经营方式上,他打破了传统模式,将鞋摊搬进了室内,赋予“吧”的休闲与快乐,室内有图书和花草,让顾客在擦鞋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家的温馨。
他的生意络绎不绝,可就在他踌躇满志的时候,发展的瓶颈出现了,他对皮革的了解近乎于零。不同的皮子,特性不同,保养方式也不同,如果选错擦鞋方式,对一双鞋的损害是很大的。
怎么办?李朝杰不愿糊弄,通过朋友引荐,他一有时间就去制革厂、制鞋厂向老师傅请教。为了保证擦鞋效果,每进一批新的保养产品,他都要先拿自己的皮鞋做试验,几年下来,被他擦坏的皮鞋就达300多双。
机会总是垂青那些有准备的人。李朝杰终于总结出一套属于自己的经营方案和独有的修鞋、皮革翻新美容技术。2004年3月,他前期投入的3万元资金全部收回,还净赚2万多元。
看着擦鞋店发展势头良好,他果断地做出了扩大经营的决定,连续创办分店。2010年8月,他从国家商标总局申请注册了“鞋管家”商标,并向国家互联网信息中心申请备案了鞋管家官方网站。
目前,鞋管家已在全国60多个城市拥有600多家加盟合作店,至少有1500多名残障人士、大学毕业生成了李朝杰的合作伙伴。尽管如此,这位拥有600家连锁店的“美鞋王”并没有坐进豪华舒适的办公室里,而是一如既往地当一名“蹲着的擦鞋匠”。
站着做人,蹲着做事,这样的人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