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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为何是人类通往文明世界的桥梁?

 闲之寻味 2013-06-20

全球史观下的人类文明系列之七

人们往往惊叹于后天文明的伟大,然而,当人们进一步走向文明的深处去探索它的起源时,就会发现人类作为生命体的奇迹最初更多的是发生在意识领域,在那里发生的一切正像是沉没于海面下的冰山。

每时每刻,都像是有个“声音”发生于“我”的脑际,人正是通过它去思索“我”的世界的。那些不间断地出现的“声音”代表着人类有意识的目的性活动介入了存在的显示屏,它不同于底层的无意识、潜意识产生的信息流,它们是由概念、逻辑等格式化、符号化的文明信息所构成。

人正是通过对于这些“声音”进行逻辑思维的。这些“声音”所代表的正是人类群体性交流的高级工具——语言,人类不仅通过它解决群体性的生存问题,而且通过它来建立文明世界的逻辑王国。

“语言”的出现,代表着产生于人类文明的符号信息介入了人类意识系统的信息传输、存贮与处理过程。它不是生命体自行产生的,却能被生命体存贮的“另类信息”。这表明,先天性的意识系统(生命体本身的生理—心理系统)与后天的群体性文明所生产出来的意识信息已经实现了格式化的统一,它们在构成上已无先天、后天之分。这能否被看成是人类后天文明中的一切“石破天惊”事件之所以能够出现的根源呢?

没有先天、后天意识信息系统的伟大的统一,人类就不能以高效率的语言符号系统构建的逻辑思维来看待世界。

人创造了文明,又被文明所创造。先天性生命机能与后天文明的结合,它们之间的“交相辉映”共同造就了人类文明的伟大奇迹。

我们的大脑每时每刻都处在运动之中。无论是在观察外部世界或闭上眼睛思考问题时,我们的大脑总会闪现着某个图象或概念,即使当人们处在入睡或“入静”状态时,大脑仍在运动着。也就是说,大脑完全停止活动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种每时每刻在人们大脑里闪现着的就是生理—心理信息。它是大脑对一切事物及其运动状态和存在方式的反映,它包括对生命体自身的运动及大脑本身运动的反映。客观世界在人们大脑中反映的一切运动、概念,以及由此而来的情感、意志等都统称为生理—心理信息。

人类具有很强的识别、获取、处理和利用信息的能力。人类不仅能在信号水平上识别和利用信息,而且能在更高的水平上如运用概念、判断、推理等形式识别和利用信息。一个婴儿从呱呱落地起,他的大脑就立刻开始接受和储存信息。这些信息是通过眼、耳、鼻、舌、身等识别器官来感知周围事物印象的。随着婴儿的成长,他不断地接受新的信息,并将它们存贮起来。人们正是利用自身的各种感官识别和监视客观环境的变化,经过大脑这个信息存储和处理中心,作出判断,调整自己的行动,改变自己对周围事物的态度和行为方式。

人类生命体是自然界长期进化的产物,是地球上一切生命体中最复杂的生命结构。现代生理学研究结果表明,人类生命体是一个复杂的稳态控制系统,它具有整体性、稳定性、自我调节性等特性。信息载体的数量极其宠大,存在着一个从低级到高级的不同层次的复杂机制。人的大脑是人体中最微妙的智能器官。它重约1.3千克,体积只有1.4立方米,大约由100多亿个神经细胞所组成。每个神经细胞的周围,有1000~10000个突触伸展出去,和相邻的神经细胞的突触相联。这些突触像电路一样,都具有一个能通过或停止“电子流动”的“闸门”,因此,大脑能够储存10万亿位的信息量。这样的存贮能力可与1万台计算机的存贮容量相媲美。

人类生理—心理信息必定要以信息载体为媒介,经历一个被输入、传导、转换、存贮、输出、被抽取等一系列从低级到高级的复杂的运动过程。信息的输入过程总是离不开具有一定量和质的刺激,信息的产生是刺激物和感受器共同作用的结果。刺激的过程就是输入信息的过程。信息转换发生于信息流动过程中的一系列环节。刺激感受器的特殊信息在被传导中就已经被转换了。看见一张白纸,一张白纸的信息刺激必然要被转换为一定的适合于某一生理器官容纳量的信息(如视觉的专门器官不可能接受听觉器官的传导来的信息)。信息每遇到一个特殊的生理机制都必然要发生一定的信息转换,包括信息的量和质、运动的形式或方向等。但这种转换仅仅是对刺激物的反映,而不是改装或歪曲。特定的信息刺激经由感受器——中枢的传入神经——中枢间的神经联系——效应器官的传出神经到达效应器官。信息运动到不同的生理器官内部总要留下一些痕迹。这种痕迹就是信息在传导过程中所存贮下来的结果。信息的存贮过程具有不同的层次性(这与信息从低级到高级的不断运动是分不开的)。通过不同层次的信息输出及被抽取(一般是指信息由低级向高级结构的输出或高级结构向低级结构抽取信息)它可以将整个有机体按照发生关系结合起来,从而把整个生命系统整合为一个统一体。

人类复杂的生理—心理机制源于生物界长期的有规律的进化。从自然界的生命存在状况的分析中,我们可以找到无意识的踪迹——从单细胞的生命体到今天复杂的高级神经系统的运动。无论是多么微小,生命力多么微弱的有机体,它都必须通过运动来表现生命的存在状态。通过运动来适应自然界,维持它自身的存在。因此,求得生存是生命体的第一本能。生的本能就是无意识地适应世界的本能。生命一经诞生,就开始了它的无意识的进化历程。

随着生命运动的复杂化,这种无意识的进化逐渐变得具有最低级的目的性——也使无意识自身趋于复杂化的自然规律性。直至最后地,使人类的高级神经系统的产生成为必然。

无意识是人类心理结构的最低级的组织者,因而是维持生命运动的自在的调节者,即这种调节方式是无法通过有意识的活动对它进行自觉的控制,只有上升到更高层次或转换为其它形式才能为人所自觉把握。如同化和异化作用。对于人的低级层次的生理机制来说,无意识最直接地与它们发生着联系,可以说,只要是人的神经系统所能控制的地方,无不存在着无意识的踪影,而且正是无意识调节和组织了该区域的生命体活动。不能认识到无意识的这种广泛性、低级性,就无法理解整个生命体这一庞大的自我控制的系统。

那么,人类的后天文明通过什么方式介入先天的生命体的无意识活动呢?

我们可以预设一个潜意识领域的存在,它是导引无意识的生理—心理信息进入意识领域的中介,也是意识信息进入无意识领域的中介。由于潜意识信息系统的存在,从而将无意识与意识联结成为一个有机统一的生命指挥系统。

婴儿刚一出生,就注定着他能在母亲的抚育下成为一个有思维能力的健全的人(只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生理缺陷)。人类的婴儿拥有能够存贮意识信息的先进的肉体器官——我们称之为信息载体,就像有许多空的瓶子在等待着他去盛有意识的汁液。所以,人类先天具有的先进的信息载体为人类与一般动物区别开来提供了可靠的物质基础。

接着,他就开始接受着外界的信息刺激。起先,他只能记住某些现象,线条和一些与他密切相关的人或事。婴儿的行为还没有上升到自觉的有意识的活动,他主要是受到无意识或潜意识的支配,按照婴儿所独有的方式去活动。在这个意义上发生质变的是他在取得语言等信息贮存的工具之后。由于这些信息总是与婴儿在潜意识状态下的要求是分不开的。母亲抚摸他,使他快乐,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记住了她的外貌等现象特征,他于是就会本能地想与她亲近,甚至想与她交谈——他用婴儿的特有方式向她表现了这一点。母亲努力地教给他几个信息,他并不难就记住了,当他逐渐有点明白地发现这些从母亲那里得到的信息对他很有用——能够换取更多的食物和抚爱等,他便怀有一定的欲望去自觉地学习这些信息了。

在这里,婴儿所接受的乳汁、声音、抚爱等都是具有一定能量的信息刺激。后天的语言信息夹杂在自然出现的其他信息中,被婴儿一同接受。婴儿接受这些刺激的过程,就是信息输入的过程。自从生命体诞生以后,他就一刻也离不开各种各样的信息流的输入,特别是那些特殊的区别于其他事物的仅为人类才具有的信息输入。离开信息流的输入(显然这种输入也包括无意识、潜意识和意识三个不同层次),生命体就会枯竭;没有后天的仅为文明社会的人所具有的信息流的输入,生命体就不可能和一般动物在本质上区别开,人就不能成为一个社会人。

信息被特定的信息载体接受以后,它就随着信息载体运动到某一特定区域。这些信息具有一定的能量,并且保持着运动的状态,因而,它不可能是静止不变的。如果把这些被存贮的信息理解为一种静止的状态,那么我们就完全可以把它们想象为一个关在大铁罐里的人,这口铁罐透不进一丝空气和光线,那么这个人必然会被活活地闷死。这些信息总是被贮存在一定的生命体内部,而生命体又是新陈代谢的,它只有不停地运动,才能保持自身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说,生命体的存在是以生命信息的存在为根本特征的。比如对于一个熟悉的人的记忆,人们不会因为某些脑神经细胞的新陈代谢,就会将这个人遗忘。实际上,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存贮在生命系统的众多区域,关于他的记忆并不是某些细胞单独完成的,而是由众多区域的不同神经细胞共同完成的。

每一个信息都必须保持运动状态,否则它就会死亡。其中总有一些信息不断地从低级向高级地运动着,它总是试图经常地被意识显示屏显现出来,这是由这种信息流的属性和能量等特征所决定的。一般地,从低级向高级争取被意识“招见”的信息有能量大和层次高的特征。一是能量较大。刺激越强,信息运动的能量也就越大,比如疼痛感等。最近经受的刺激一般要比过去接受的刺激的能量大。二是信息流所处的层次较高,地位“显赫”。它必须是被有意识地贮存在大脑中。这些层次较高的信息一般都能直接在大脑的意识屏幕直接显现出来。

关于信息的能量与运动的关系,我们可以进行任何人在任何情形下都能做的一项实验:一个人能否在一段时间之内只涌现出一种意识信息流?检查轧布机的工人处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是否只注意到轧布机的工作状况而不会涌现出其他方面的信息?吃饭时除了吃饭而不会想到其他方面的事?显然,人们不可能完全做到完全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而不去想任何其他事情。每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有一些杂乱的念头,其中有的念头甚至是不可思异、异常奇特的,也有一些杂乱念头是根本违反常理的。这些形形色色的念头并不是人有意识地“想”出来的结果,而是它们通过能量的运动而自行地产生的。

在人的意识系统中,有些被潜压的信息流总是力图争取被意识所“招见”,这些信息总是千方百计地打扰着意识主人的宁静而又稳定的思路。比如说,当你在看亚里士多德的《范畴篇》时——你确实在聚精会神地阅读着,可是你却一会儿想到妻子今天将买到什么菜?儿子上学去了,是不是在认真听课?房租又该付了,甚至还想到人民路发生了交通事故,年轻人喜欢上了超短裙......“想到”是个并不恰当的词,事实上,你根本就没有去想,而是它们“自投罗网”、“自动上门”的,是潜意识信息流自由冲动所造成的结果。在通常情况下,人们为了集中精力地工作和学习就必须努力地克服和抑制这些自由散乱的念头。但在某些情况下,自由散乱的念头又是极为有用的,如公安人员审查罪犯时,常常有意识地创造一个让罪犯自由联想的机会,罪犯可能会在极不经意的情况下泄露出一些极为重要的破案线索。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就曾非常杰出地运用了“自由联想法”去治疗精神病人。所运用的方法是:他不再催促病人对某一个特定题目说些什么,相反地,他要患者尽管放松身体和神经,进入“自由联想”状态。病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给予任何思路上的限制或指引。病人必须把自己感受到的每一件事情都直说出来,不必屈从于自己的判断而把自认为不够重要、或所谓毫无意义的事情弃置一旁。因此,自由联想实际上并不是有意识地联想,而是放松自己有目的性的意识的压抑,使潜意识信息流处于极其活跃的状态。

因此,我们认定,只有把人类心理分解成为十分细小的结构——具有一定能量的运动着的信息,才能理解它的一系列复杂的运动过程,才能真正领会人类思维能力的复杂性和自由运动性的根源。

任何一个有价值的判断和推理或者某个有效的行为都是经历潜意识信息流的无数次自由冲动及其最后被意识所选择的结果。一个被显示的词语,可能只是同时涌现的50个词语中的一个。

你也许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即当你正在意识到的——此时此刻在大脑里正在闪现的不可能有两个互相重叠的信息。当你说出“今天正在下雨”五个字时,你总是一个接一个地说出来,而不可能出现两至三个字同时叠合在一起的现象,这就是说,信息流动在当它被显现的时候是单维流向的。但是潜意识信息流的贮存规模是宏大的,具有各种不同的系统性和区域性,它们都是各自地以其自身的能量自由地冲动着。在意识作出决定之前,它们常常无规则地闯到意识的显示屏上,这是一个潜意识信息流自然涌现的过程。当一个老朋友来访时,你会很自然地涌现出一些你并没有特别注意到的信息:如老朋友昨天借了我一本书,老朋友昨天带我看的那个人真滑稽......在你确定与他有什么事要办之前,你所意识到的信息流处于自由散乱的运动状态,用下式表示为:A——C——M——H——T......这就是一系列的潜意识信息流的无一定规则的组合(当人处于梦境状态下,梦中的潜意识信息流动的情景与此相似)。这种无规则的信息组合缺乏系统性和稳定性(有些精神病患者就有与此相类似的思维特点,他们的头脑无法集中地对一个问题作出反映)。

当意识进行有目的地选择之后,这种自由散乱的潜意识信息流动秩序就会被打破。当你觉得与这位老朋友有点紧要的事要谈时(“这件事”用A表示),你就会对涌现在你大头脑里的潜意识信息流进行有目的的选择:你就会把与A有关的信息提取出来,同时又去抑制另一些自由散乱的信息,于是,一部分信息便处于迅速的高频率流动状态,而另一部分则处于被抑制而低缓地运动着。但是,信息是有一定能量的,它总是千方百计地试图挤开那扇对它关闭着的大门,并且偶尔也能从这扇大门的缝隙间钻透出去,从而涌现在意识显示屏上。一般来说,一个人注意力越是集中(地干某一件事),这扇大门就会对自由散乱的信息流关得越严,注意力越是不集中,这扇大门对自由散乱的潜意识信息流越是无能为力。但是,不管这扇大门关得怎样严密,——无论一个人的注意力多么集中,总是有一定数量的自由散乱的信息钻出这扇门。可以用下式来表示这样的潜意识信息的流动结构:A——A——B——A——D——A——A——M——A——A——H...... 。A是一个“常驻大使”,它虽然不断地遭受冲击,但仍不失意识主人的“恩宠”。相反,“B、C、M、H”等信息则由于没有受到注意而很快地消失。这些自由散乱的潜意识信息流的出现表明:意识信息流在比较稳定的连续过程中仍然少不了要受到各种杂乱信息的冲击和截割。和老朋友的问题解决了,可你的头脑里不知显现过多少自由散乱的信息(有时它们是模糊的,无法为人的知觉所把握的)。

自由散乱的潜意识信息流为什么要冲击那扇对它拒绝的大门?因为每一个信息都是在一定的能量驱动下运动着,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和无规则性。有时候,当你正迫切需要某个信息时,却受到其他的杂乱念头的冲击(常常在这时候,人们会不由自主地说:“我的心绪太乱了,我简直无法集中我的注意力。”)见到熟人时却忽然叫不出名字——这就是心理学上通常所指的“熟名遗忘”。“熟名遗忘”这种令人难堪的过失心理主要是由于多种处于兴奋状态下的潜意识信息流互相竞争而引起了彼此抑制(就象有许多人同时想从一个狭窄的门里挤出去,结果谁也无法出门)。语误、笔误大都有与此相类似的情形。

人类的神经细胞是拥有一定的能量生命组织,具有一定的主动性,因而,在相同组织的细胞之间存在着一定的竞争性。大量的神经细胞存贮着海量的信息,其中无法被意识显示屏所“使用”的信息成为传递生命能量的“后备军”。人在生命力旺盛时期,总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后备军”,它确保了意识的活跃程度。生命力旺盛的人反应灵敏,思维敏捷。灵敏度正来源于信息量的快速传输与涌现。海量的信息使生命体处于能量充沛的冲动状态,从而使人在行为上具有更强的主动性。待到年老时,人就会变得记忆衰退,反应迟钝,行为迟缓,这表明信息传输的速度减慢,信息不再呈现涌流的状态。这一点也是人脑不同于计算机系统的根本区别点,人脑信息流动是双向的,主动的,而计算机系统的信息流动是单向的,被动的。如果没有接到命令,计算机系统绝对不会主动参与“计算”的过程。

人的自主思维状态就是这样一个有意识地提取所需要的语言信息的过程。从物象信息、意象信息到语言信息符号化的转变,是人类在逻辑思维领域的伟大革命。如果没有语言信息符号作为逻辑思维的基础,那么,人类只能以物象信息、意象信息为为基本元素进行思维。比如,“爸爸”、“妈妈”在人的意识中只能出现具体的“爸爸”、“妈妈”的形象或某些能代表他们的意象信息,那么,建立在“爸爸”、“妈妈”具体形象上的逻辑将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由物象信息、意象信息产生的意识,不仅效率极低,而且无法交流。人需要运用动作比划物象或意象,不仅显示难度大,而且难以将正确的信息传达给别人。

在人类意识中,人的感性的、直觉的联系可依赖于物象思维、意象思维,而理性思维则必须依赖于语言逻辑的推演。比如“神”,它是没有“物象”的存在体,它只能通过语言去表达。人的任何表情、动作、声音都无法表达“神”这一概念。即使能够将闪电之类的物象转换成一定程度的意象,但它的表述仍然是极其困难的,它在个体的大脑中具有一定的可能性,即每次我想到“神”这一概念时,都以闪电的物象来代替,但他却不能将这一关于“神”的意象转述他人——以非语言的方式表述闪电这一意象已经是够复杂的了,还要在闪电意象之上构筑“神”的概念体系,则几乎毫无可能性,它不可能在两个人以上的群体中做到“尽心尽意”地表达与交流。

生命体的进化使大容量的信息存贮成为可能。大量的信息存贮于生命系统中,成为记忆中的内容。如果失去信息的存贮能力,人的意识只能停留在刺激-反应的低级阶段。人们需要提取的信息,只要产生一定的回忆就可以读取所需的信息。语言信息作为后天文明介入存在的高级符号,不仅与其他信息(物象信息、意象信息)一同存贮在生命系统中,而且由于它具有更广泛的物象、意象代表性,进而在符号化的语音信息系统中产生出以概念为基础的抽象的逻辑思维功能。

语言系统的符号特性,能够使人类不断地建立更为复杂的符号体系。在一定程度上说,人与动物之间的本质区别在于人是有意识的,而人之所以是有意识的,是因为人是善于运用语言逻辑来思考世界的。因此,语言逻辑是人进入文明世界的桥梁。

失去语言逻辑思维能力的人将会如何?

据说在上个世纪20年代,印度加尔各答西南的一个小城附近,发现了两个由狼抚养长大的女孩。其中大的大约七、八岁,起名为卡玛娜,活到了十七岁;小的不到两岁,不到一年后就死在了孤儿院里。卡玛娜不喜欢穿衣服,给她穿上衣服就被她撕下来;用四肢爬行,喜欢白天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睡觉,夜里则象狼一样嚎叫,四处游荡,想逃回丛林。她有许多特征都和狼一样,嗅觉特别灵敏,用鼻子四处嗅闻寻找食物。喜欢吃生肉,而且吃的时候要把肉扔在地上才吃,不用手拿,也不吃素食。牙齿特别尖利,耳朵还能抖动。她十五岁时的智力水平大致相当于三岁半的儿童。

虽然先天性的聋哑人也注定不能运用语言逻辑进行思维,但他们与“狼孩”最根本的不同是,聋哑人生活在人群中,他们并没有缺失人类文明框框、教条的教育。他们的逻辑思维是通过对于其他人的行为举止的正确判断来表达的。而“狼孩”则不同,在他们需要接受语言逻辑教育的关键时期,他们远离人群,原本属于人类的生命器官动物化,不能形成人类语言逻辑思维的概括、抽象能力,进而失去了成长为人的机会。

同样地,黑猩猩也不能通过后天的学习成为人类的一员。人类与近亲黑猩猩在基因组之间有95%~98.5%的相似性,语言能力的巨大差异引起的了科学家们的兴趣。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研究者比较了人类与黑猩猩的大脑组织。发现FOXP2基因在语言能力的形成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该基因编码一种特殊的蛋白质,能够与DNA结合,从而影响到其他基因的功能。虽然人类与黑猩猩的FOXP2基因仅有两个氨基酸不同,但该基因的人类版本会增强61个基因的表达,同时抑制另外51个基因的表达。这些受影响的基因有些与大脑的发育有关,有些与大脑神经和语言区的功能行使相关。科学家表示,这项研究证明了为什么黑猩猩和其他短尾猿不具备语言能力,同时也使我们明白人类是如何通过进化过程获得语言能力的。

因而,人的学习能力源于生命体内在的机能,这机能又与生命体的进化历程相关。人类文明显然介入了这个进化的过程,并且扮演了后来居上的“统治者”的角色。

由此看来,在人类生命体存在的众多“奇迹”中,语言功能可以说是“奇迹”中的“奇迹”。没有语言,就不会有基于语言的符号体系,就不会出现基于符号体系的逻辑思维。没有语言,人类如何探索世界本原?没有语言,人类文明将会是何等模样?也许,地球上最高等的动物已不再是人类。

为何是人类通往文明世界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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