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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的婚姻怎么竟僵硬得没有一点弹性呢？我感到迷惑、彷徨。我是否应该亲身埋葬了它，还是让它一铲一铲地埋葬了我？ 而他偏在这时候来了。他的智慧和风度开启了我心里的一扇窗。我试着从窗口张望，越远越惬意，竟忘我地跳了出去，走得更远。也许他可以给我一个新的开始…… 但是，他又怎么办？他消沉得好像一个皮影。两年前，他…… 她其实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却苦心孤诣地编造了一则，故意放在他触目可及之处。 下班后，他们在外各自用了晚餐回来。他便守在电视机前，连续剧、电影重播、搞笑行动、球赛、综艺节目……他无所不看。屋子里只有电视的声响。有时夹杂在声响中硬冰冰地传来他一两句话，她不应，应的话，也是病恹恹的；要么是刚好给电视里的枪击、爆炸或者疯笑尖叫声碰个正着，俩人的话根本没有交流的机会。他依然全神贯注地看电视，不在乎她应了他的话没有。 当她惊觉她的心离他越来越远，已隔着千山万水了。唉，二人世界里的温柔与关怀也会病死，还魂乏术。爱情和时间竞赛，结果总是演变成龟兔赛跑，而兔子早学乖了，乌龟注定失败，意志和毅力无济于事。 她不甘心这样把自己交给他，把命运交给婚姻。为什么她只能是乌龟而不是喜鹊？不是狐狸？不是狮子？
他看完了电视，靠近她，以机械的动作要她。她闭着眼，思潮起伏。他完事后，翻身鼾声即起。她的泪珠没有滚落，盈盈泛着光，映照他们美丽的往日。 她要挽救死亡的婚姻，挽救自己。 她写好“日记”，小心翼翼地压在支票簿下，希望他看了，呆滞僵硬的神经受到刺激，会去检讨自己，至少能促使俩人好好地沟通一番…… 他显然已看了她写的东西。一张脸皮整日紧紧绷着弹得出愤怒的音符。电视的声量亦大了一倍，企图把屋子里仅有的空间塞满而令人窒息。她等他开口，甚至发怒，暴跳如雷。他却一直闭着嘴，目光邪邪地罩住她、移开，又罩住她。她猛然若有所悟似的，反而气定神闲起来，在他的目光威迫的范围内，举止竟比往日从容优雅，丝毫没有感觉到他在虎视眈眈。 半夜，他野狼突击母鸡似的压在她身上，一边去扯她的裤子。她未睡，使劲甩掉他的手，背向他。他左肘撑着身体，瞪她，忽然手脚并用出力一推，差点没把她推下床，骂道：“他妈的，你爱上别的男人了是不是？” 她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窗帘隔着月光，房里好暗，她仍清楚看见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和闪动的影。她暗暗告诉自己必须坚定地、炯炯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鼾声使她想起儿时乡下的猪。她又想起童年、少女的梦…… 一线曙光在窗外了，她仍静坐在梳妆台前，她编造的日记里的他，影子渐渐清晰……他走进办公室，对着她微笑，半认真半玩笑地说：你的笑声好像不开心…… （载《微型小说选刊》1997.8期） 【点评】 林高的作品《编造一则日记》写到了女主人公面对爱情的失败，无奈地编造了一婚外恋的信息，想以此来唤醒男主人公的良知，但是她的一切努力仍然无济于事。 林高写了很多的爱情褪色的故事，而且无一例外地都是男主人公拈花惹草、移情别恋，而女主人公都只是在痛苦中回忆早年的山盟海誓，叙述者有意对比强化出今天的痛苦与伤感。 （刘海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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