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雨水低头张望天空灰蒙的云层,五月,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的铅华飞落了一地。那已然化为泥的花朵,是否嫣红了一个季节的奈何,高空的想象,绚丽了风花雪月的忧伤。一穗垂下头颅的金黄,正以饱满的麦粒向人们摇曳着青涩时节初始的守望。
万花散尽,余香袅娜,朵朵苦菜花灿黄了麦黄鸟无穷的企盼。田野,在雨雾朦胧下,遥看远远近近收割人手中的弯镰。
水滴借着风和云,在地上书写着泥泞,人在屋内,品着淡茶,啜饮着人生。
南来北往的风,把心底的秘密迷蒙,而人,托腮于时间的岸边,思想着远方的远方。
外面那平日里低头啃嚼着初夏的羔羊,大概这会儿也和人一样,蜷缩起憧憬的翅翼,不再等候阳光下千年的回望。
时光在发髻间散香,一抹空濛填补不了年华的丰饶。在日升月落的晨昏下,人是什么?心为谁累,情为谁哀,物为谁有。
伸出手,光阴从指间滑落;攥住拳,握紧了尘世的繁华,却抓不住一丝岁月的影音。
在这个外边华丽,处处热闹,但个个内心惶恐,人人倍感乏力的时代,在这个只寓于金钱权力,一心只为计谋而活着的时代,古朴典雅的爱和情,在隔世的屋檐下,呢喃着梦中的情殇。
无端的惆怅漫上心头,推开窗,外面是雾腾腾的时光,清澈着花开花落的足迹;屋内是大片大片的困惑,伴着人的渴求,远走。
年华像魔影下的蝶,妖娆着决绝的娇艳,掠过时,在人的眼角缱绻,从人的思索里转世。
窗外的雨,霏霏,依稀经年的尘事,一程的辛酸,迎面撞上一份清凉的懂得,是悲,是喜,夜下的一颗硕泪,说尽了俗烟里所有的迷茫。
光阴在深奥的红尘里行走,我只守住世上最清浅的一叶恋,等待着温暖来相牵。
一场磨砺,让流逝的经年在人的胸怀里酿出了一汪酒,生命的纵深处,朝朝暮暮不醉人,人,也能自醉。
旷旷尘世,你来我往,不是名的囚徒,就是利的罪负,到头来,谁是谁的主,谁是谁的奴。
当大朵大朵的时光在算计眼前的凋零时,人的抬望,在等候尘起与尘落。
季节是妖,摇身一变,叶归叶,果归果。
人是一滴雨里的湿,干涸了前世今往的幻想,欲壑难填冠冕上的誓言,累其一世,数不清荒唐时代的情缘,来自哪,去向哪。
纷飞的雨,斜斜,端直不了风的神话传奇,秦时的气魄,再怎么经风见雨,也还要为后人栽下神秘的桩,任世世代代的风流弥漫了岁月的旷达。
大唐的威仪在乾陵阐释着无字碑的秘笈,一帘细雨下,奴在哪,君在哪。
每一束年华都从人的眼眸流过,茫茫世事,纷繁杂沓,时光无言,却说尽了生命与尘埃。
在疑虑重重的时代,人放生梦想是修行。远方毫无方向感,但人,需要信仰。
与一朵苦菜花的黄对视,寂寞烘干了阴雨下光阴的苔藓。目光达不到灵窗的格子上,慧根在遥望的地方滋长。我只是世上一微尘,仅用三生石上的诺言,兑换今生一抹真爱的回望。
在怀疑一切的潮流下,怅然若失地翘望等待,不是痴人说梦,就是盲人摸象。
一场烟雨,写不尽尘花的迷障;一场风摇树晃,撼不动君君臣臣与庶人的企望。明丽的心伤,漫过心事纷纭,我微小得不值一说的渴求和憧憬,在岁月的返回途中,照亮了童年时一双纯朴的绣花鞋。
年华的竹排于风月的背后搁浅,人生途中,有些伤痛终是被时光无法抚平的,有些曾经终是让光阴消褪的,有些纠结终是任岁月无劲释怀的。人品茶,茶氤氲了人,气息穿越那千回百转的爱和情,飞向哪,飘向哪。
独处的时刻,钟摆在点点滴滴地苍凉着时间的走过,炫目的消殒披着倩丽的风衣,从茶水的清气里漂过,刹那间,便漂到了我问寻归宿的天涯。
轮回的树下,绿荫漫漫,宁静背后的呓语传来了光阴的清唱。生生灭灭的尘世,生活很淡薄,而江湖的义气一直就浓烈着官场、商场和情场。
我游弋于四季的反反复复下,朝的霞,暮的晖,晕染着前生的玫瑰园,旧时的风月再怎么富有穿透力,也串不起地老天荒的许诺,名和利的双刃剑一亮出,就刺破了一个时代荒诞的经言。
在质感的红尘里行走,卑微的我一直守着缥缈的初始,在这样一个雨线斜飞的时日里,任由禅花在灵魂的池水上,泅渡我今生的缘红与缘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