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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黄升麻汤案

 觉金 2013-06-24



  伤寒六七日,大下之后,寸脉沉而迟,手足厥逆,下部脉不至,喉咽不利,唾脓血,泄利不止者,为难治,麻黄升麻汤主之。

   伤寒六七日,是过经向愈之时,阳气当自复而生发为用。此时大下之,无论中阳受损程度如何,总会重挫阳气向外之势。如此阳气不能生发外达,则寸脉沉而迟、手足厥逆。

   下部脉不至,应是指趺阳脉不至。大下后使中阳下陷,伏郁于里,则当升不升、当降不降,故下部脉不能应之而至,且泄利不止。若证仅见此,则阳虚者与理中、四逆辈,阳未损者与葛根汤,但使阳升厥愈,利必自止。

但此时并见喉咽不利唾脓血,说明大下之时亦使未解之邪热内陷,灼伤血络。此时如复其阳升发之用,则恐助邪热;不复阳用,则泄利不止,故曰难治。

   难治非不可治,还需谋求治法。此证属大下陷阳,故治当须升提阳气以复其用。喻嘉言谓:“寸脉沉而迟,明是阳去入阴之故,非阳气衰微可拟,故虽手足厥逆、下部脉不至、泄利不止,其不得为纯阴无阳可知。况咽喉不利、唾脓血,又阳邪搏阴上逆之征验,所以仲景特于阴中提出其阳,得汗出而错杂之邪尽解也”。麻黄升麻汤主之。

麻黄二两半,合60铢。(六铢为一分,四分为一两)

升麻、当归各一两一分,合30铢;

知母、黄芩、萎蕤各18铢;

天冬、芍药、石膏、茯苓、桂枝、白术、甘草、干姜各6铢。

上十四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一两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分温三服。相去如炊三斗米顷,令尽。汗出愈。

方中四种用量的比例是10:5:3:1。

麻黄10份,取其浮散向外之势,发越以“提阳”,复正气之所欲为,为君。

升麻5份,《本经》谓其“甘、平;主解百毒……”;《别录》谓其“苦,微寒,无毒,主……风肿诸毒,喉痛、口疮”;《金匮》中治阴毒阳毒皆以之为主药,证则皆有“咽喉痛”,可知此处升麻之用在解毒、治喉咽不利唾脓血。针对主要的兼证,应为臣。

当归主“诸恶疮疡”(本经);“温中止痛,除客血内塞”(别录)亦用至5份,盖血分已伤,取其和血之用,同升麻共治咽喉之证,亦为臣。此二药主治兼证而不碍君药之发越,但于内郁之邪热尚不能制之而使不炎。

知母“苦、寒,主……热中,除邪气”(本经)。

黄芩“苦,平,主诸热……恶疮疽蚀”(本经)。

萎蕤“主中风暴热,不能动摇,跌筋结肉,诸不足”(本经·女萎)。

此三味寒以治热,性皆沉降,可撤除邪热使之不散发上炎为患。既与升、归共治邪热内灼之喉咽水利唾脓血,又能兼顾其所导致的“诸不足”。共为佐。

苦寒以撤热,若药简量大,可攻专力显,但其沉降之性亦显,不利“提阳出阴”。故上三味各用3份,多用药味、小制其量,使其各各稍显沉降,终不能汇成一股大力而防碍君药之发越“提阳”。

余下诸药亦循此法,更是小制其量。天冬、芍药、石膏仿知、芩、萎;术、姜、桂、苓、草是兼顾下利。但毕竟阳气得以提出复其用,其下利可自止,故不必全仗药力,且此组药味稍重,又大不利于咽喉之治。

综观全方,君以麻黄,是一个突出的大势力,但以升浮为用。次者治喉咽不利唾脓血,亦着力不少,但终以不妨碍发越“提阳”为要。此“难治”而曲折之治,恐不能尽切病机,故不妨以乱治乱,又派了一队散兵,对各处不安定因素均加以看管,管治力量虽弱,但只要“坏分子”不进一步猖厥即可。药需频服,有急于“半日许令三服尽”,但求君药速速召出“正规部队”。一俟汗出,机体自身的管理系统被启动,则愈矣。

由此观之,此方证全在阳气升降出入之用有异,似不可谓“肺中痰热”、“肺热脾寒”云云。

歌曰:麻黄升麻提阳方

     苓桂术甘膏干姜

     天冬芍一归升五

     芩知萎三麻十良

曹颖甫解:厥阴伤寒,原有表寒里热当下之证,所谓厥应下之者是也。若大下之后,热除脉和,则其病当愈。若夫寒湿因大下而陷,阳气不达,手太阴动脉沉迟,至于手足厥冷。寒湿在下,血分之热度亦低,甚至下部趺阳太冲脉不至,寒湿甚矣。然全系寒湿而不见他证,其病犹易治也。乃按其病情,亦既水寒血败,又因肝脏阴虚而胆火上逆,胃底胆汁生燥,上冲肺部,以至咽喉不利而唾脓血。加以在下寒湿为病而泄利不止,是为上热下寒。此时欲清上热,则增下寒;欲温下寒,则增上热,故曰难治。麻黄升麻汤,君麻黄、升麻以升提下陷之寒湿而外散之,所以止下利也;当归以补血;黄芩以清胆火;知母、石膏以清胃热,所以止吐脓血也;葳蕤、天冬以润肺,所以利咽喉不利也;白术、干姜、芍药、桂枝、茯苓、甘草,所以解水分之寒湿,增营分之热度,而通利血脉也。但令水寒去而营热增,手足之厥冷自解矣。

医案选录

   (1)陈逊斋案:李梦如子,曾二次患喉痰,一次患溏泻,治之愈。今复患寒热病,历十余日不退,邀余诊,切脉未竟,已下利二次。头痛、腹痛、骨节痛,喉头尽白而腐,吐脓样痰夹血。六脉浮中两按皆无,重按亦微缓,不能辨其至数。口渴需水,小便少。两足少阴脉似有似无。诊毕无法立方,且不明其病理,连拟排脓汤、黄连阿胶汤、苦酒汤,皆不惬意;复拟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终觉未妥;又拟小柴胡汤加减,以求稳妥。继因雨阴,寓李宅附近,然沉思不得寐,复讯李父,病人更出汗几次?曰:始终无汗。曾服下剂否?曰:曾服泻盐三次,而至水泻频仍,脉忽变阴。余曰:得之矣,此麻黄升麻汤证也。病人脉弱易动,素有喉痰,是下虚上热体质。新患太阳伤寒而误下之,表邪不退,外热内陷,触动喉痰旧疾,故喉间白腐,脓血交并,脾弱寒重之体,复因大下而成水泻,水走大肠,故小便不利。上焦热盛,故口渴。表邪未退,故寒热头痛,骨节痛各证仍在。热闭于内,故四肢厥冷,大下之后,气血奔集于里,故阳脉沉弱;水液趋于下部,故阴脉亦闭歇。本方组成,有桂枝汤加麻,所以解表发汗,有苓、术、干姜化水,利小便,所以止利,用当归助其行血通脉,用黄芩、知母、石膏以消炎清热,兼生津液,用升麻解咽喉之毒,用玉竹以祛脓血,用天冬以清利炎膜。明日,即可照服此方。李终疑脉有败征,恐不胜麻、桂之温,欲加丽参。余曰:脉沉弱肢冷,是阳郁,非阳虚也。加参转虑掣水炎解毒之肘,不如勿用,经方以不加减为贵也,后果愈。(转录自《伤寒论译释》〉

(2) 张石顽案:治一妇人,年二十余,腊月中旬,患咳嗽,挨过半月,病热少减。正月五日,复咳倍前,自汗体倦,咽喉干痛。至元宵,勿微恶寒发热,明日转为腹痛自利,手足逆冷,咽痛异常。又三日,则咳吐脓血。张诊其脉,轻取微数,寻之则仍不数,寸口似动而软,尺部略重则无,审其脉证,寒热难分,颇似仲景厥阴篇中麻黄升麻汤证。盖始本冬温,所伤原不为重,故咳至半月渐减,乃勉力支持发事,过于劳役,伤其脾肺之气,故复咳甚于前。至元宵夜忽增寒发热,来日遂自利厥逆者,当是病中体虚,复感寒邪之故。热邪既伤于内,寒邪复加于外,寒闭热郁,不得外散,势必内夺而为自利,致邪传少阴厥阴,而为咽喉不利,吐脓血也。虽伤寒大下后,与伤热后自利不同,而寒热错杂则一,遂与麻黄升麻汤。一剂,肢体微汗,手足温暖,自利即止。明日诊之,脉向和。嗣后与异功生脉散合服,数剂而安。麻黄6克,升麻、当归、知母、黄芩、玉竹、生石膏各3克,白芍、天冬、桂枝、茯苓、白术、干姜各1.5克,甘草1克。(《伤寒名案选新注》)

吴棹仙麻黄升麻汤医案一则

1939年,时值抗日战争,余居渝。一军人转战沙场,备受风雨寒热,一病而唾脓血,西医误用凉药,以至大下不已,滴水不饮,命在旦夕,余诊之,手足厥冷而胸中灼热,两手寸脉沉缓不现,下部趺阳、少阴脉不至,舌红赤。因思仲景有云:“伤寒六七日,大下后,寸脉沉而迟,手足厥逆,下部脉不至,喉咽不利,唾脓血,泄利不止者,为难治,麻黄升麻汤主之。”正与此证一一吻合。盖外感风寒,内伏积热,医反下之,以至表邪内陷,中气大伤,胸中积热依旧,津气虚而胁迫血热上行也。因投仲景原方:麻黄四钱、升麻四钱、当归三钱,茯苓、白术、白芍、天冬、石膏、干姜、桂枝、甘草各一钱,黄芩、知母、葳蕤各三钱。上药十四味,按法先煎麻黄,去浮沫,内诸药同煎,分温三服,一剂而病除,重返前线,凯旋归来,专程谒于渝之医庐,谈当时病笃,为余所救,九死一生,不胜感激之至云。

王氏<1>以本方治疗痰喘(慢性喘息性支气管炎)证见频咳喘息不得卧,吐痰色白,质粘如胶,昼夜盈碗,畏寒背冷,口干不欲饮,纳差便干。舌质红,舌前无苔而根部黄腻,脉沉细数。辨为久病失治,气阴俱虚,伏饮内停为本,外邪郁陷,蕴痰化热,痰浊上泛为标,证属寒热错杂,虚实并见。当以宣肺疏郁散邪,温药和阳以化饮,养阴和营以固本。予麻黄升麻汤:麻黄9g,升麻12g,当归12g,白芍12g,天冬20g,玉竹20g,黄芩10g,知母10g,石膏30g,茯苓20g,桂枝9g,白术30g,干姜9g,炙草6g。三剂,水煎服,日1剂。二诊:咳喘减,能平卧,痰白质稀易吐,量大减,舌脉同前。效不更方,原方服5剂。三诊:咳喘平,夜卧安,身体舒适,口干欲饮,舌红润,满布薄白苔。为中阳渐复积饮欲化之征,复服5剂。四诊:仅咳痰数口,上方加丹参、桃仁以活血化瘀。又服5剂,药尽病愈。

另治一例肺痿(自发性气胸)患者,由久咳劳嗽及肾,肾精不能上承,肺阴乏源,气无所纳,脾不散精,土不生金而致肺叶枯萎,金破气散且外邪郁陷,属虚实寒热错杂,阴阳上下并病。治以本方加减:麻黄9g,升麻9g,当归12g,白芍12g,天冬30g,玉竹30g,黄芩12g,知母12g,石膏30g,茯苓30g,桂枝9g,炙草15g,干姜9g,地龙20g,白术20g。服3剂症减,继服5剂,三诊病大减。带药10剂,院外治疗,半月后复诊,仅活动后微喘,无痰,能做家务,X线检查正常。又治一例膨胀患者(结核性胸膜炎)因肝肾阴虚,阴损及阳,水湿瘀阻,蕴蓄不化,郁而化热,更伤其阴而致。涉及肺、脾、肝、肾。当理虚实、调寒热,宣郁疏肝,燮理阴阳。方以本方加附子:麻黄6g,升麻12g,当归12g,白芍20g,天冬20g,玉竹20g,黄芩12g,知母12g,石膏30g,茯苓20g,桂枝6g,干姜6g,炙草12g,熟附片12g,白术30g。经治疗症大减,二诊加百部30g,10剂为丸。1年后随访,身体健康。

   王氏<2>治疗一女性患者,1981年6月1日初诊。自1974年因接近了化学药物,自觉气味异常,继之出现两目上视,神志不清,立即下车运送至医院,经抢救而治愈,自此以后常因直立而头眩不适,甚则两目上视,意识不清。多年来经多方治疗不效,时有心慌,睡眠不佳,后经某医院诊为“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经服用巴氏合剂等药不效。目前主要症状为头眩口苦,易激动出汗,头后部有热感而手足怕冷,睡眠不佳,且常自服安眠镇静药物。月经14岁初潮,近二年来时间不准,每多错后,有时3―5个月来潮1次,观其舌苔薄黄稍腻,根部腻甚,舌质稍红,脉象数而弦,两尺脉偏弱。此上寒下热,寒热夹杂为患,遂取麻黄升麻汤加减:麻黄根、升麻、当归、知母、黄芩、附子、桂枝、玄参、茯苓、甘草各10g,生石膏、夜交藤各30g,厚朴5g,白芍15g,浮小麦60g,干姜6g,大枣10枚。服用5剂后,上述症状明显减轻,服30剂后诸症状全部消失,至1981年10月15日随访愈后未发。

   张氏<3>治疗一男性素有脾虚便溏患者(慢性肠炎),又患肺结核,今感冒,刻诊:发热恶寒,头痛无汗,胸闷喘咳,痰稠黄,带血丝,口渴不欲多饮,咽痛,烦躁,肠鸣腹痛,大便溏薄,舌苔薄白,舌尖稍红,脉寸脉浮滑,关尺沉缓。证属表里同病,宜表里同治,用麻黄升麻汤,外可解太阳寒邪,内可清阳明之热,下可温太阴之寒,又配有养肺阴之品,实为恰当。处方:麻黄、桂枝、白术、茯苓各8g,知母、黄芩、干姜、天冬、萎蕤、白芍、炙草各6g,升麻、当归各3g,生石膏20g。水煎服,1剂后,全身微汗出,两剂后表证尽解,共服三剂,诸证悉平,再以金水六君煎善其后。

   和氏<4>治疗一女性患者,患泄泻十余年,因久食糖渣而得之,虽经多方诊治,皆无效,已失去治疗信心,近来溏泄日五、六行,晨起必入厕,否则失控,腹不痛,无下坠感,便无脓血,纳尚可,咽痛,口微干,但饮水不多,时有烘热感,手足发冷,查体丰面潮红,苔白满布,质稍红,咽部轻度充血,脉象寸关滑,尺独沉,大便常规(-),细菌培养(-),西医诊为无菌性肠炎,中医诊断:脾弱胃强,上热下寒之久泄。治用麻黄升麻汤,干姜易炮姜炭20g,天冬易麦冬10g,三剂。药后,日泄3次,已见效,将炮姜增至30g,叠进近40剂,10余年沉疴痼疾竟举治愈,喜出望外,感激之至,3月随访,亦无复发。

肖氏<5>报道,时振声治一病人,因下肢浮肿,尿检不正常17个月,以慢性肾炎肾病入院,入院后经用健脾益肾之剂治疗4个多月,病情好转。后因两度外感发烧,致病情反复。证见胸闷气喘,咳嗽痰多,色黄而粘,偶挟痰丝,大便溏稀,手足欠温,下肢微肿,舌淡苔白腻,脉沉弦。予本方加减共进13剂病情好转出院。

李寿山医案;韩某某,女,50岁。以往健康,生育一男二女健在,经水尚未断绝。近六年来,经常头昏脑胀,面部烘热汗出,口燥咽干,但不欲饮,口舌时有糜烂溃疡,胸闷烦热,心神不安,少寐多梦。半月前外感风寒,发冷热,头痛,身痛,服羚翘解毒丸等药表不解,且增咽痛,泛恶欲吐,大便溏薄日二三行。曾就诊于西医。诊断:上呼吸道感染,植物神经功能紊乱。肌注青霉素,口服解热片、镇静剂等不愈,迁延三周不解。于1 98 1年1 2月1日来诊。诊脉两寸弦大,关尺细弱,舌红尖赤、根部苔白腻,咽红而不肿,体温37.8℃,血压140/90毫米汞柱,白细胞总数1 2,800/立方毫米,余无异常。脉证合参,证系素有阴虚火旺,复感风寒外闭,表邪郁久不解,内外合邪,以致虚实兼夹寒热错杂。治以外宣郁阳,内调寒热,益气养阴,清上温下兼顾之法,方用麻黄升麻汤加减。

   炙麻黄、升麻各7.5克,干姜5克,桂枝、白芍、白术、茯苓、党参、天冬、玉竹各15克,生石膏25克,知母、甘草各1O克。水煎服,2剂

   药后诸症减轻,继进清热和胃之竹叶石膏汤调理数剂而安。

   按语:上热下寒,挟有外感,正为本方所切。据李氏经验,凡具有清阳被郁、虚火妄动、上热下寒诸证者,随证加减,常有奇效。

慢性胃炎 周某, 女, 55 岁。1998 年12 月诊。患者慢性胃炎史5 年, 近10 余天胃脘嘈杂疼痛, 偶有泛酸, 口干口苦, 食欲不振, 上腹喜暖喜按, 手足不温, 畏寒便溏, 舌质略红, 舌苔薄白, 脉沉。证属寒热错杂, 遵“异病同治”之旨, 仍予麻黄升麻汤: 麻黄(先煎去沫)、升麻、桂枝、石膏、干姜各10g, 白芍20g, 茯苓12g, 白术、当归、知母、黄芩、萎蕤、天冬、炙甘草各6g, 水煎温服, 6 剂取效。

牙龈炎 叶某, 女, 50 岁, 1999 年10 月诊。左侧牙龈肿痛20d, 波及面颊及下颌疼痛, 口干咽燥, 迭进清热泻火解毒之剂, 疼势未减, 反见腹痛泄泻, 不思饮食, 畏寒肢冷, 舌质略红, 舌苔薄白, 脉沉。笔者认为, 病初为阳明热证, 但屡用寒凉伤及太阴, 导致上有牙龈肿痛的热实证, 下有肢冷泄泻的虚寒症, 与厥阴误下变证殊途同归, 予麻黄升麻汤: 麻黄12g ( 先煎去沫) , 升麻、桂枝、石膏、干姜各10g, 白芍、茯苓各15g, 白术、当归、知母、黄芩、萎蕤、天冬、炙甘草各6g, 水煎温服, 5 剂后诸症皆瘥。


天门冬这么一味仙家药,在张仲景的经方中,使用率却是出奇地低。只出现过一次,那是「宋本」(桂林本里没有)《伤寒论.厥阴篇》中的「麻黄升麻汤」。但,虽只出现这么一次,却是饶富趣味的一种登场方式。这个方子,是《伤寒论》中非常冷门的一个方子,使用率极低,这让我觉得「可惜了」;其实这个方,在很多情况下,是很好用的。

我从前教书的时候常说:「现代人的所谓『免疫失调病』,胶原病(类风湿性关节炎)、红斑狼疮,怎么主证框和『厥阴病』那么像?」

所谓厥阴病的基本定义,就是人体「黏合阴阳」的厥阴风木之气失去作用,而令一个人阴阳分裂(本来应当是互相调和的寒与热,反而变成互相攻击)的一连串症候群。而厥阴病的麻黄升麻汤证,就是一种阴阳分裂、上热下寒的体质。如果要说主证框的话,只要这个人「胸热咽干,两足冷麻」,就可以开这个方子(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这种患者,超多的?);如果要再补几个兼证:「上热」可以是吐黄痰带血丝,「下寒」可以是小便白茫茫起泡泡、大便呈寒性腹泻。

可是,同样是阴阳分裂的厥阴病,麻黄升麻汤的用药,和厥阴正病的乌梅丸、当归四逆加萸姜附汤,却是不一样的路数。乌梅丸治的,是厥阴肝经的本气(风木之气)受损,阴和阳,忽然因为「黏胶」不足而断裂开来,它的主证是比较急骤的:「上痛颠顶,下痛睪丸、阴道」或是「气上撞胸、心中疼热」、「飢而不欲食(肚子很饿,但饭来了,又不想吃了)」,所以要用「乌梅」为主药,去修补厥阴风木之气。而当归四逆加萸姜附汤,则是经络之中的阳经和阴经互相格拒,所以手指、脚趾这些阳经络和阴经络的接点会特别地冰冷(今日的雷诺氏病),而经脉不通,脉象就会消失到几乎把不到,所以它的主证框是「手足厥寒、脉细欲绝」,有时也有厥阴肝经发痛(小腹两侧闷痛)的兼证(月经痛,和盲肠炎初起时,常常是这个汤证)。所以要用桂枝汤的框架加上「当归」,来引阳入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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