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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井
2013-06-25 | 阅:  转:  |  分享 
  
《古井》

岁月,从村的这头走到村的那头,却消失在无风的云中。一个人走在废弃的石墙边,往日的记忆像是春天的花香,停在我的脑海里不愿走。

记得童年时,村是村里所有人的母亲,总是用秀发抚摸孩子们的脸,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总是在微弱的晨光里微笑。我的思念很长,十年复十年,相信父亲祖父的记忆会更长。一个世纪,两个世纪,没人在能记起。当村里人的欢笑在古井边升起,阳光却从昨晚的睡梦里悄悄走来,爬上每个村民的脸,调皮的在嘴角起舞。

古井,是村里人的血液,温暖了村里所有人的心。记得——,古井的水,有种让人高兴的、淡淡的甜,好像能把人带入美丽的梦乡,去寻找童年时想要的幸福天堂。古井的水,在淳朴与贫穷里,为村民编织着平静的生活。古井是何时修建的,村里没有人在会知道,有的老人说在落村之前就有了,又有老人说在落村之后才有,通过从深土里挖出的残墙跟,可以推断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是一个繁华的城,随着岁月的风,却被多情的黄土埋葬,一百年太短,一万年太长。

井里的水,平静的像一面镜,总是能印出打水人的影,用这影来装饰自己的梦,让自己安静的在井底入睡。从井口的边沿往里深入,可以看到许多温柔的青苔,这些青苔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井的睡衣,让井不在寂寞。井口,可以看见一道道的古旧伤痕,那是井的沧桑面容,岁月让井不在年轻,在每一场南去的风中。

夕阳中,打水的人接踵而来,这时井边最热闹。离井不远处,总有一群孩子,在古老的枣树下,用泥巴击打已熟的枣,这枣一半红一半青,一口咬下,清香的甜能淹没你的整个身体。时而,一个枣,会掉落在井里,轻浮在水面,像湖面上的一叶小舟,在晚霞里,却变成了诗人的一壶酒,随着每一片落叶,编写成一行行诗歌,伴随着安静的夜,悄悄的进入每一个村民的睡梦里。夜慢慢的深了,一切都睡去,仿佛只有古井还在清醒。微风过处,一轮残月掉如井的心里,变成一丝丝记忆,随着思念渗透在泥土里,一会儿温暖,一会儿寒冷。记得爷爷说过,很久很久以前,村的西头还有一口古井,因为淹死了一个美丽的姑娘,而被前人给尘封,一夜间消失在无边的麦田。不知那口井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爱人,每个夜里,那并不是在沉思,是思念让他彻夜难眠,孤独与寂寞让他不断的怀念过去的日子。时而,夜风挑逗起他的微笑,仿佛想换个方法让他去忘记过去。

黄昏,西面的小树林,总是要变成诱人的屏障,把最后一丝残阳偷偷捡起,放进自己破旧的背囊。这时,古井在静静的听着,每家每户的做饭声,烧水声,家人的交谈声,狗叫声,所有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就变成了一种幸福而平淡的生活。远处看去,宛似农家烟囱的青烟熏到井的双眼,那并不是熏泪,而是孤单的伤痕。

井的不远处,是一条通往肥河的小溪,记得很小的时候,井旁有棵长歪的老榆树,一直伸向小溪的中央,每一个夏天,总有一群孩子,裸着身体,从老榆树上往小溪的最远处跳去,笑声伴随着水声把天空装满,随着白云飘到三里外的芦苇荡。井这时像是个老人,安详的看着孩子们在夕阳下戏水,总是用这画面装饰自己单调的生活。二十年后,老榆树不知变成了谁家的门,毁灭了多少童真的笑声。

有雪的日子,一夜间所有的一切都披上了白色的婚纱,宛似冬天要远嫁女儿,井水依旧清澈,清澈中带着一丝丝的体温与体香,这个季节,他却是醉人的女儿红,让所有人都收到了春节的问候。白雪随着北风,时而飘起,时而飘落,夜间却融化在井的残泪中,相思顺着老树根攀爬,想去等待明天最早的日出,看他的爱人,会不会在不经意间出现。

雨季,天把云变成泪,一不小心滴落在井的心田,像是一股梅花的香,一声优美的乐,开心中总要带着一点点的忧伤。雨水不顾一切的滴落在井边的青石上,溅起一滴滴泪花,湿润了井,轻柔的脸。雨后的清晨,一滴露,不经意从一片树叶上,落在井的额头,他轻轻的捡起,放进上衣的口袋,那并不是青春年华,而是被岁月遗失的爱。

红叶飘落,最后一个季节。他蹒跚的走在夕阳中,霞光遮住他的眼,神智的迷失中,他看到了爱人,白发苍苍的容颜。努力,用无力的吻,亲在她沧桑而温柔脸。静静的,在不再醒来的梦中,满城的去寻找自己最爱的人,让她不在孤单。

古井,在旧村拆迁的脚步下,一夜间也消失在有黄土的麦田。一份美丽的童年记忆,仍然在岁月的天空中漂浮,伴着白云却成了,如今我的思念。我们也许,有一些快乐的日子,想回去,可再也回不去,就让我们用每一篇文字,去祭奠我们流失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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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芸浦潇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