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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心

 寻找陈子嘉 2013-06-25

 
                                                                                              

 1

会在某些无事可做又了无睡意的晚上,想起五月底夜晚清爽的五一广场。骚骚在吹泡泡,我在广场的伞下,一边被迫听电话那边二麻子展示新学的歌,一边借着路灯的微光为毕业纪念册写班级寄语。思绪全无的时候,小内八说他要四娘附体,然后发来消息。

“彼时刚过夏日,2009年,初相识。”

 

那天晚上很晚才睡,寄语改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够称心,觉得好多话想要说,可是又没办法把胸腔里的汹涌表达的足够真切让外人动容。太过充沛的感情往往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一张毕业照,三百字寄语,怎么能够总结我那样丰满过的三个四季。

 

2

搬家前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在想,会不会像小说里那样很文艺的发现了好久以前的情书或者失踪多时的定情信物。怀着这样难得的少女情怀,只找到一叠还没标日期的签好的假条。

大概不管多男孩子气到如我一般的女生,也会在鄙视那些矫揉造作的同时,偶尔神经病发作想要尝试一把浪漫的生活。于是会在天气晴朗的下午翘课去省图上自习。覆满爬山虎的窗户,撒着星星点点阳光的书桌,一杯咖啡或者酸奶,一本五三,也许还有一支SUN带来的玫瑰。

什么都不想,甚至包括手中的复习题。

而今咖啡因为是赘肉的天敌而成为大忌,复习题安睡在废品回收站里,玫瑰也早已无踪无影。就连SUN,都从亲密到可以送内裤作为礼物的亲密爱人,变成了如今会常常想念,却又无话可说的挂记。

停留在我漫长人生轴某一刻度的泛黄句点。

旧时光,老朋友。
3

很多事情只有在亲身经历后才知道,它和我们过去的想象和所谓前辈的描述有太大出入。就好像小马过河。

越来越小的交际圈,越来越寡薄的关系。

之前周围人都在说,努力啦,进入大学就是到了天堂。可是天堂除了新鲜感,也带给了我好多手忙脚乱。习惯了之前能分清五六十号人水杯的生活,对如今楼梯上碰到同窗半年的面孔仍旧喊不出名字的尴尬场景,会感觉到莫名其妙的慌乱。

在高三最后的艰难时刻,缇子和我说大学的生活甜蜜的让人牙疼。她说她已经为我准备好了高露洁。

现在想想真的是够让人牙疼的,为了这一天我曾经咬紧牙关度过了多少深夜等来了多少黎明,那些时间慢慢爬过皮肤的烦躁难耐至今记忆犹新,而如今我却又希望能回到那段日子,我们和水杯一样整齐地码在教室中并肩作战。

然后漫漫长夜。

然后天明。

 

4

新的英老师在我做英文自我介绍之后问我之前读哪所高中,得到答复后她说,那就不奇怪了。

那就不奇怪了。

六个常见到不行的字让我心跳加快了好久。之前看起来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却还是会在别人问我之前在哪个学校的时候觉得特别丢脸,并不是因为它不好,而是觉得自己不能带给她任何荣耀。我害怕别人会在看到我之后想,那里的学生也不过就这样。母校是一个自己可以骂千遍万遍却不允许别人说一句不好的地方。我害怕因为我让她在哪怕一个人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在我心中很完美。终于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差劲,我让它在那四十个人中更加高大更加不一样。

想起我第一次介绍母校的时候说,I’m really proud of her.

 

五中荣誉感。

 

5

好多人用晦涩难懂的字句把成长描述的神秘又抽象,以示这一路走来,我们为了成长经历了巨大的苦痛。而事实上,我们所遇到的撕心裂肺鲜血淋淋,不过是考试退步体重增加,零花钱不够买想要的东西,喜欢的男生不喜欢自己,被别人讨厌被说坏话。遇到过最残忍的别离,也不过是高考后的各奔东西。如此而已。

现在看来,成长的魅力恰恰在于不知不觉。就像我们并没有听到幻想中骨骼成长发出的咔嚓声响,就像我们并不能明确的说出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习惯用句号结束所有的句子,似乎这样的简单完满比较能体现我们想要凡事都能有一个好结局的责任感,又似乎不管包含多么强烈语气的句子加上句号,就能让我大风大浪面前不动声色,成熟稳重的像个大人。

 

6

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

这句话几乎缠绕镌刻在我一整个高中时代,被用各种字体写在书本扉页,甚至是教室的课桌和墙壁上。

时间久了,这句话的含义越来越模糊,它本身却反倒成为了一个符号或者是一种习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因此得到或者改变什么,但我们依然乐此不疲的做着这件事。就像每周一一定会参加升旗仪式一样自然,我们习惯在自认为醒目的地方写上这句话,好提醒自己,还有梦想。

 

 

其实我本想用漠不关心的语气如同讲着别人故事那样不经意地说说这些年。可当手指抚摸到键盘的时候,我明白了我的身不由己。那些曾经太真实的存在过,于是记忆不会斑驳的隐藏进黑暗中,他是石头,会在每个人心中慢慢蜕成无价的翡翠。

可我也懂得随遇而安的道理,我不能永远守着已有的回忆过活,我还需要为未来的自己制造更多的回忆。

时光走到了哪一阶段,就该喜欢哪一阶段。

不过分怀旧,不过分憧憬。

 

 

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

我依然让这句话陪伴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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