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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是哪部电影里曾经说过“当一个男孩成为一个男人的时候，他肯定了经历了一些事情，遇到了一个女人”。金岳霖先生尽管是一个哲学家，一个逻辑学家，他也不能免俗，在没有遇到林徽因之前，他曾带着自己的美国女友周游列国，在走过大川大河，大山大水，但是当他饱览世间气象万千之后，他忽然决定回国了。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你可以不信，但是你总是能够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些力量，在推动中某些事情的发生，于是他遇见了林徽因。 那是1930年，梁思成和林徽因从国外回来并且搬到了北京胡同3号。他们夫妻两是极具人格魅力和渊博学识的，所以在他们的交往圈子里很快聚集了一些当时中国知识界的文化精英。不知道林徽因是不是和西蒙娜·德·波伏娃一样，能够说出“我绝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于他人的意志”的豪言壮语，但是西蒙娜·德·波伏娃为法国的沙龙文化做出自己贡献的时候，林微因也毫不逊色的创办了 “太太的客厅”，也因为这个“太太的客厅”，她通过为她写出“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的徐志摩认识了金岳霖。 我相信林徽因是美丽的，但是我也深信她不会美丽到让落拓不羁、魏晋风流的金岳霖一见钟情，外表的美丽是会随时间的流失让曾经砰然心动的那个人慢慢忘记，但是林徽因的才情，那种因为有着厚实的学识而散落出来的气质，足够让金岳霖穷其一生的追随着她，爱尔兰诗人罗伊·克里夫特有这样的一首诗，他说“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我爱你，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还因为，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我爱你，因为你能唤出，我最真的那部分。”我不知道林徽因和金岳霖之间情愫是不是叫做爱，但是无疑因为林微因，金岳霖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好，更优秀，即使只是朋友，也希望自己能够配得起站在她的身边。 曾经有人这样说过：林徽因之所以成为林徽因，离不开梁思成，缺不了金岳霖。我相信，这句话是成立的，那么林徽因面对这样一个“质实、谨严、和易、幽默、格调高，从来不拿恭维话送人情，在是非真妄之际一点也不含糊”的金岳霖，她就没有心动吗？或许她的内心也曾那么激烈的悸动过，但是正是因为她是林徽因，她清楚的知道人和人之间除了爱情，还有更多的东西需要坚持。1932年6月，当梁思成从河北宝坻县考察回来时，林徽因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波澜，对梁思成说：“我苦恼极了，因为我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梁思成很震惊，我相信他也应该很愤怒，但是对于一个很有知识，很有修养的他而言，他选择了冷静的面对问题，然后反复衡量，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了老金，祝愿你们永远幸福。”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的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博大的胸襟和度量，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当林徽因把梁思成的话告诉了金岳霖的时候，金岳霖说：“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 网络上有段曾经很风靡的话是这样说的：“分手之后，我们不应该成为朋友，因为我们曾深深地伤害过对方。分手之后，我们也不应该成为仇人，因为我们曾经深深地爱过对方” 这段话在他们三个身上是不成立的，因为这件让人尴尬的事并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三个人仍如旧日好友毫无芥蒂。梁思成曾对他的第二任夫人林洙说：“我知道老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徽因也是个诚实的人。我们三个人始终是好朋友。”林徽因在1947年10月病危中，给费正清夫妇写的告别信上说：“老金和思成真好。”金岳霖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梁思成、林徽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 每一段故事都会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其实最先离开的人也许是最幸福的，因为她不需要面对没有爱人以后的人生，却必须面对曾经和爱人一起生活过的地方，熟悉的人，看过的风景，1955年，林徽因51岁，病逝于同仁医院。当金岳霖得知林徽因去世的消息时，适逢他的一个学生到办公室看他。这位学生回忆当时的情景说：“他先不说话，后来突然说：‘林徽因走了！’他一边说，一边嚎啕大哭。他两支胳膊靠在办公桌上。几分钟后，他慢慢地停止哭泣，擦干眼泪，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一言不发。”我想我们是无法理解金岳霖内心的悲痛的，正如我们也没有办法明白，向他那样一个才华飞扬的人，是如何耐得住时光里的寂寥，默默地站在她能够看得到的角落里，爱了她一辈子。在1955年4月2日林徽因的追悼会上，金岳霖题为林徽因写了这样一幅挽联：“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没有“林下美人”的日子，金岳霖能够做些什么呢？ 在林徽因去世的很多年后，金岳霖出面请挚友知交到着名的北京饭店赴宴，没说任何理由。朋友们都觉得奇怪，心里嘀咕也闹不清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老金为什么要在今天请大家吃饭，但是到开席的当儿，金岳霖站起来，说：“今天是徽因的生日。”而这个时间段里，梁思成已经和他的学生林洙结婚了。我们无法指责梁思成的不是，因为这是人之常情，每一个人都需要另外一个人陪伴，互相安慰，互相温暖，以此来度过我们不算漫长的人生，但是，我们要做的是为金岳霖鼓掌，因为他用他的一生来成全了他心里唯一的爱。那么，在金岳霖心中，他是如何看待他对于林徽因这样柏拉图式的爱情的呢？陈钟英先生曾经问过他这样的问题，而金岳霖先生却迟迟不开口，陈钟英先生看着他那样无法描述的表情，感觉到半个世纪的情感风云在他脸上急剧蒸腾翻滚。最后的最后，金岳霖终于一字一顿、毫不含糊地说：“我所有的话，都应该同她自己说，我不能说，”他停了一下，“我没有机会同她自己说的话，我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有这种话。”他说完，闭上眼，垂下头，沉默了。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个错”，谁的人生谁知道，我们又何必苦苦追问，这个迟暮老人的内心感受呢？也许，我们追问出来的还会是他这一辈的心酸。如文章所说，每一段故事都会有曲终人散的时候，1984年10月19日，一代哲学大师，一代哲学大师，世之罕见的孤独的爱情行旅和浪漫骑士，终生未娶的金岳霖在北京寓所去世，终年89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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