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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已经逝去的一段浙江屈辱之行 下午四点多，我在南京，坐上了一辆路过的双层卧铺长途车。车是从安徽开过来的。 一次极其难忘的痛苦之旅，就开始了。 说是卧铺车，因为人多，所以基本只能坐着。而又由于是双层铺，空间狭小，所以只能躬着身子坐着。不到半小时，颈部就又酸又痛。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还不是这个。因为车上装的不仅是人，还有两笼鸭子，叫个不停不说，整个车上都弥漫着一股鸭粪的味道，夹杂着人的汗臭味，脚臭味，令人几欲窒息。 车上已经满员了，可车主为了多带客，在南京外围反复兜圈子，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车子居然又回到了原地。 从南京到丹阳，车子基本都是在一些巷子或者乡间小路上行走。车子原本是去温州的，但路边拦车的不管是去宁波还是金华、衢州，车主都说可以，然后就都拉上了车，最后过道里连坐也没法坐了，很多人只能站着，车主才作罢，却又把车子开进武进的一个货运站，经过漫长的等待后，一些人把一箱一箱的水产品朝车下面塞。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车开进宜兴的一家路边饭店，车主要求每个人都得下车吃饭。而对于不吃饭的人，饭店几个壮汉牵着一条大狼狗上来威逼。 好不容易，车子又上路了。行经一座收费站的时候，车主接到前面有人查车的消息，便把车上一半的人提前赶下车，步行绕道通过。我们气喘吁吁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得以重新上车。 凌晨零点多，在杭州外围，那些去金华和衢州方向的乘客，均被车主强令下车，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转车。有人不愿意，车上几名男子连骂加推地把他们踹了下去。 车上很闷热，迷迷糊糊中，我的头不知道撞了多少次铁栏杆，车子又停下来了。然后就感觉车子倾斜了，车主们车上车下不停地捣鼓什么，说是车坏了，在修。 又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亮了。发现车子停的是嵊州的一个什么地方。 车子修好后，走走停停，在中午时分抵达了天台，要命的是，车子又坏了，而且据说短期内基本修不好了，车主赶所有人下车，去转乘另一辆同样破旧的卧铺车。 由于另一辆卧铺车上原本就坐满了人，两车并一车，更是挤得连站也没地方站了。好在车主说距离温州不远了，我们只好继续忍着。随后车主又开始要求大家买票，我终于忍不住了，跟他们说，在先前那辆车上已经买了到温州的票，凭什么还要买？车主说，那我们不管，谁收你的钱你去找谁，但是上了我的车，就必须重新买票。我愤怒地说：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坑人的？怎么跟土匪一样？然后被车上一名男子连甩了两个耳光。 晚上五点多的时候，车子缓缓爬上了一段盘山路，七拐八弯地攀过一座山后，终于进入了温州境内的乐清湖雾镇。 好在，我供职的单位还算给面子，这辆卧铺车在104国道上行走不久，便有交警上来截停，至于后来怎么处理的，我不得而知，因为那时我几乎虚脱了，被两名同事架到了他们的轿车上。 第一次浙江行，从南京到温州，整整历时26个小时。 而那时，从河南、安徽、江苏到浙江的所有长途客车，基本都是类似状况，车况差，耗时长。不知道有多少人，遭受过各种各样的屈辱历程。那时，从温州到杭州，中途不停车，坐汽车也要八个多小时。坐火车就更慢了。为了避免再度体验恐怖之旅，我两年才回一次老家。 再后来，甬台温高速开通了。到处可见的“浙江快客”豪华大巴，让温州到杭州的时间缩短到四个多小时。 再后来，温州开通动车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温州多时了，无从体验。 从今天起，南京到杭州，杭州到温州，均行驶着宽敞明亮舒适并快捷的高铁。长三角“一小时”圈真正形成。叫人如何不雀跃？ 谨以此文，献给杭宁甬高铁的开通。□张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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