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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唐德亮的诗集《苍野》

 娜视花开 2013-07-07

       评唐德亮的诗集《苍野》

                 /杨青云

当下新诗创作大凡站得住脚的作品,或具有很高的人生智慧和较大的社会信息容量,或具有非常强烈的文化透视力,或在艺术形式上具有鲜明的探索性和挑战性。当然优秀的诗歌文本往往兼而有之,但诗人的个性和题材的选择来说,又往往有所偏重。就广东著名诗人唐德亮而言,要写出以上这些兼而有之的优秀诗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在接连出版了《南方的橄榄树》、《生命的颜色》、《微笑的云》后,唐德亮又出版的《苍野》,不能不让人感到震惊。在此,笔者对诗人的文本解读与理性阐释只是瞄准他的创作审美功效所取代的诗歌现象而言。因此这种“诗歌现象”就不可避免地具有政治性的时代背景,这是正在于诗人把握现代的文化流变,它表现的社会现象是改革开放的前沿现场,而诗人笔下的前沿现场又往往偏重于他的瑶山情结。关于瑶山的描写我们可以从《苍野》第三辑,《情系瑶山》中看出诗人的细腻柔情。

《写给瑶山》:穿过纷飞的羽毛/在绿树深处/以风的形式/飞旋于森林之上/盘桓于烟霞之间/将古老的木屋/托起一个个吉祥的梦/阳光之乳/将男人的皮肤/洗得黝黑/全心全意在岁月的沟壑里起步/向着生命的巅峰攀援/便像粗犷的山风/热烈粗野刚劲/温柔的月轮/把瑶人的情感陶冶/雄性的太阳/又给他们的灵魂加冕/于是生活因你们而甜蜜/花朵因你们而芬芳/梦想因你们而斑谰/甚至冥顽的石头/也发出深沉热烈的感应/不再沉溺于古老的云端/把贫困埋葬在谷底/在兴明的钟声召唤下/诗的火焰/将褪色的风景洗礼在瑶山的内部/在生命的内部/爆出裂变的声音/瑶山神秘逶迤的瑶山/我的爱情是你如弦的飞瀑/年年月月向你弹奏/永不枯竭心泉。

一个真正诗人的群体无论多么密切,都大大疏远于他和诗歌本身的相互关系,这在他清醒地意识到自身的“一种哲理/或者是一种图腾/就这样在灵光闪闪的野地/茂盛红火”。诗人这种“茂盛红火”的激情还体现在他作品灵气的辩证关系中。你看瑶山的贫穷落后“不再让山峦阻断目光/在光明的钟声呼唤下/向着朝阳的路/在大山生根繁衍/托起一个个吉祥的梦”。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中瑶山人民为开创自已利国利民的勤劳智慧,给我们提纯了他们的在岁月深处/向着生命的巅峰攀援//他们的牧歌/像粗犷的山风/热烈粗野刚劲。撞击着布满时空的杜鹃,从最初的混沌滑向你我如火的胸膛,将普天的寒霜融化诗的火焰,灿烂着瑶山年年月月,溅起美妙遥远的回声。诗人热爱瑶山,便写出有关瑶山的赞歌。可是在诗人身上和他的作品中又何尝没有瑶山人纯朴善良的影子?作为一个有良心的瑶山诗人,他从不去经营那种风花雪月的消闲文字,更很少写那些美丽虚幻的空头梦想。他总是痴迷于瑶山的关爱之情,力求在穿梭于世俗中过滤生活化的同时,体现出诗人一种成熟向上的思想品位。

诗歌是诗人的心与生命最亲近的一种精神享受,它常常在直抒胸臆中显出“我”的所思所爱,一切喜怒哀乐都拓印在生命内部的肌肤之中,使它的抒情寓意在自觉或不自觉之间带上了自身的体温和心跳,“我”成了作者所有作品中的思想内核。这种个性化创作使他的诗文本中既折射着现实社会的投影,又赋予了一种对认识历史的变迁提供一个客观的文化尺度。这体现了诗人以一贯之的真诚品格,从不怕暴露灵魂的缺点。《写给瑶山》的特色在于它艺术视野的开阔博大,擅长驾驭大题材写作,这表现在诗人写瑶山的整体把握上。他笔下的瑶山,以及瑶山人的粗犷山风和他们的美丽牧歌都是血肉丰满,栩栩如生的。诗人在表现这些重大题材时努力追求语言结构的丰满张力,它是建立在智慧、学识、人生经验、生命体验上的表达方式,使其被调动起来的艺术魅力所构成具体而富有个性的诗歌形象。并且它是与诗人奔涌豪放的激情相互交融一起的。同时唐德亮不仅向读者传达了他个人的瑶山情结,他还让社会证明,他对瑶山的热爱探求无疑有其内在的社会学意义。而诗人把这种内在的社会学意义作为对生活深怀理想主义的憧憬,思想的乐趣与创作的乐趣同样使唐德亮存在的精神追求,使他最本质的直率坦诚绝不仅仅停留在“神秘逶迤的瑶山”情结中,更重要的是他把抚摸瑶山的灵魂,在“长绿色的春天”等待着他的主人被瑶山之水簇拥亲吻/肉体被灵魂升华/无论多么沉重的叹息/都被这一桶水蒸发(《瑶山澡桶》)显然,诗人笔下的“这一桶水”已深深震憾了我们麻木的心灵。诗人借瑶山的水把“灵魂升华”,这实际上是一种理想主义的颠覆,但诗人对瑶山的热爱精神正是他的创作个性和人格力量在他作品彰显中的可贵之处。它是把艺术创作中的现实性和诗歌文本的审美要求自然而然紧密地融合起来,不脱离诗的审美功能孤立地去追求大众化时尚写作。但他能把这种时尚化写作在雅俗共赏中互为渗透,实为非常难得。

《山气》:大山呼吸的时候/一团氤氲使众多的野草/一夜之间伸出友谊之手/互相紧握/千百只鸟翼驭着阳光/闯进山气的胸膛/被动地拥抱淹没/一株山李欲摆脱山气的浸润/走在半路便凋尽叶片/山气飘忽不定/但它是实在的物质/当你变成山气中的一缕/阳光便纷纷洒向花朵/大地便拔节/花朵一样的阳光。

该诗通过对“大山的呼吸”动感而凝练的描写,草叶、阳光、鸟翼、山李和花朵等充满张力的意象形象的创造,把稍纵即逝的山气写得妙趣横生,使人置身于充满诗情画意的大山之中。“当你变成山气中的一缕/阳光便纷纷洒成花朵。”当我闭目遐想诗人笔下的大山氤氲时,忍不住那种美丽诱人的山气诱惑,深入想下去思路自然会投射到一种独步清韵的高远境界:那飞瀑流泉若隐若现的朦胧之雾岚,仿佛想一下子透视那山的真容,便越想弄清一个怀春少女向你飞来的迷蒙眼神一样。白云深处也沾衣,雾已浸湿心中诗。我看远处的人早已看不到我了,我已被山雾之气柔柔湿湿的拥抱。或许此刻的我在那山李,那花朵的眼里早已成水、成雾,或是游走在山气中的一个幽灵,被清静闲适保持一种清气盈内,登山临景那份澄其怀抱的冰心纯美,认定做人就要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否则难以洞察这么美妙的山气雾景。

有言道:距离可以产生美感,这种美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朦胧之美,一如这少女的薄纱,一如这眼前的山雾,看山千百回,也不喜一览无余。有了雾气一样,袅袅缭绕着大山的勃勃生机,使眼前的大山徒添了几份空灵。雾样的乐韵浸洗着花朵一样的阳光,也浸洗着我一尘不染的诗心。一时间,心漫上一丝丝清凉,大地在拨节中给这宁静袅袅的山气蕴含一种“互相紧握”的友爱寓意,使我们闻着山气的清香,随着清新的呼吸深深地渗入人们的肺部,这时你会发现一种大自然的至纯至美,会摆脱尘世间的喧哗嚣闹的浮躁之气,从而使我们在这样的静寂中把展示着大山无私的氤氲气韵,在幽幽缓缓的历史深处洒满阳光的羽翅。此刻,我们对大山的唯美情怀随着袅袅升腾的紫气轻轻流淌时,从而也流淌出一位瑶山儿子与山韵同在的美好赴约。他们这种美好的赴约确实很让大家羡慕:虽然近在咫尺,几乎可以用手轻轻地随便抓一把浓浓的山野灵气,当一缕缕氤氲的紫气在我们布满密密麻麻的羡慕之意时,曾经的虚幻云雾却又成了另一种崭新的大山风景。这种崭新的风景也只有一颗善于发现美的灵魂,才能拥有大山的大气风范。

读唐德亮的《苍野》,“站在田野的制高点上”,“从泥土出发”,“我踩着云雾向前奔跑/太阳将云雾融化成我额头上的珍珠/我踏着波涛奔跑/波涛给我的生命注入沸腾的音符。”“所有的伤/所有的痛/都融成一泓温柔的水//以及水爬过的印痕……”在唐德亮的诗文本中常常能看到他借物体的寓意解剖自己的灵魂世界,他不把责任推给历史,而以自身特有的正直和真诚的忏悔精神,在深化对历史的认识增添对历史沧桑感的同时,显示一种坚守灵魂的人格高度。无论是他写瑶山的一山一水,还是写亲情友爱,都能全身心做到以“情”动人,处处透射着诗人对生活的热爱关注,即使抒写苦难的历史,也能以人生存在的真实情感高扬一种真诚善良的人生观。在当下诗坛不景气的大环境下,在一次次逼良为娼的诗人活动中,历史借助每一个肉身完成一次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巨大化审美转变。诗神没有低下圣洁而高傲的头颅,智慧与物质在重新进行一次价值兑换,仍然有使命感责任感的文人在进行命悬一线的最后坚守。正是这些默默无闻者的最后坚守,使经历了平庸而琐碎的诗坛是是非非,给中国膨胀的诗歌时代阐释了几乎每个诗人都得重演的历史事实,虽然并不是每个诗人都能达到历史事实的审美跨越。但是当爱美审美的人们怀着美好的生活向往有意弘扬诗歌的神圣高雅,举办一次次诗歌朗诵的盛会时,他们所欣赏的朗诵诗歌可能不是诗歌本身的应有魅力,而恰恰是诗歌汤锅里表面的一层油彩已成为一种现实生活的独特文化景观。它是诗歌的婀娜多姿依然灵动而美丽,这种灵动美丽的诗歌现场给当下新诗产生了一种特有的穿透力和特有的青春火力。而唐德亮的新诗成就正是在这种青春火力的穿透中,从肤浅到深奥,从幼稚到成熟。无论是他对当代诗坛现状的担忧,还是他文本写作中的政治抒情色彩,就《苍野》的审美价值而言,当然可以产生极大的社会影响。但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艺术技巧的高妙与否,则有可能成为其作品是否产生影响的关键所在。为此德亮的创作技巧虽没有完全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他能拥有一大批的读者深为同道所敬仰。其主要原因还不在于他通过瑶族人民的历史文化的象征载体,呼唤人们打破自己的怯懦思维与封锁自闭的民族心理,而是真正把这个伟大可爱的民族推向了大众推向了世界。诗人的这一主题思想和对瑶山民族的重新认识与价值判断,应为诗人《苍野》的成功可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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