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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与民谣

 红瓦屋图书馆 2013-07-07
旗袍与民谣
石 磊
  ◆ 石 磊

  之一,天气热起来,去喜欢的裁缝铺子做夏衣。翻翻拣拣,看见旁的客人订制的衣衫,笔挺挂在衣架上,随手捞起来看看,嘴里就啧啧上了。男人的香云纱衬衣,没有领子,配了幅极讲究的玉扣子,青玉制的知了,一排,密密扣在胸前。裁缝铺老板娘是贴心老友,看我盯着那幅扣子目不转睛,讲,别眼热,不是我铺子里的扣子,人家自己带来的。听了我就羡慕嫉妒仇恨茫茫一肚子糯米醋打翻。谁眼热了?啧啧,男人的衬衣,怎么能没领子?穿起来跟打手似的,还香云纱,以为自己老几?老板娘听完生了气,下手就拧过来,两只胖胖大白眼,很重磅的说。只好软声告饶,帮我做两身丝旗袍吧,家常穿,怕热,做宽落落的那种。如今做旗袍,是不敢去外面不熟悉的铺子了,那些恶贵的铺子,做出来的旗袍,十有八九红尘滚滚风尘兮兮,穿了不是登台就是坐台,十分吓坏良家妇女。淡静岁月,也就是做两身一清二白的黑灰白旗袍,顺便再浩叹两句腰细垮了,今年真丝怎么贵到这步田地。同去的女友,给妙龄女儿做一身锦缎子的小旗袍,艳滴滴的玫红,软极,腻极,抓那把料子在手心里,真让我想念起玉堂春暖四个大字,差点眼泪当场滴下来。

  之二,很久没听民谣,胡德夫来东艺开唱,约小女友一起去听。以为这样的票子总不会抢手,门口现场黄牛一枚就成了。结果十分错误估计形势。当晚剧院门口春风浩荡,广大文艺青年成排肃立,众黄牛群情激愤奔走相告,双方拉锯相持勾心斗角,心理生理都战斗得十分吃力。我亦丢人兮兮随众肃立于女文青队列之中,眼观六路耳听票况,脑筋十分不够用。奋斗到开场前夕,同行小女友突然大叫一声我累死了,然后一屁股蹲到了地上去。本人十分悍妇地一脚横踢过去,起来,累死也不许蹲着,我最讨厌女人蹲马路上了,给我站起来。小女友吓得四肢颤抖,立刻挺身而起。隔肩立着的陌路女文青,叉着两手目睹此景,瞠目结舌问我,你们俩,是母女吗?这次轮到我,扶着女文青的肩,脚软了一下。刚刚挺身而起的小女友,这下子得了意,瞧瞧,人家看你管教我啊,呵呵,好了,成我妈了。

  人生教训一,绝对不要跟女文青去听民谣了,实在想听,无论如何,找个老男人陪同。耸立在众文青中,有个高龄垫底的,不至于死得太难看。

  人生教训二,再听民谣,要事先买票。上海人民原来如此热爱民谣,这个口味真是新奇。阿拉上海人,多年以来,一向偏爱天鹅湖维也纳少年合唱以及美式音乐剧,原来还悄悄粉上了民谣,胃口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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