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科罗拉多州和华盛顿州的大麻合法化的刺激，一些投资者和创业家正在开创一个新的行业。 在西雅图不起眼的华盛顿州运动员俱乐部（Washington Athletic Club）的一间长形会议室里，一位生活在伯克利（Berkeley）的年轻工程师杰森·莱文（Jason Levin）正在给聚集于此的30位天使投资人做演讲。莱文希望他能说服这群围坐在桌子旁的人当中的一两位，能够给他设想的名叫“Uptoke”的新创企业投资，以换取公司的股份。他有7分钟时间做演示。 莱文解释说，他和他的工程师团队已经制作出了一个高科技手持便携式蒸发器的原型产品。这一设备可将大麻加热（也可以加热烟草和草药）到活性化学物质被释放、同时植物原材料又未燃烧的程度。这种蒸汽对喉咙的刺激比较小，几乎不含毒素。 莱文介绍道，目前市场上效果最好的蒸发器是Volcano。这是一种台式机器，售价通常至少在650美元，不能随身携带，还必须使用一个气球来收集蒸汽。市场上销售的其他各种手持蒸发器——由电池或罐装气驱动——都有各自的缺陷。最简单的款式采用了电子烟技术，价格便宜，但容易堵塞和损坏，还不能用普通的大麻花（即花蕾），必须要用筒装的大麻油，这种油既脏又难以获得，也不适合所有人的口味。好一点的紧凑型蒸发器售价在250美元左右，可以蒸发普通的大麻，但加热需要一定时间，抽完一口后要等一会儿才能再抽一口，而大麻必须经过事先研磨和花蕾预制。 相比之下，莱文说道，Uptoke拥有内置的研磨器，花蕾的预制和蒸发在同一舱内完成，只需2.5秒，就能加热到375华氏度（约190.6摄氏度），可以连续地抽。若使用者不再吸食，电源管理工具自动关闭加热装置，这意味大麻的使用与电池都能持续更长的时间。莱文预计零售价在300美元左右。听完他的介绍，有两位投资人赞许地点点头。  高科技手持蒸发器Uptoke的创造者杰森·莱文，摄于其位于帕洛阿托（Palo Alto）的工作台。 我们正在出席ArcView天使网络（ArcView Angel Network）的第6次季度论坛。ArcView成立于2010年，旨在让相信美国的大麻禁令将取消的投资人了解如今正在成型的合法大麻产业。 论坛举办于今年的1月28日。在论坛开始的前一天，ArcView的联合创始人和首席执行官特洛伊·戴顿（Troy Dayton）告诉我：“行业马上就要井喷了。问题在于，哪家公司会在井喷到来之时处于浪尖之上？” ArcView想在有意成为这个新行业的融资者（通常对大麻了解不多的投资人）和有意成为新行业的创业家（通常对金融或商业知之甚少）之间架起沟通的桥梁。 ArcView在2011年11月发起了天使网络论坛，可谓是顶风作案，当时正值美国联邦政府的严打行动，位于加利福尼亚、密歇根和蒙大拿的数百家医用大麻药店被关闭，扑灭了投资者的热情。但当论坛在今年1月举办活动时——《财富》杂志独家获准出席他们的闭门会议——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一切都在2012年11月6日改变了，在那一天，科罗拉多州和华盛顿州的投票者以10%的领先优势通过了公投决议：不仅成年人可以合法使用和拥有一盎司（约28.35克）大麻——无论何种目的，不再只限医用——还要求本州的监管者像对待烟草和酒精一样，开始授权商业企业从事以营利为目的的大麻种植及销售。 虽然美国其他的部分地区已经将以医疗为目的使用大麻合法化——包括18个州以及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或将拥有少量大麻“去犯罪化”（意味着持有大麻被抓只会收到一张罚单，缴纳若干罚款），但这两个州“收税并管理”的决议是一种完全不同性质的突破。如果美国司法部（U.S. Department of Justice）不阻挠这些决议的执行——目前司法部只是说要“审查”这件事——它们将进入一个从某些方面说比荷兰更加自由的环境。众所周知，荷兰容许咖啡店销售少量的大麻，但店主还得想办法从“后门”（即非法途径）进货。相比之下，科罗拉多州和华盛顿州的大麻零售商可能在今年年底就可以从获得许可的、以营利为目的的种植者或批发商那里进货。 据《医用大麻商业日报2013年鉴》（Medical Marijuana Business Daily's Factbook 2013），美国今年合法的大麻销售总额将达到13亿或15亿美元。但该书预计，若科罗拉多和华盛顿的零售店开业，到2014年的销售总额可能达到25亿至30亿美元。 ArcView公司总裁、另一位联合创始人史蒂夫·迪安杰罗（Steve DeAngelo）说：“这和从前我们看到的情况截然不同。眼下，确凿无疑的事实是，你正目睹一个新行业的诞生。”迪安杰罗已经做了40年的大麻产业的维权者。
史蒂夫·迪安杰罗与人联合创办了Arcview天使网络公司，推动合法的大麻生意。 ArcView的运作方式如下：合格的投资人付费加盟网络，目前费用大约为一年3,500美元。（因公司股息不断提高，所有费用都在不断向上修正。）ArcView负责筛选给新企业寻找资助的创业家的申请。通过筛选的创业家可以付费获得在ArcView的季度会议上宣传自己的机会，这笔费用在 1,250美元至3,000美元之间，依公司规模而定。如果投资者看中了谁的宣传，他们可以与创业家单独或是让ArcView参与共同制定协议。（ArcView自己并不投资。） 论坛的会议由ArcView的两位创始人——54岁的前嬉皮士迪安杰罗和35岁的雅皮士戴顿——亲自负责召集的。2006年，迪安杰罗创建了美国最大、最受欢迎的医用大麻销售药店之一：奥克兰哈伯赛德健康中心（Harborside Health Center of Oakland）。目前，他仍在经营着这家公司。他留着编起来的花辫，戴着一顶小沿软毡帽，很少看到他不戴帽子的样子，这是向他的偶像夸纳·帕克（Quanah Parker）表示敬意。帕克是19世纪末期的一位印第安酋长、战士、政治活动家和成功的商人，拥有一半白人、一半印第安科曼奇人血统。 另一位联合创始人戴顿来自不同的时代。他外表整洁、更加时尚、更具野心，反感嬉皮士的作风。迪安杰罗视大麻植株为圣物，而戴顿对大麻没有明显的情感寄托。他在会议前对我解释说：“我干这行，不是因为我爱大麻。我干这行，是因为我热爱自由、进取和成为一个新行业的先驱。”  环坐在会议桌周围的天使投资人都是男性，但除此之外，他们差异很大。有人穿着西服，看上去很普通；还有人则像迪安杰罗那样，穿着打扮很是另类。 有些ArcView的投资人是世家大户的后人，比如来自凯悦酒店（Hyatt Hotel）连锁王朝的乔比·普里兹克（Joby Pritzker），还有理查德·沃尔夫（Richard Wolfe），他的家族在1905年收购了《哥伦布快讯》（Columbus Dispatch）。其他人是靠自己发家致富的。比如亚当·威金斯（Adam Wiggins），与人联合创办了云计算平台Heroku公司。2010年，Heroku公司被Salesforce.com以 2.5亿美元收购。（普里兹克、沃尔夫和威金斯没有出席这次特别会议，戴顿负责将各种产品宣传告诉他们。） 退役海军飞行员吉姆·威利特（Jim Willett）来自华盛顿州伍丁维尔（Woodinville）附近，他在会议开始前一天的晚上才签约加盟。他在休息期间对我说：“我不抽（大麻），也不认识任何抽大麻的人。” 但他惯于寻找其他人不屑于关注的投资机会。他曾创办一家利用洛杉矶城的污水生产肥料的公司。 其他ArcView投资者已经和大麻行业有了联系。当他们轮流介绍自己时，不只一个人说他从15岁起就进这行了。ArcView对投资者和创业家的吸引力之一，是它提供了与美国大麻行业中最精明、最有经验的商业头脑交流的机会。有些投资者经营医用大麻药店；有的销售吸管、烟枪、储存罐等产品。29岁的贾斯汀·哈特菲尔德（Justin Hartfield）创办了WeedMaps，一种网上医用大麻商店的定位软件。44岁的特里普·科伯尔（Tripp Keber）拥有Dixie Elixirs & Edibles，公司位于丹佛，自2009年以来，一直在为医用大麻商店生产“浸泡产品”——即加入大麻的软饮料、糖果、锭剂和酊剂。 不久前加入ArcView投资者行列的还有44岁的布鲁斯·贝德里克（Bruce Bedrick），他是一位按摩师，喜欢被人称为布鲁斯博士。贝德里克是Medbox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公司在推销一种可以最多销售50种大麻或药物的销售机，有权购买者需输入生物识别标志（如指纹）、密码等信息。通过逆向收购，公司实现了上市公开交易。在去年10月，它的股价大约是3美元，但在11月15日，也就是两州的相关决议通过9天后，暴涨至215美元，目前的价格在30美元左右，总市值为6.2亿美元。 参会的还有两家投资基金。ArcView的投资者布伦丹·肯尼迪（Brendan Kennedy）今年40岁，在2011年与人联合创办了Privateer Holdings公司，这是一个只投资与大麻相关的项目的私人股权投资基金。肯尼迪拥有耶鲁大学管理学院（Yale School of Management）的MBA学位，后来成为硅谷银行金融集团分析部（SVB Analytics）的首席运营官，该部门是硅谷银行（Silicon Valley Bank）的一个分部。他现在还担任Privateer于2011年收购的Leafly公司的首席执行官。Leafly经营着一家拥有5万条有关大麻品种与销售点的评论的网站。 另一家基金是MC Advisors，其投资者包括由约翰·斯珀林（John Sperling）创办的Moral Compass公司。斯珀林是营利教育的先驱，创办过菲尼克斯大学（University of Phoenix）。公司在ArcView的代表是34岁的克里斯·克兰（Kris Krane）。克兰管理着一家位于菲尼克斯、名为“4Front Advisors”的医用大麻咨询公司，MC Advisors在这家咨询公司有投资。 会议一开始，迪安杰罗回答了有关会议程序的基本问题。到目前为止，ArcView还是一家只从事“辅助性”大麻项目的组织——也就是企业的产品和服务不要求创业家一定接触过毒品。这是因为大多数ArcView的投资者不愿让他们的资金除了面临普通市场的风险，还可能在任何时候被联邦政府以民事没收程序罚没。但是，很多投资者现在渴望听到有州政府授权从事大麻业务的公司的游说。现场没有达成任何协议。 “辅助性”怎么看都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与毒品用具有关的联邦法律禁止“主要打算用于或被设计用于”种植或吸食大麻的设备。实际上，如果把烟管和蒸发器当作用于烟草或“草药”的产品来营销，它们似乎可以合法出售。类似地，水栽设备如果用于种西红柿，也没有问题。但同样的产品如果作为与毒品相关的工具来公开出售，就是非法的。演员汤米·钟（Tommy Chong）在2003年曾因在互联网上销售一种浑名叫“钟氏烟枪”（Chong Bongs）的玻璃烟管而在联邦监狱里服刑了9个月。 迪安杰罗承认，难以确保部分辅助性产品的合法性。他大笑着强调：“只有陪审团说了才算。” 今日会议上推销的几种产品如果露骨地以大麻用品来营销，有可能触犯联邦政府的这些法律。另一方面，与会的大麻政策项目公司（Marijuana Policy Project）首席执行官罗布·坎比亚（Rob Kampia）指出，此类设备——无论以何种面目营销——如今在俄勒冈州和华盛顿州都是合法的。他还指出，根据自身条款，毒品用具法不适用于州政府批准使用的设备。而科罗拉多州和华盛顿州批准了大部分的大麻用具。 不管法律多好，另一款合法性不明的用具很快引起了投资者相当大的兴趣。一家名为Royght!的公司的两位负责人——42岁的乔丹·诺吉（Jordan Nogee）和30岁的马特·勒克斯顿（Matt Luxton）推销了他们的产品：Halo。Halo由一家西雅图的精密工程公司（Precision Engineering）制造，是一种玻璃或铝制的烟管，外接一个用注塑尼龙制成的便携部件，可以夹住任何20盎司（约566.99克）容量的水杯——比如星巴克（Starbucks）的超大杯（Venti）——以此做成一个水烟管。该产品零售价格在20美元左右，有两种颜色：星巴克的大杯绿（Venti Green）和麦当劳（McDonald's）的中杯红（McMedium Red）。不过，有些投资者认为，星巴克和麦当劳可能对这些名称有意见。 一名投资者担心，在使用Halo时脸与火焰离得太近。展示者说那是视觉错觉，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在更新的款式上做了调整，让火焰离用户远了一些。有人开玩笑说，留长头发的人用它可能还是会有麻烦。 ArcView的迪安杰罗显然对Halo的部分卖点感到不悦。他深切关注大麻和ArcView公司的形象。他是会议室里年纪最大的人之一，见证了大麻运动的长期变迁，不愿任何进展被破坏。他曾发表文章，讨论医用大麻运动如何改善了大麻的形象，适当地将它的内涵从有毒、不负责任转向了健康和精神性。他曾发出警告，不要“给禁止大麻者留下任何把柄，他们正渴望新的机会，把大麻使用者描绘成颓废的享乐派”。（迪安杰罗一直使用大麻的科学术语“cannabis”，以避免让人产生与大麻的俗语“marijuana”有关的联想。） 迪安杰罗问诺吉和勒克斯顿，Halo是否会被看作是不“鼓励人们在公开场合吸食的产品”。展示者没有领会他的担心，指出争议“或许免不了”，但这事实上会带来免费的广告效应。 33岁的克莱尔·考夫曼（Claire Kaufmann）提出了一种非议较少的产品。她来自俄勒冈州波特兰市（Portland），是三个幼儿的母亲。她想办一个众筹网站，名叫WeCanna.com，从事辅助性的与大麻相关的项目。考夫曼是网络品牌专家，拥有佩珀代因大学（Pepperdine University）的MBA学位，她在商学院时就对小微贷款的大众化效应感兴趣。她的宣传充满理想主义，用来选作网站演示的图示既有品味，又很专业，投资者对此都给予了赞许的回应。 在ArcView天使网络论坛上，创业家们向30位合格投资者介绍公司以及如下产品：  Rodawg 致力于向消费者营销套盒和配件，向行业推广包装。产品的销售对象是以大麻“衬托生活方式”的人，而不是提供给那些生活离不开大麻的人。  Medbox 营销销售机，该机最多可容纳550件产品及55种大麻、草药或药品。公司股票一度从3美元攀升至215美元，目前在30美元左右。  Royght! 计划销售一种能将标准20盎司水杯变成水烟管的尼龙注塑产品，适用于星巴克的大杯和麦当劳的中杯，有红绿两种颜色，售价20美元。  Radiant LED 销售一种由瑞典的Heliospectra公司制造的600瓦LED生长灯。生长灯拥有可调的光谱控制，为大麻的生长做了优化，售价7,500美元。 事实上，无论是名片、产品设计、图标还是用户界面，今天参加推销的创业家都竭力回避大麻叶、嬉皮话题、迷幻图案和以大麻为题材的任何扎染制品。26岁的乔希·戈登（Josh Gordon）不久前刚从福德汉姆商学院（Fordham School of Business）毕业。他说：“我的产品是提供给想以大麻来衬托生活方式的人的，而不是提供给那些生活离不开大麻的人。”戈登的公司叫Rodawg，制造专人设计的连接盒、存储罐和以大麻为主题的高端流行服饰。这些产品可能适合在滑雪用品店这样的地方销售。 现在40岁的克里斯·沃克（Chris Walker）来自Radiant LED Growth Systems公司，他要推销另一种高技术产品。Radiant销售由瑞典公司Heliospectra制造的一种灯。北欧国家的夏天非常短，那里以人工光线在室内种植蔬菜非常普遍。Heliospectra生产的灯的照明光谱可以调节，能够为某种作物、某种作物中的部分植株甚至是单一植株生长周期中各阶段提供最优化的照明光谱。一台LED灯的功率为600瓦，拥有完全可调的光谱控制，在为种植大麻进行优化设置后，销售价格大约在7,500美元。有一名投资者认为，这个价格对大多数种植者来说实在太高。 也许更加打击热情的，是在当天早些时候，另一位展示者、翡翠地区种植者协会（Emerald Growers Association，EGA）的克里斯汀·内维达尔（Kristin Nevedal）质疑室内种植大麻的前景，将其形容为禁止大麻时代的过时作法。 EGA（在这次会议上正寻求捐款而不是投资）是一家由加利福尼亚州的洪堡（Humboldt）、门多西诺（Mendocino）和特里尼蒂（Trinity）三个县的医用大麻种植者组成的行业组织，又被称为翡翠三角区（Emerald Triangle）。这一地区被称为最好的室外大麻种植地之一，那里的大麻树有时能长到18英尺（约5.49米）高。克里斯汀预计，各州之间的大麻交易迟早有一天会合法，她认为，翡翠三角区各县有极大的打造品牌的机会，变得“像葡萄酒行业里的纳帕。”（Napa Valley，纳帕山谷是美国著名的葡萄产地——译注） EGA能登上会议的日程，也许表现了迪安杰罗还是一位“阳光下种植”大麻的重要推动者，他鼓吹的理由是生态。在论坛开始前几天，他对我说：“需要200磅（约90.72千克）的煤炭，才能产生足够的照明电力，在高亮度灯光下生长出一磅（约0.45千克）的大麻。对于我这样热爱这种植物的人来说，这是一个不能接受的妥协。”（他说，他和哈伯赛德公司在翡翠三角区都不拥有任何土地。） 技术含量最高的一位展示者是来自丹佛、45岁的艾米·波因塞特（Amy Poinsett）。她和35岁的亚特兰大人杰西卡·比林斯利（Jessica Billingsley）联合创办了MJ Freeway公司，为受到管制的医用大麻药店和农场制作从种子到出售全程“跟踪每一克”大麻的云基软件。波因塞特说，她们的软件已经被11个州、哥伦比亚特区以及加拿大的数百家药店所采用。在2012年，她们的软件处理了两亿美元的药店销售，她们的服务器目前存储了120万名病人的记录。随着营业收入接近100万美元，她们在2012年实现了利润——这句话赢得了坐在桌子周围的人们的难得的掌声。她们在为一些小型收购寻求资金。 一名投资者指出，很多大麻农场位置很偏，很难接入互联网以使用云基设备。波因塞特回答，公司也提供本地托管服务，但目前为止，还没有药店使用这一服务，因为将信息存储在云中的安全性更高。
迪安罗杰在西雅图的华盛顿州运动员俱乐部中与Arcview的投资者在一起。在随后的招待会上，西雅图市场迈克尔·麦克金对这次活动发表了祝辞。 下午7点左右，论坛刚一结束，马上在华盛顿运动员俱乐部的舞厅就有一场提供饮食、多家媒体出席的招待会。赞助招待会的，是美国大麻行业协会（National Cannabis Industry Association），这是ArcView的戴顿与人联合创办的另一家组织。西雅图的市长迈克尔·麦克金（Michael McGinn）走上讲台，公开祝福这次活动。在当天早些时候，麦克金已经和ArcView的成员私下里会过面了。 在市长献祝辞之时，戴顿转向我，眼里充满了泪水。“这是巅峰时刻。”他说。“就是现在。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 可是在抒发喜悦之情的背后，仍然存在骇人的风险。这些投资者和创业家所指望的一切在联邦法律之下都是严重的违法行为。根据美国宪法的最高条款，联邦法律的效力绝对高于各州法律。 没有人比ArcView的迪安杰罗更了解这一点。他的哈伯赛德公司就是个例子。在公司的墙上，挂满了来自阿拉梅达县（Alameda）以及各种社会组织的优秀公民奖状，都装上了框。可他的公司目前正在一起民事案件中辩护：美国检察官办公室负责加利福尼亚州北部地区（Northern District of California）事务的联邦检察官梅琳达·哈格（Melinda Haag）要求联邦法官宣布，美国政府应该没收迪安杰罗自2006年以来建造的一切设施。哈格提起诉讼是在去年7月，也就是在ArcView论坛开始前的6个月。（奥克兰则作为哈伯赛德公司的一方参加诉讼，部分是因为药店是其第二大零售纳税人。） 自2010年以来，哈伯赛德就不断受到美国国税局（Internal Revenue Service）的审计。虽然迪安杰罗说，他一分不差地交了各种传统税项，但国税局以对待大麻药店的政策来对待它，根据1982年的一条怪诞的、被称为“280E条款”（Section 280E）的税法条款，对其进行额外的审查。这一条款规定：想要缴税的毒品交易企业不得享有任何普通的商业扣税，如租金、工资和日常管理费用等。 除此之外，自2009年起，哈伯赛德的银行和信用卡支付处理机构就反复关闭它的账户，因为它们被告知，在知情的情况下，接受来自毒品交易者的存款触犯了联邦政府的有关洗钱和毒品共谋的法律。 最后，除了这些问题，还有犯罪起诉的威胁。迪安杰罗每天从哈伯赛德的苗圃卖出的大麻幼苗——大约有2,000株——足以让他至少在联邦监狱服刑10年。 但是，迪安杰罗、戴顿与他们的同好仍然在一起共商大计。他们认为，民意说明了一切。这里的任何人都能告诉你，最新的盖洛普（Gallup）民间测验表明，如今有48%的美国人支持“成年人使用大麻”合法化，在2010年时只有30%，而64%的美国人认为联邦政府应该尊重各州的医用大麻法律。正在制定与成人使用大麻有关的法律的州至少有3个，正在增添医用大麻相关法律的州至少有4个，维权者希望到2016年11月，会有不少于7个州就成年人使用大麻的法案举行投票。届时，美国会有超半数的州出于这样或那样的目的将大麻合法化。到时，美国国会就会在压力之下顺应全美的改革大麻法律的呼声。 在ArcView的活动的前一天，戴顿对我说：“大麻禁令就是个纸牌做的房子。现在，两张牌先被抽出来了。当公众、投资者、政客和商界了解了情况，整个对话环境就会发生变化。” 他继续说：“商业推动变革。商业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政治变革平台。当政府有利可图，投资者有利可图，企业家有利可图，社会能从中得到好处时，这就是变革的最大诱因。” 招待会之后，我受邀参加了论坛参与者的一个聚会，但条件是所有交谈都不能公开。这种担心后来被证明是多余的。 我是在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长大的孩子，那时候在街头能买到的大麻质量很差，其中能改变人精神状态的关键成分四氢大麻醇——简称THC——的浓度大概也就在3%~6%之间。相比之下，当代为医用市场种植的大麻的THC浓度在6%~22%之间，经过提炼后的大麻学名叫“大麻树脂”，其THC浓度在20%~60%之间。 在市长讲话后不久，我在旅馆房间里用烟管深吸了一口THC浓度为40%的大麻，接着又用两三个手持蒸发器吸了很多口。每个蒸发器都装着强度未知的大麻油。 在我到达聚会之时，我再也跟不上来宾的语句。每次他们说完一串单词，我都记不起开头是什么。与此同时，看着那些想和我说话的人的脸，我的注意力范围扩大了。我审视着他们脸颊下的肌肉组织，皮肤上的毛孔和毛囊，脸上那些几十年的粉刺疤痕，我观察到，正在滔滔不绝说话的人的嘴，与一头正在撕扯血肉的狼的嘴惊人相似。 我叫了汽车服务，安全回到宾馆。我还赶上了第二天一早的航班，尽管之前在自动化触摸屏上操作登机菜单时，我遇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困难，尤其是回答我有多少件行李要托运这个问题。（我最终确定，正确的答案是“一件”。）（财富中文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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