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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念念中的爱犬

 sjd仙子 2013-07-10
“小 A”--念念中的爱犬

                                             文/岁月留香2

 

昨日途经鲁掌小憩的当儿自己却被一股无形而执着得难以抗拒的牵引力送到了机动中队。

一切都变了,营房是新的,人也是新的,部队名称也是新的。可是房新人新旧址,原中队格局没变。这样不免勾起往日生活的忆念。郁郁随感觉亦步亦趋来到中队营房后的小山坡,埋下“小A”的土被经年风雨残蚀及杂草缠得无痕无迹了。我蹲下轻轻抚摸着这堆盘根错节的杂草,似乎它们盘住的是我的心,那些根根蔓蔓抓得我心发紧,难以喘息。

“小A”是朋友赠的一条淡黄色土狗,听说它的妈妈非常有灵性,就认定它的仔也非同寻常,所以很认真地把“小A”抱回来了。并随口叫它“小黄”。

当时女儿正呀呀学语中,每每看到小黄走近,总是手舞足蹈兴奋地向着它“A、A、A”直召唤,而“小黄”则每呼必应,每召即行,之后大家就顺理成章地呼之“小A”。它是女儿最喜欢的伙伴,也是我们一家人最贴心的朋友、中队忠诚的卫士。

它小时候耳朵尖小,眼睛却深幽幽的又圆又大。灰黄灰黄的皮毛又长又绒,整个圆滚滚、胖墩墩的,走起路来肚皮紧挨着地,两腿成 “八”字型。有时你假生气地跺做出追赶状,它一急就拼命逃跑,那两又短又细的小腿呀飞速地一撇一捺一撇一捺地把自己送往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简直逗得你大笑不止又有点于心不忍。

它不挑食,也不吃别人扔在地上的东西,这样不仅很好喂养也不必担心它会吃到老鼠药之类的。所以在不知道不觉中“小A”就长大了。

女儿会走路了,“小A”就成了她忠实的伙伴。女儿蹒跚的脚步到哪里“小A”就跟到哪里。女儿午睡时,它就不声不响地趴在卧室门口枕着前腿打盹。只要床上有动静,它就会警觉地抬起头瞅一眼,而后慌慌张张地飞奔到你身边,焦急望着你摇头摆尾。这时,如果你无动于衷,它就会站立起来,心急火燎地边用前爪拉抓你衣角边拿眼朝卧室方向瞅,嘴里不停发出哼哼唧唧虽轻却十分焦急的声音。如果你抚摸一下它的头,用温和的语气告诉它:知道了。它就会心平气和不紧不慢地跟在你身后走进卧室,等候女儿穿衣下床一起出门玩耍。

它就这样和女儿一起成长在军营里。

它是另一个忠实的通讯员。

平素间只要我们出门,总是它最后一个上车,等全家人坐齐了,它再一跃而上安静地卧在我们脚旁。可是那个黄昏天将近晚,在操场上一家人坐车内等了几分钟也不见“小A”。妈妈说毕竟是一条狗嘛,别那么当真。驾驶员一踩油门,飞速的车轮便把此事丢得远远的。

待全家人玩尽兴了回到家时已经11点多。怪了,操场上怎么不见它欢快地迎出来的身影?大家顿时不安起来,边唤边分头寻找。大概20多分钟后我往中队饭堂方向走去,饭堂里黑灯瞎火,路灯半明半暗,是和自家厨房十米外相邻不抱任何希望的最后一个寻找的站点。还没等我完全走近看清事物,“小A”突然欢腾地从自家厨房方向飞奔过来焦急又兴奋地扑到我身上。我也在焦急又兴奋中猛然接住了它,抚摸着把它搂在怀里,并不停的嘀咕:“原来你在这里呀,没丢就好”,说着眼里竟含了泪。一阵亲昵后它如释负重般欢快地跑进黑暗里无影无踪。我走过去顺手把厨房门关上,突然心格瞪一下吃惊得目瞪口呆,我明白了,“小A是为这个忘了关的厨房门守到现在。

老公每天夜里熄灯后都要查铺查哨,“小A”则如影随形。久之,便成了老公的住手。

一天晚上,月白星高,空气凉爽,整个营区静得只剩下风吹草动的声音了。我看书到很晚才睡下,没想到正在我迷糊着半睡半醒中却被“小A”急促的抓门声和低沉着急的“汪汪”声弄醒了。老公似醒非醒中一骨碌爬起来,紧张地说“出事了”。边把衣服往头上套边去拉门。门一开“小A”扯一口老公的裤腿就往外跑,老公不由得紧跟其后。“小A把他带到三排寝室里靠墙角的一床位前停住。老公掀开低垂的纹帐一看,空的。迅即又紧随“小A”引领着到了附近的玉米地里。一个新兵独自坐在月光下垂泪,原来白天他接到了爷爷去世的电报……后话消再蘩叙。

每次不管任何时一吹紧急集合号,总是“小A”第一个冲到操场。每次听到用餐的哨声,也是“小A”第一个冲到饭堂。每次老公站在队伍前讲话,“小A”亦安静而表情严肃地侧立一旁,只把眼睛一眨一眨显出认真倾听思考状。

只因为营区有了“小A”,无形中显得很安静。它以营区为地盘,只要有其它鸡呀狗呀的小动物在领地附近探个头脑,它就会穷追不舍,非把它们撵得无影无踪才了事。就这样久了,它的领地上没敢有任何动物涉入半步。晚上呢,外人根本不敢靠近营区,只要发现有陌生人的气息,它会拿出撵小动物几倍的功夫,又咬又追,硬把路人追得落花流水。所以,它的地盘很安静。

“小A”很有灵性。它不仅能清楚地分辨出自家的鸡,尽管有的刚出壳没多久,而且会倍加呵护它们。有时大鸡带领小鸡觅食嘛,走着走着就出营区。此时,“小A”往往毫不犹豫地飞奔出去,一边慢悠悠地把头和身子不停地在鸡群面前摆来摆去,一边发出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做出吆撵状。鸡群也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管束,不惊不慌,悠悠地调转头“叽叽喳喳”着回来了。所以,我们养的鸡从来没丢失过,也从来没发生过被其它动物咬伤叼走之类的状况。

这就是“小A”,它是中队最老的兵。它站在大门口把一批一批的新兵迎进来,又一拨一拨的老兵在它的目送下退伍了,只有它坚守着自己的阵地。

忽一日,老公接到调令,将于近日内赴任。

    就在当日晚饭间,“小A”习惯地趴在桌旁有一眼没一眼地瞅我们一下,又把头埋进前爪闭目养神(它的晚饭在中队吃过)。

我边吃边说:“你一走,我和女儿也得搬到自己的单位去。”老公说:“是呀,我先到新单位报到,安顿好自己,再回来搬家。你跟你们领导说一声,得给你准备住房了。”我说:“住房的事没问题,现在愁的是“小A”,单位不准养狗嘛,总不能把“小A”带了去。不带嘛,不忍心把它留在中队,何况也隔不开留不住,它自己会跟来的。送人嘛舍不得,怎放心它就跟了别人走呢。”矛盾又纠结的心情让嘴里的饭也变成了木楂楂,难以下咽。不忍地看了“小A”一眼,它正迷着眼,似乎睡着了。话谈不下去,暂中断。

近黄昏,我们一家大小跟往日一样坐在阳台上纳凉。突然通讯员火急火燎惊惶失色地跑到跟前指向自己的卧室,并语无伦次地:“小A、小A……”。我们来不及更多思考,立马冲到通讯员的卧室。眼前的情景简直把在场的人都吓呆了:“小A”一反常态,在通讯员的床铺下拼命扑腾,用头抢地撞墙,并发出痛苦不堪的呻吟。正在我们惊惶无措的当儿,忽见它又从床下窜出,整个身子“嗖”地飞起一头撞到墙上,重重地砸落下来。我不管不顾地扑过去,一把按住它,搂在怀里,大哭起来。 “小A”全身滚烫,软得没骨头般瘫下来,暗红色蚯蚓般的鲜血从嘴角鼻孔殷殷流出,却把无力无神而迷茫绝望不舍的目光静静地停留在我脸上,任我奋力晃之呼之不理不应。可怜我就这样流着泪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合上双眼气绝身亡。

随着“小A”的撞击,我的心已被撕成了碎片,此刻又一片一片地碾成泥,难以承受心痛的感觉,意欲随了“小A”而去……                

    我失常的情绪让场面又紧张混乱起来,跑出跑进的脚步声、拉动床铺、桌椅声,倒水声、卫生员敲击针水瓶的碎响声……乱成一片,其中更多的是抽泣声。就是没有讲话声。唯有我和“小A”则成了永久的雕塑。

“小A”的离去,让情感的堤坝瞬间坍塌,自责、后悔、惋惜和悲痛的洪水在绝望中泛滥,一切的一切均被夷为平地,全家人无可度日。

“小A”,其实在心里我们已经给你安顿好了妥贴的去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让你回老家陪伴妈妈,你就当老人的耳目、护卫,你会让我们放心安心的。而妈妈则会把你照顾得更好。可是我们的言谈举止怎么就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呢,追悔莫及啊。

为了不拖累我们,你急匆匆地走了,走得让人心寒痛憾终生。

十五年来,“小A”离去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无法释怀。妈妈说:“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轨迹,就让它去吧,也许这就是上苍安排给它的轨迹”。但这样的安排未免太残忍了吧。

 “小A”,我欠你的太多,但愿来生让我做你的 “小A”,以求弥补此生对你的遗憾。我将任劳任怨死心踏地追随你一生一世,任风云际会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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