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愚勇熬成温柔。

夜色薄凉，暖的眉蒙蔽冷的眼。

 

 

此刻是18：00整，从阶梯教室走出来的时候狠狠打了一个寒战，想起当年才女林徽音笔落之处的四月是塞满了暖，爱，希望，不怪她没有经历过公元2013年上海的四月。近来困于书本之间，抬起头时总是天色忽已晚，整理思绪才悲哀地发现自己如今淡薄的感情，淡漠的思想，仿佛已然失去了爱的能力。总有一些时刻是无比踌躇满志，就像每个人在年轻时总觉得自己是才华横溢的诗人，明亮得胜于弗朗明哥舞蹈者掀起的大红色裙裾。

 

还热爱画画么，还流浪于巴黎的十字街头么。

 

一直觉得，人无论何时何地，有一样痴迷总是好的。曾有人纠正我，不该变相地寻找一个所谓的精神支柱，你的的精神只能安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任何物抑或是其他人。纵是如此，依然觉得这是心与外界交流的唯一途径。记得过去有人在画上写：乐不可尽得，苦不可尽去。时隔多年想起这句无数次将我从沼泽中连根拔出的句子，字迹与情境总是可以惊人地相合，唯一略显惆怅的即是对于所有的曾经珍贵，唯一的共性就是永不再回。

 

 

如今我所欠缺的只不过一个忍字。玩久了日本茶道，也起了研究中华功夫茶的心思。八头青瓷冰裂纹的茶具，初次尝试的是武夷山大红袍，胃凉的缘故，总觉得红茶与我更加契合，偏偏最喜欢碧螺春的一壶绿。烫水入碗，所说的忍，便在于此——碗壁的温度迅速燃烧指尖如烈火焦灼，此时丢兵弃甲便意味着不战而败，不明智。要学着即使痛传心尖也能不动声色，提腕微笑。是为忍。相比之下日式茶道则是看重礼、静。年少时总是仗着一腔愚勇横冲直撞沸反盈天，待到想要停靠时，却不知自己成了无脚鸟。提到爱情，爱极了王菲唱的那句“怎么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悲伤和痛仿佛能因此缓慢流动。细数一下，我所留下的不过是曾经带着一腔孤勇闯天下的戾气，回忆尚可作酒，即使杯中盛满微苦的蓝，你若有心也可等到我将愚勇熬成温柔。

 

 

21：00。窗外下起大雨。理好摊开的纸页及笔，借故淋雨一场，带不走的留不下的唯有雨可将其投入爱的长河。

 

 

 

黄碧云曾写：而我是多麼多麼的困倦。求而不得，意志無處託付終身。困乏我多情。若我追寻的是永不可抵的彼岸，死亡，宗教，自由，疯狂，遗忘，如绚烂急冲上长空的烟火，那么说好了千里共往就要一起走。

读一首诗，爱一个人，过一生。
唱一首歌，一辈子，一意孤行。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请春天快走到五月身边。

 

 

文/陆玖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