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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地说，我知道外面下雨这件事并不是在我清晨醒来的时候。而是在昨天夜里我就已经知道了。那时侯大概几点钟我不清楚，我正在经过浅睡眠的薄弱与敏感期间，忽然被外面哗哗的雨声惊醒，我的意识对这件事简单地处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然后就放心地睡着了。我现在醒来已经是早晨，外面的雨的确还在下着，但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我现在才知道的事，我觉得我有必要把这件事说清楚，外面正在下着的雨只是对我解释和证明昨夜我知道的事是正确的。所以我完全可以肯定对于下雨这件事，我就是比我早晨醒来的时候知道的更早一些，或者简单地说昨天夜里我就知道外面下雨了，今天清晨只是仍然继续在下而已。 今天这场雨正值小暑，顺便还把学生暑假弄得湿淋淋的。这种进入雨季的小雨总是下得不紧不慢，从雨的态度来看，似乎更像是在故意配合老师与学生的假期。对于今天，放暑假的孩子特别适合在室内磨磨蹭蹭、慢慢腾腾地作一点暑假作业，或者不愿意做也可以，那就随便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感兴趣的事，体验一下暑假带来的快乐和意义。 既然都说这是暑假，或指定这段日子被定义为假期，那就只能当暑假过了。当一段日子被某种长期以来的传统概念固定，你只能被束缚再这种习惯的模式里，然后出来进去地听习惯的话，按照习惯的要求长大。古老的时间、短暂的生命、空中的飞燕、缤纷的花朵、葱茏的树木以及昨夜淅淅沥沥的小雨都是一种习惯，日子习惯了我们，我们习惯了日子，习惯来习惯去就形成一种固定的秩序与规则。既然以我们的能力还摆脱不了形形色色的习惯，那就活在习惯里吧！这也没有什么不可已，没有习惯的日子反而觉得不塌实，或者总是另人焦虑不安。 今天的日记本应该写点今天的事，可我偏偏不这样做，我不知道这种习惯好不好。任凭淅淅沥沥的雨声在窗外好心好意地提醒我，可我还是牵挂着昨天黄昏里的夕阳…… 这是第几个黄昏，我恐怕永远都没法说清楚了。我只记得这依旧是任意一个黄昏中的那一个，就是容易让人记住又容易让人遗忘的那一个，它现在在看着我们，正在收敛它的激情与冲动，非常冷静，几乎把它黄昏的美淋漓尽致地展示出来了。 此时，眼前的楼房，远处的群山，天空的白云都被霞光浸染，先是黄得发红，然后又红得发紫，远远望去完全具备佛塔、经殿、寺院那种庄严肃穆的气势。我的心在这种特定的仪式中很容易产生朝圣的需求与愿望，仿佛随时就要上升到那信仰的高度里去似的。 夕阳终究还是消失了，它把黄昏擦的干干净净，似乎不忍心为我们留下任何痕迹。黄昏让我看到的风景我都看到了，它想让我说的我都不会告诉它，正如我想让它说的它都不会告诉我一样，我们彼此沉默，心知肚明，却都不做出任何解释。夕阳走了，仿佛不曾来过，只有遗忘乘机一哄而上。 外面的雨仍然不肯停下来。因为开着窗户，有一些雨点溅到屋内窗台上，被天空打磨的晶莹剔透，仿佛在像我阐述它们暑假快乐的场面。远处的公鸡正在郑重其式地鸣啼，那标准的姿势和突然庄重的殷勤与礼节，让人心生敬畏。生命与时光，记住与遗忘，规则与习惯，清晨与黄昏，空中的飞燕，还有那雨中的啼鸣，它们都在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展示着，表现着，述说着。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时而被记住，时而被遗忘。我所能做的只是尽量让每一个细节经过我的意识流，然后留在每一片剪切的记忆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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