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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皇后:花不知人瘦(四)

 良辰美景奈何天 2013-07-17

上官皇后:花不知人瘦(四)

  

(七)故剑情深太可疑

    解决掉了刘贺这个大麻烦,那么剩下的皇位该交给谁呢?

霍光迎回了废太子刘局的儿子刘询,即汉武帝的孙子,也就是流落在民间,混迹于市井中大名鼎鼎的游侠刘病已,本应叫作刘询。

此后,霍光,以及霍光的夫人,希望能跟巩固霍家的权势,便将女儿霍平君嫁入皇家,做了刘询的皇后。

哪知霍光的如意软盘打得虽好,以为平反了废太子的冤屈,扶刘询坐上了皇位,刘询便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却未曾想到刘询却要诏求微时故剑,有意要立许平君为后,如此一来,便将自己女儿霍平君从后位候选人上给拉了下来。

而另一方面,依例,皇后的父亲一定要封侯,但霍光为了方便控制宣帝刘病已,始终不予答应。后来才封了张贺个“昌成君”。

曾经很向往刘病已市井游侠儿的任侠之气,也很憧憬刘病已的故剑情深,可惜后来想想,才会发现,刘病已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隐身长安大街数十载没人发现,更何况刘病已偷鸡摸狗名声远播,霍光等人难道没起过杀心?除了刘病已的卧薪尝胆,内里的小心翼翼之外,恐怕和霍光等人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分不开关系,否则为何等到废除昌邑王之时,废太子遗孤便如此顺利找到?

还有那感动了无数人的故剑情深,想来也不过是刘病已自编自导的一场好戏罢了。如若真是对许平君那么情深意重,在如此风口浪尖之际,刘病已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只会让许平君处于生死漩涡中。他之所以用这一借口来推辞,一来是赚取民心,显得他这个“民间皇帝”不忘本,二来,更是为了压制霍光日益坐大的风头。说什么这是历史上最温柔的一份诏书,是一代君王对于贫女的许诺,可惜当中的更大因素并不是所谓的爱情。

果然,霍成君的母亲就等不住了,买通人毒死了许皇后,此后等到刘询认为时机成熟之时,自然是东窗事发,自此霍家衰落得一败涂地。

而宫中的上官氏呢?依然是坐稳她的皇太后的位子,然而,自此开始,她的母系也失去了。宫中本来最有分量说话的上官氏,没有了父系和母系做依靠,孤家女子一个,自然是做不了多少主的。那么,朝中的各类大权,便重新归还于汉宣帝手中。

此时的上官氏心里是什么样的感慨呢?从小到大,见惯了太多的血腥与阴谋,也许,太灵巧活泼的心性也变得淡然起来。

书上说曾经许平君以太后礼侍奉上官氏,而好笑的是,此时的皇后年龄还比皇太后年龄更大。

故剑情深?不过是个笑话而已。看着这个淳朴善良多添置得珠光宝气些都觉得受宠不已的女子,只怕是从从前的担惊受怕到了完全沉浸在丈夫有才干,儿子聪明可爱的美满生活中。自己要不要告诉她,这不过只是一场幻觉呢?真正的故事是,她已经被她那位很爱很爱她的丈夫给拖入了一个不见深渊的政治漩涡中而不自知。

   还是不忍心吧,不忍心将她从美梦中唤醒,看到她,仿佛是看到了从前自己在刘弗陵身上看到的影子,单纯,执着。

果不其然,这个温顺有加侍奉在自己身边的女子终究还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心里何尝不知这事和外祖父家脱不了干系呢,只是看刘询和霍光两人之间的这场战争最后究竟是谁赢谁输罢了。

(八)漫漫人生无人伴

上官氏在当时来看,算是较为长寿,等到汉元帝即位时她仍健在,只是比皇帝长了三个辈分,算是汉元帝的法定曾祖母,并且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皇帝曾祖母辈分大小的太皇太后。

等到建昭二年,上官氏才安然离世,享年52岁,和昭帝刘弗陵合葬在平陵。

都说很多人是踩着别人的鲜血踏着别人的白骨达到自己最想达到的位置的,而上官氏呢?也许她并不想,或者不曾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的生命中不断有人死去,都是她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她舍不得的那些人。

父母、祖父一家人、自己的丈夫、外祖父……一个个,仿佛都如同遥远的记忆,在眼前一点点地消失。

人生如戏,只是这人生未免太过寂寞,年幼时卷入政治婚姻;童年时全家被杀,还要去亲近仇人兼外祖父;少年时守寡;晚年凄冷。

历史吝啬地只给她留下一个姓氏,而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姓氏才使她的一生就此改变吧。漫漫余生,她被尊称为皇后、太后、太皇太后,而她的闺名,也许没有,也许从来没有人记得。

锦衣玉食,雍容华贵,只是这冰冷而充满着血腥味的宫中,除了当初些许温暖的记忆,不知还剩下什么。

纵使是历经三朝,然而上官氏死后连个封号都没有,可见其境遇孤苦。

然而,也许这充满缺憾的人生给她的是另一种圆满。她渴望亲情,父亲却视她为青云梯;她渴望爱情,丈夫却早亡;她渴望平静,祖父却将她作为巩固权势的工具。     

佛家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当那些生命中存在过的生命都逝去之后,只剩下记忆陪伴自己而已。都说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那么一个人守着记忆好好过下去,平静一生,也是一种幸福吧。

就像林凡的《一个人的生活》中所唱的:

“叶子在窗外轻轻摇动

人行道没有行人走过

镜子里的我很不像我

自从你离开了我变得很软弱

你的影子在每一个角落

好像是在提醒着我

少了你的陪伴我现在有多寂寞

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

我想我可以假装不曾爱过

冰凉的夜里让眼泪温热我

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

在记忆里面擦去你的承诺

爱情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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